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好餐出了包廂，剛走幾步，突然從旁邊衛生間走出一個醉醺醺的人，一不小心撞在叢歡身上，一下將自己撞倒在地上。
叢歡連忙扶起那個醉酒之人：“先生，你沒事吧？成健學長……”
成健懵懵地看着叢歡：“叢歡？”
叢歡點點頭：“成學長，你怎麼醉成這樣，你的同伴呢？我叫服務員送你過去……”
成健怔怔地看着叢歡，又揉了揉眼睛：“叢歡……真的是你……我又夢到你了……我一直良心不安……這些年都只能在夢你給你道歉了……”
叢歡心頭一動：“道什麼歉？”
成健連連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成健的手一直抓着叢歡袖子，不住地說着對不起，眼中的內疚之色有如實質，人也因此激動得有些顫抖。
叢歡也不可能讓成健這樣一直半躺在走廊過道上，便對路過的服務員說：“麻煩幫我把朋友扶到原來他喫飯的地方……”
那服務員有些爲難：“我是負責這邊幾個包廂服務上菜的，不能離開太久，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位客人是哪場宴會上的，不如我幫女士將這位先生扶到旁邊這個空的包廂，女士再到前臺監控查查這位先生是哪個包廂的，叫保安送過去。”
叢歡其實是猜到成健十之八九是來參加方知浩公司週年慶的，畢竟他可是天寧公司的最大功臣。
當年若沒有成健的“幫助”，方知浩不可能度過那兩場企業大危機。
叢歡也不想在這久留，同意了服務員的建議，兩人一起將成健扶到旁邊最近的一個空包廂。
叢歡準備直接去前臺通知保安來送成健過去，她並不想在這裏逗留。
只是她要抽出手走時，袖子仍被成健牢牢地抓住，口中繼繼續續說着醉話：“叢歡，你還是不能肯原諒我……還是要走嗎？……夢裏你也還是不肯原諒我嗎？……當年我也是被陸繹逼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叢歡只覺得腦子裏一轟……
什麼被陸繹逼的？
叢歡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恐慌，直覺告訴她，成健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而這事還與陸繹逼迫他有關。
叢歡也不走了，想從成健口裏問出一些話，當下故意拿腔生氣道：“要我原諒你，就將當年的經過全告訴我。”
成健迷迷糊糊：“我在夢裏告訴了你很多次呀！”
叢歡還在裝生氣：“你告訴我很多次了，但我之所以還沒有原諒你，那是你說得不夠仔細全面，你還有些事沒有告訴我……”
成健懵懵的是在想自己還有哪些沒有在夢中告訴叢歡，想了好一會，搖搖頭：“我說了呀……只不過有一些是對知浩說的對不起……但我沒有能力阻止陸繹害他坐牢……對不起，對不起……”
叢歡只覺得整個靈魂都驚悸了，剛要追問，就聽見身後傳來方知浩充滿寒意的聲音：“陸繹怎麼害我坐牢的？”
叢歡一驚，轉身就見方知浩不知何時站在包廂門口：“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知浩此時一臉寒意：“我看成健一直沒回來，擔心他出事，就過來找他，問了服務員說他在這。”
叢歡看到成健難受地使勁抹臉上的水：“你幹嘛這樣對成學長？”
“因爲我要聽到真話，而不是這種似是而非的酒後吐真言。”方知浩此時一臉鐵青，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成健身邊。
“酒醒了嗎？如果沒醒，我再澆一杯水給你醒酒。”
成健抹完臉後看了看周邊環境：“我怎麼在這……咦，知浩和叢歡你們怎麼都在？”
方知浩聲音有些冷：“你正好將你隱瞞的事一次性說完，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
成健目光極快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鎮定：“我把你們倆當成好朋友，一直在幫你們，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們的事。”
方知浩也不說話，拿出手機，放出剛剛在包廂門口錄的成健說話的視頻。
成健臉有一些白：“我那是醉話。”
方知浩冷聲道：“酒後吐真言，你爲什麼酒後只會說對不起我們兩人，不說對不起其他的人。”
成健：“我酒還沒完全醉，頭痛得很，我要回去休息。”
方知浩幽幽道：“自我創業起，你就一直在幫我，公司幾次大危機都是你幫助我度過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但是事關歡……歡，我不可能不追究下去，你以爲你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地位，真要查會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嗎？”
成健有些慌，急道：“知浩，你別衝動，有些事已經過去了，你千萬不要查！萬一查到什麼，以你現在的身家能力不但不能解決，還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不但會連累你我，連叢歡也會受牽連。”
方知浩臉色陰沉：“你說當年是陸繹害我，我怎麼可能不查。你若不想我查的動靜大，鬧得人盡皆知，最後牽連到你，你最好每一個字都說實話。否則……”
否則如何？
方知浩沒有說出來，成健看到方知浩陰鷙的臉色，卻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說實話，那麼很可能後果會更嚴重。
於是沉默了好一會：“好，我說。但是你們聽完後要答應我，在自己實力不強，不能撼動陸繹這座大山的勢力時，不能去找他報仇。”
方知浩不置可否：“聽完再說……歡歡，你也和我一樣拿手機錄音一份成健說的話，這些以後就是證人實據。”
成健苦笑：“你們要錄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們在沒有實力報仇之前，錄的這些證據說不定會害了你們，也會害了我……”
方知浩陰沉地說：“你明知陸繹當年害我的真相，卻欺瞞我不告訴我，事同爲幫兇，你若再不將實話說清楚，就算我現在撼動不了陸繹，但是對付你這個幫兇，卻是可以。”
“幫兇？”成健咀嚼着這兩個字，一臉苦笑：“是呀！我也許就是個幫兇，當年不但幫着陸繹對付你們，還將叢歡給你的五千萬企業解困金歸攏到自己名下，讓你對叢歡產生怨恨，卻不知她爲了救你不被判刑坐牢，將自己賣給了陸繹……”
方知浩一臉震驚，一把揪起成健的衣領，雙手和全身都在顫抖：“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