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歡怔了怔,神色有點黯然:“還是捐給我從小生活的那家孤兒福利院吧!雖然我長大出來了,但還是希望其他的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生活能更好一些。”
陸繹走上去抓住她的手:“別想那麼多了,你已經離開孤兒院了,以後不會再是孤兒。”
叢歡勉強擠了一個笑容,洇去眼中的酸澀:“我也想我以後不再是孤兒……我也想能正大光明地戀愛結婚,有個真正屬於我自己的家,不會感覺自己還是孤兒……”
陸繹伸手蓋住叢歡溼潤的眼睛,沉默了一會,緩緩道:“女人常哭會老得很快的,你不是一向樂觀向上的嗎?也許……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去後到我公司先上一年班,我可以適時公開……”
叢歡輕輕拿下陸繹的手:“因爲偶爾憐憫獲得的感情施捨,和等待一年也未必確定的未來,只會到頭來將我傷得更深。——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對我的仁善之心。”
陸繹看着自己掌心沾上的溫潤澀然淚水,沉默着沒有說話。
叢歡輕聲道:“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要去找洛晴,就要儘快,機不可失。”
陸繹頓了頓:“我先送你回酒店房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是順便回去換一套衣服再出來。”
叢歡訝然:“比賽完舞我們都已到舞廳更衣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你這套衣服已經很顯你的英俊帥氣了,不需要再換。”
陸繹睨了叢歡一眼:“這套衣服剛剛在那麼多人的社交場所,可能已沾染了各種氣味。”
叢歡心中有點失落:“單獨見洛晴時連細節都這麼注重,你果然是很喜歡洛晴。”
陸繹:“你果然是很有情感導師的分析能力。走吧——你走在前面,我遠遠跟在後面,以免讓人看見我們單獨接觸過近,多生麻煩。”
叢歡:“不用,你先走,我自己慢慢逛回去。”
“慢慢逛着,然後說不定就一不小心邂逅了溫哲……又或是墨波……”
叢歡無語望天:“那……好吧!”
……
回了自己房間。
因爲暗門是開着的,過了一會,聽到陸繹進門的聲音,接着又過一會,就聽見陸繹可能已換好衣服出門的聲音。
叢歡將暗門拉上,自己洗了澡睡覺。
針對陸繹這樣重視,深夜回來換衣服再去找洛晴的事,要說完全豁達,那是還做不到的。
叢歡心裏還是多少悶悶了一會的,她在那一年半的思想煎熬中,早在養成了麻木。另外又有自己在孤兒院努力樂觀想讓自己快樂生活的心態支撐,鬱郁一會也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看了牀頭的手機一眼,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破天荒的發現陸繹居然沒有睡在她身邊。
這個時間點,怎麼表白也表白完了。
莫非……陸繹表白大獲成功,洛晴感動不已,兩人已經睡到一起去了。
叢歡心裏告訴自己,這是遲早的事,沒有洛晴,也有其他女人。
自己要早學會豁達樂觀面對,可是轉輾了好一會,還是爬了起來。
悄悄打開暗門,朝陸繹那邊房間走去。
客廳與臥室都黑着燈,走到陸繹臥室時,明顯看到牀上躺着人。
不會,不會。
陸繹明知自己已知道兩個房間之間連通的暗門,是不會帶洛晴回這個房間滾牀單的。
靜靜地聽着裏面的呼吸,在確認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後,叢歡悄悄走到了牀邊。
打開牀頭燈,果然見是陸繹一個人躺在牀上,微皺着眉睡着。
燈光刺醒了陸繹:“這麼晚了,不好好自己睡着,來吵我做什麼?”
叢歡老實交代:“平常再晚回來,你也會與我同睡的,今天醒來沒看你,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與洛晴突飛猛進已成好事了……”
“嗤……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直接說捉.奸就是了。”
叢歡也不惱:“既然醒了,那就告訴我,你與洛晴談得怎麼樣了?”
“沒碰到。”
“什麼?沒碰到。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時候。”
“你才死豬!”沒有女人喜歡被男人說成是豬,還是死豬。叢歡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說完神色有點唏噓:“以前我睡得沉時,你可是說睡得香是件幸福的事,還說我是你的掌上明‘豬’,此豬非彼豬。”
“你也說了是‘以前’。”
“那現在你作何打算?顯然你現在因爲沒把握最佳機會與洛晴表白,所以心情不好,否則也不會回來了破天荒不和我同睡。”
“你倒是瞭解我。只可惜你想多了——我只是怕這麼晚睡到你身邊一時沒忍住,某人又要說我禽獸。”
叢歡:“咱們不開玩笑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談。”
“什麼事?”
“我覺得‘天生同姻’鎖鏈被雷劈裂的事,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哦。”陸繹眼神微眯:“從哪看出不簡單?”
叢歡正色道:“第一,就算雷擊,表面的銅鎖應該也有灼痕,可是卻沒有,只有鐵鏈上有;第二,我救你時,你的反應很奇怪。”
陸繹似笑非笑:“我什麼反應很奇怪?”
叢歡認真地說:“因爲我情急之下拉着你的手反輪轉向時,才發現你眼中一點因爲自己突然摔下發生意外的驚慌之色都沒有,反而是救我之時眼中才有驚慌,甚至還有一點憤怒,但是沒有失措,因爲你反應極快,一下將鐵鏈拋向我的方向,幾乎轉瞬就將我拉上來了。”
陸繹語氣淡淡:“我因爲你墜崖而緊張,因爲你居然爲救我不顧自身安危,不想欠你救命恩情被市恩要挾而憤怒,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