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剛剛還說你有同學在宜家工作，覺得好叫你去，怎麼會不把公司老闆的名字告訴你。”
叢歡認真地想了想，補充道：“我同學在這之前真的沒有跟我講過溫哲這個名字，深城宜家只是宜家連鎖公司的其中一家而已，整個宜家公司在溫氏集團其它產業裏算是一般的公司，他們的老闆溫哲很忙，極少到深城來，普通員工連溫哲的電話都沒有，更不會經常提起這個名字。”
霓院長質疑地看着叢歡。
叢歡連忙解釋：“是真的。我當時想請溫哲還人情面試我，連電話都沒有，還是我同學找了她的上司黃勇總監給溫哲打的電話，如果您不信，可以現在打電話給黃勇取證。”說着連忙把黃勇的電話說了出來。
“這麼說，你確實沒有追求過溫哲？”
“沒有。”
叢歡說得斬釘截鐵，她很清楚，如果霓院長重點要詢問的東西自己說不清楚，那後果可能會很慘。
更何況這是事實。
霓院長盯着叢歡看了良久：“你要知道，我從小教你女孩子要自尊自愛，遇到自己喜歡的男生，大膽追求沒有關係，但是不能找已經有喜歡女人的，或是已被喜歡的女人在追求的那種。”
“霓媽媽的教誨，我一直謹記在心，從不敢忘。”
“那就好，這個陸繹與溫哲在身家財富權勢上是可以給你極好的物質生活的，但是那個陸繹已經喜歡洛晴，而那個洛晴又在追求溫哲，我不希望我的女兒捲入到這樣的複雜戀愛關係中去。”
“好。”
“既然你也認爲好，那就免得生事端，回去就從溫氏企業離職，去找其他的工作。”
“啊？！”
“沒聽清嗎？從宜家公司離職。”霓院長聲音淡淡，卻帶着不容半點的反駁。
“霓媽媽，我在宜家工作得很好，業績也上軌道了，公司很認可我，哪怕這次因爲網上的不實言論影響到了公司，公司也沒有開除我，而是給我時間請假緩衝，這樣好的企業我不想離開。”叢歡在今天第一次明確地沒有順叢霓院長的意思。
霓院長眼中瞬間冷意密佈：“你敢忤逆我！”
“您是我媽媽，我自然不敢忤逆您。但是沒有哪個媽媽不希望自己女兒會有一份好的工作事業，不是嗎？我知道媽媽是爲我好，不想我因爲溫哲的事再陷入到網上那些非議中，可是溫哲常年不在國內，可能一兩年都不會到深城宜家來一趟，所以你不必擔心，請讓我留在宜家工作吧！我還要對之前找我建立了檔案的客戶負責。”叢歡說得很認真誠懇，眼中竟帶着祈求。
天知道她這份宜家的工作得來多不容易，把工作做上正軌她又花了多少汗水與努力，爲了對自己與客戶負責，叢歡並不想放棄。
霓院長眼中的冷意因爲叢歡的不順從更加深暗，緩緩道：“現在去將後院那堆柴木全部一分爲四劈好，沒做完前不準睡覺。”
叢歡起身：“是。”
“記住，不要一到想求我時就討好叫‘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媽媽’，只能叫‘霓媽媽’！”
……
兩個小時後。
二樓窗前，寒戰看着連續砍劈了兩個小時，才只將後院那龐大一堆柴木砍了五分之一的叢歡，面無表情地勸着霓院長：“看阿歡這樣子，她應該真的沒有追求溫哲。”
霓院長淡淡瞥了寒戰一眼：“你真的從來沒有與阿歡提起過？”
寒戰的背瞬間挺得更直：“沒有。”
“那你拿你最在意的人發誓，如果你提過一點，你最在意的人將不得好死！”霓院長淡淡地說着最惡毒的話。
寒戰：“我不會拿我最在意的人發誓，哪怕我從來沒有提過，但我也不敢拿此發誓冒險。您要不相信，我可以拿我自己發誓，如果我跟阿歡提過半點，我寒戰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我跟着您這麼多年，您完全可以相信我。”
霓院長看了寒戰一眼，轉而又看向遠處一言不發悶着頭一直砍柴的叢歡：“你查到的與阿歡講的是一樣的嗎？”
寒戰道：“您現在不准我動用……，而我們又常年在這偏僻的廣城南郊，所以我查到的有限，但大致與阿歡說的一致。”
“那個方知浩還真是大膽，剛創業成一點小生意，就敢肖想我養的女兒，如果他還敢再肖想阿歡，下次他在孤兒院的院慶捐贈日回來時，教訓一下他。”
“是。”
霓院長看着此時累得手上砍柴動作明顯遲鈍了許多，卻沒有偷一下懶停下的叢歡：“現在孩子大了，也是到了談戀愛的時候。她長得這麼好看又隱忍懂事，被很多男人追求也很正常，證明我把她教得很好。看來我還是要親自把關，給她介紹個好一點的男朋友，免得連方知浩這樣自小就被人欺負，還要靠阿歡保護的人也敢覬覦。”
……
凌晨兩點，成堆的木柴已砍好了一半，叢歡手上已滿是血泡，但是卻沒有停一下，哪怕砍得很慢，也在堅持一塊塊地劈着。
寒戰走了過來：“好啦！可以停下了。”
“霓媽媽睡着了？”
“嗯，你知道她常年失眠，睡覺吃了安眠藥，不會這麼快醒過來。”
叢歡這才把柴刀一放，整個人跟抽了骨頭一樣癱坐在地上：“保安爸爸，若不是知道裝昏一定會被懲罰得更嚴厲，剛剛真想裝昏倒不再劈了。”
一聲“保安爸爸”讓寒戰露出了在人前從來沒有溫慈笑意，拿出一瓶熱牛奶與麪包：“快喫吧！牛奶中只加了一成糖，好喝又不會長肉。”
“還是保安爸爸最疼我！”叢歡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她就知道晚餐喫得再飽，也不夠她被罰時的熱量消耗的。
“喫慢點。你霓媽媽沒這麼快醒。”寒戰一邊提醒叢歡喫慢點，一邊自己拿起了地上的柴刀接着砍劈起了那些柴木。
寒戰出手快猛準，只過了半個小時，還剩一半的柴木就少了二分之一。
叢歡這時也喫好了，並沒有接手的意思，緩緩地靠着一棵樹幹坐着，伸展了一下酸溜得彷彿要斷掉的手腳，聲音中有着茫然與委屈：“保安爸爸，爲什麼霓媽媽這麼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