顧子遇輕笑說，“爺爺，這問題說來話長，你問爸爸吧。”
陸澤撓心撓肺地癢，分明聽到顧子遇喊蔣君臨舅舅，若子遇是陸知淵和顧瓷的孩子，自是合理的，可陸知淵和顧瓷怎麼看都不像能生顧子遇的。
“你們相互打太極呢？”
顧子遇輕笑，給他斟茶，陸澤看着顧子遇的眉目，陸知淵和顧瓷要生孩子，一定和顧子遇長得很像，這孩子長得好，水靈靈的，因年少的緣故，一雙眼睛格外乾淨，黑白分明，看着就心生歡喜。
顧子遇陪陸澤喝茶，無意中看到外面鳳凰樹上人影搖動，他跑到窗口，仰頭看着樹上，“媽媽，有鳥蛋嗎？”
“有！”顧瓷揚聲說，“還有小鳥呢。”
這鳳凰樹上鳥窩很多，大多是百靈鳥，陸澤還經常會喂一點鳥食，養了好幾窩的百靈鳥。
“我可以煮鳥蛋喫嗎？”
陸澤，“……”
“這就算了吧，鳥媽媽出去捕食回來，發現窩裏的鳥蛋沒了，這該多少傷心。”
陸知淵帶顧瓷下來，摘去她頭上落的樹葉，問顧子遇，“你想上去看看嗎？”
“不要，我自己爬！”
他要去看小鳥，自己爬樹。
喫過晚飯後，陸知淵和顧子遇送顧瓷回醫院，這才大年初一，父子兩人送過顧瓷後就各自閒了，顧子遇說，“爸爸，我們去海城度假吧。”
“你就這麼喜歡當電燈泡？”
“我是想度假！”顧子遇重申，“又不去找季珹。”
“你和我一起度假？”陸知淵好笑地問，“什麼時候有這份孝心了？”
“你在嘲諷我嗎？”顧子遇冷哼，“趁着我年少，還有孝心，好好珍惜吧，等我長大了，變成鐵石心腸你就沒這種待遇了。”
“我謝謝你了。”陸知淵忍俊不禁，“我不去海城，你也別去湊熱鬧，讓他們好好度假。”
顧子遇有點失落，陸知淵提點說，“你過年該去上司家裏拜年，殷勤點。”
“我知道！”顧子遇有七天假期呢，拜年又不着急的，既然陸知淵不去度假，他就着手安排拜年的各項事宜，除了去陳良東家，顧子遇還要跑好幾家，穆家還邀他初三跟陳良東一起喫飯。
陸知淵挑眉，“去家裏嗎？”
“對啊！”
“他家和你沒有深交，你去做什麼？”
“穆將軍說他兒子不成器，讓我過去當參照組，打算對他兒子來一場殘酷的智商教育。”
陸知淵問，“穆將軍的兒子比你大吧？”
“對啊。”
陸知淵給他點蠟，金融圈的和穆將軍不打交道，卻也聽聞穆將軍的鐵腕作風，陸知淵輕笑說，“這話聽一聽就行，別當真。當爹嘴上貶低兒子，心裏說不定爲他驕傲，你別傻乎乎的真去降維打擊人家，反而會得罪人。”
陸知淵淡笑不語，陳良東真是手把手帶顧子遇打開交際圈，不管有無私心，顧子遇的交際圈和普通的初中生真的不一樣。
他看了一眼風華正茂的兒子，“子遇，你也適當的和同齡人多交交朋友。”
萬一長到十八歲，作風是一個小古董也就算了。
同齡的十八歲姑娘覺得你像八十歲的爺爺，這就糟糕了。
“我和同齡人沒什麼好聊的。”顧子遇沒有一點交友興趣，他交際圈裏，季珹算是最年輕一輩了，且斷層得厲害，除了季珹，就是他部門的博士後哥哥姐姐們，直接就到陳良東這一輩了。
“穆將軍的兒子比你大幾歲，你可以試着和他交朋友。”
顧子遇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我和他……可能沒時間交朋友。”
“爲什麼？”
顧子遇輕笑着說了一個八卦，“穆遠過年前被電話詐騙，騙了兩百萬，穆家報案，然後移交給我們，本來以爲是一樁陰謀，故意栽贓陷害，結果我們一調查，真就是一個很單純的電話詐騙。陰差陽錯把一個跨國詐騙集團一網打盡，我負責調查這案件，穆將軍覺得丟臉極了，還揍了他一頓。我和這種……比較單純的孩子怕是合不來。”
陸知淵沒忍住，笑出聲來，“被電話詐騙，還上當了？”
“對！”顧子遇也很無語，“我都搞不懂，爲什麼他會上當，所以穆將軍把他丟進西點的選拔特工裏，他要是通過選拔就丟到西點訓練了，所以應該是沒時間和我交朋友的。”
“真神奇！”
“是吧，都十六了，竟然會被電話詐騙，我和老頭看了卷宗，第一反應是有人陷害穆遠。”顧子遇不開心地說，“因爲我看他大哥聰明沉穩，以爲他也是一卦的，這種先入爲主的印象，還誤導了我的調查方向，等挖掘出真相，我反覆地甄別每一條線索，怕自己搞錯了，沒想到是我高估他，將軍看了調查報告，那臉色真的是……我懷疑他回家就要拿棍子揍他。”
“他能通過西點的選拔嗎？”
“我看懸啊。”顧子遇對這選拔有一點了解，“秦晚當年也想去的，沒通過選拔被刷下來了，三年前野狼中隊的一名戰士被選上，後來就待了一個月，沒留下來。我們國家已經有三年沒人進去了。穆遠單兵作戰，目前是第一的，只不過這智商……進去估計也會被刷出來吧。”
顧子遇被挑起興趣，和陸知淵說了一些高幹子弟的趣事，陸知淵當是故事來聽，然後算聽出一點門道來，顧子遇是一個八卦小能手啊，可這些八卦平時他都不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