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抽又打了下來,陸繹不及多想,看着叢歡,眼中是滿滿的疼惜與懊惱。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麼多年叢歡是怎麼熬過來的?他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發現。
叢歡看到霓院長下手比打她還要狠,驚呼一聲連忙擋在陸繹背後,霓院長好以整暇地撫了撫樹枝:“阿歡,你再擋一下,不但你的懲罰依舊,陸繹就算替你扛上十頓打,我也不會原諒他,一輩子不會允許你嫁給他。”
叢歡:“您別打他,我不……”
陸繹怒斥:“叢歡,閉嘴。你敢再攔一下,我就憑我現在的傷報警抓你媽。”
看着怒氣橫生的陸繹,叢歡下意識地將那個馬上要脫口而出的“嫁”字嚥了回去。
陸繹這個人佔有慾太強,這個時候她如果說“我不嫁”三個字,只怕他目光都可以馬上殺了自己。
算了,閉嘴就閉嘴吧!
只是,心中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陸繹看到叢歡慫慫地閉上了嘴,眼中顯過一絲柔軟,拿手掌撫上叢歡的眼睛:“乖,閉上眼,沒事的。”
男人溫暖的氣息傳來,叢歡一顆慌亂的心神奇地漸漸平復下來,握緊陸繹另一隻手,就這樣緊緊地抓着他的手,任他另一隻手覆蓋着自己的眼簾。
霓院長冷眼看着陸繹與叢歡的互動,樹枝再一次狠狠地抽了過來……
陸繹站得很直,身形穩然挺立,叢歡能聽到霓院長手上的枝枝呼嘯抽打到陸繹背上的震動,但是陸繹的手卻穩穩的,沒有因爲任何一次震動放開覆蓋着她眼簾的手……
約莫十幾下抽打聲後,叢歡聽到霓院長將樹枝扔在地上的聲音。
睜開眼,只見霓院長眼神有些微妙地掃了陸繹一眼,又看了看叢歡:“走吧!都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再不睡美容覺,就老得快了,有一天他來找我就認不出我了。”
叢歡急忙道:“我送他去醫院看看再回去,我會叮囑醫生不上報警方的。”
霓院長冷冷掃了陸繹一眼:“醫院現在的規定是可疑傷情,不上報追責,上報不追責。你如果一定要去醫院,那這頓打就白捱了,我還是不會原諒你今天對我的頂撞。”
陸繹:“我說了不去醫院,就不會去醫院。”
霓院長掃了叢歡一眼:“還不走!”
叢歡迎上霓院長的目光:“霓媽媽,陸繹傷得不輕,不去醫院治療又不能上藥的話,很容易加重,我可以爲他上了藥再回去嗎?”
“隨你。”霓院長淡淡地說完,漠然的走了。
……
梧城大酒店2208號房。
叢歡手有些顫抖的望着陸繹青腫一片的背,屏住了呼吸極輕極柔的進行每一個塗藥的動作。
房間裏一片靜默,只有極輕微的抹藥聲。
良久,陸繹輕聲道:“沒事,不痛。”
叢歡沒有出聲,手上依舊輕輕地在傷痕處一點點地輕柔塗抹。
陸繹感覺不對勁,轉過身一回頭,就撞見叢歡紅通通的眼睛,眼眶邊緣已經蓄滿的水液,但卻被強忍着沒有掉下來,生怕淚水掉下來落在陸繹背上蟄着了他的傷。
伸手要去撫向叢歡的臉,叢歡驚道:“別動!”
但是已經晚了,因爲說話時臉一動,眼中蓄滿的淚水已經掉了一大串在陸繹後背腰側。
陸繹一頓,叢歡氣惱着連忙拿棉籤拭掉他身上自己的眼淚,語氣中有氣惱:“淚水是鹹的,會蜇痛傷口,都叫了你別動!”
陸繹眼角彎起,轉身將人扣入懷裏:“是嗎?我嚐嚐。”
叢歡只覺“嗡”的一聲,等她回過神來,陸繹已經吮吻完她淚水滑過的脣瓣,一本正經地說:“嗯,果然是鹹的!”
這個男人……
一腔的難受情緒被他這麼一鬧,頓時悲傷的氛圍都沒了。
叢歡帶着鼻音斥陸繹:“別鬧,藥還沒塗完。”
陸繹乖乖地不動了:“說好等你爲我塗完藥,便讓我給你塗藥的,不要耍賴。”
叢歡知道躲不過,又要哄陸繹儘快塗上藥,“嗯”了一聲。
陸繹等藥一塗完,順手就接過叢歡手中的藥:“該你了,快把衣服脫了!”
叢歡瑟了一下,眼中很有求生欲地望着陸繹:“你一向說話算話,說了不會再到警察局告我媽,就一定不會,對嗎?”
“廢話,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快脫!”若不是叢歡堅持一定要先給他上完藥,否則馬上就回梧鳳酒店,陸繹是要先給她上藥的。
叢歡卻看了一眼陸繹的手機:“你錄的那個我媽打我的視頻要先刪了!”
“叢歡。”陸繹目中是強烈的不同意。
“陸繹……”叢歡聲音拖着長長的尾聲,嬌嬌軟軟的竟是哀求之意。
陸繹瞪了她一眼,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寵着了,只得拿起手機當着她的面刪了:“快點脫了上藥!”
叢歡只得慢吞吞地脫了上衣,邊脫還邊給陸繹做心理建設:“真沒什麼,我的皮膚白,顯得好像痕跡深,其實沒什麼的,也不是很痛……”
“再廢話,慢吞吞脫,我就直接撕了你的衣服!”
這可是在陸繹的房間內,爲了保住自己的衣服,叢歡只得脫了上衣。
看到叢歡背上紫紅的傷痕,比他身上的還要嚴重,陸繹雙目已蘊紅,拿起手機對着叢歡背上拍了幾張照片,拿過衣服就要給叢歡穿上……
叢歡心裏升起不妙的感覺:“不是要給我上藥嗎?”
“不是能扛嗎?再扛一會兒,我現在帶到你醫院——再報警。”後面三個字陸繹說得咬牙切齒。
叢歡連忙抓着牀架不走:“你答應了我不上醫院不報警的,不能出爾反爾。”
陸繹聲音在狂怒的邊緣:“叢歡,走,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手已一把將她胳膊拽住。
叢歡畢竟跟陸繹在一起兩年,看他現在的怒火比剛開始在梧桐園還要大,知道自己攔不住,情急之下,一把摟住陸繹脖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