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極可能又跟劉美君吵架,她起身給他衝了杯蜂蜜水。
自從上次他喝醉回來,她就把蜂蜜放到了臥室裏。而且臥室有飲水機,很方便。
聶擎宇接過蜂蜜水,慢慢地喝了半杯。
安然躺回牀上,也沒過問他跟劉美君的事情,打算接着睡覺。
“我跟我媽解釋你流產的事情了,是我的過錯造成的,以後她不會再責怪你。”聶擎宇放下杯子,突然開口道。
安然意識到他在給她的一個交代。
“唔……知道了,睡吧。”她打了個哈欠,沒再說什麼。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沒完沒了糾結也沒什麼意義了。她不想一遍遍訴說自己的委屈和怨怒,反正說再多,聶擎宇也不會把卓佳萱抓回來繩之以法。
聶擎宇貼過來,解開了她睡衣的帶子。
“不行……”安然按住他不老實的大手,拒絕道:“我想睡覺。”
“我陪你睡……”聶擎宇吻着她,那雙狹長的冰眸染起了幾分欲色,嗓音帶着令人迷亂的暗啞:“你幫我,很快就結束……”
安然別開臉,嫌棄地躲避他的親吻。“一身的酒氣。”
聶擎宇只好起身披衣去了浴室。
等他重新回臥室,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他沒再打擾她,躺上牀的時候微勾起了脣角,心情似乎好轉了許多。
她一直沒睡是在等他吧!等他回來了,她立刻就能安心睡着了。
這女人竟還想着逃跑!等她以後獨守空房的時候,就該知道離了他睡不着覺的滋味了。
聶擎宇熄了燈,將熟睡的女子摟進懷裏,擁着她一起入眠。
第二天中午下班,安然去骨科醫院之前先給鮑元清打了個電話。
這次鮑元清遲遲沒有接電話,就在安然以爲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終於接通了。
“安……然……”鮑元清的聲音氣喘吁吁的,好像剛剛劇烈奔跑,有點兒上氣不接下氣。
“你在做什麼?”安然奇怪地問道。
“我……剛剛去洗手間了!聽到手機響就知道肯定是你!……所以跑得有點兒急。”鮑元清解釋道。
“唔,”安然點點頭,問道:“中午我想先去探視小新,再順路去看望梁愷,不好空着手過去。你幫我打聽一下,梁愷喜歡喫什麼或者喜歡什麼禮物,我買給他。”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挎包,裏面放着她的全部積蓄三十萬,準備給梁愷買件像樣的禮物,替聶擎宇表達歉意。
“……呃,……噢,好啊!我想想啊!”電話裏突然就沒了動靜。
安然疑惑地蹙眉,不知道鮑元清在搞什麼。
她瞬間有了一個想法——鮑元清此時是不是就在梁愷的病房裏呢!
私立骨科醫院,特護病房。
梁愷聽鮑元清說安然要給他買禮物,還打聽他的喜好,不禁喜得整個人骨頭都輕了三分。
“她、她真得問我喜歡什麼?”梁愷緊張地搓着大手,俊目裏滿是意外的驚喜。
“快說啊!”鮑元清一手死死地捂着手機話筒,一邊儘量壓低聲音問梁愷。
此時的梁愷由於太過激動,大腦一片空白,竟然記不起自己喜歡什麼了。
“喂,她要掛電話了!”鮑元清再次提醒他。
梁愷穩穩神,立刻就想到應該要個可以隨時帶在身上又方便炫耀的禮物。他眼珠子轉了轉,就說:“我想要個尾戒!”
上次因爲他丟掉了她的戒指,惹得她大發脾氣,還把他那裏給踢傷了。既然他送她的她不要,那麼現在反過來要她送他戒指!
鮑元清點點頭,這才鬆開了手機聽筒,解釋道:“姐們還在嗎?剛纔小新喊我去洗手間,我才把電話靜音了。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纔的話題了。”
鮑元清有些心虛,裝作聽不出安然的含沙射影,接着道:“我突然記起來了,上次梁愷跟我說想要個尾戒。”
“尾——戒?!”安然不由拔高腔調。
“呃,可能有點兒貴……不過你可以買個稍便宜些的嘛。我個人覺得吧,只要是你買的,哪怕便宜貨梁少也會很喜歡。當然,他那樣身份的男人,還是儘量買個差不多才能匹配他的身價吧。”鮑元清誘導着她。
“我跟梁愷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學,送他尾戒不太好吧。”安然不太情願。
“你問我他喜歡什麼,他說他就喜歡尾戒啊!”鮑元清無辜地道。
“你在他房間裏?”安然再次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鮑元清信誓旦旦,“我上次聽他說的。”
“我覺得尾戒不好,容易引起誤會……不如……我給他買塊手錶吧!”安然顯然下了血本,聲音都有些顫抖。
鮑元清看向旁邊的梁愷。
梁愷早就喜懵了,只要是安然給他買的他就喜不自禁了,哪裏還敢矯情。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好啊!那你就給他買塊手錶……哎,手錶這玩意兒天天戴在手腕上,可不能買太便宜的,起碼得配得上樑少的身份嘛!”鮑元清提醒道。
“知道了!”安然有點兒沒好氣:“重色輕友,吃裏扒外的花癡女人!”
對方掛了電話,鮑元清苦笑着對梁愷說:“爲了你,我可是被安然罵重色輕友啊!”
一邊說着,她一邊細細觀察梁愷的臉色。
梁愷手裏還握着上次安然送他的玩具衝鋒槍,此時喜得有些兩眼發直,腦袋發懵。“安然要來看我……她竟然打聽我想要什麼……她還要給我買手錶……她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安然去附近商場的品牌手機專櫃看了一番,不由再次捏緊她乾癟的荷包。不看名牌表不知道她有多麼窮,原來她那所謂的三十萬積蓄,連入門級的名錶都買不起啊。
除非她接受分期付款……這樣不好吧!她以後還要跑路,積蓄全部花光還要倒欠外債,簡直就是敗家的節奏。
安然搖搖頭,打消了分期的念頭,又去了珠寶專櫃。
男士尾戒價格倒是比名錶便宜許多,但她送梁愷尾戒怎麼看都不妥當,容易引起誤會。
安然又離開了珠寶專櫃,來到了男士皮具專區。
轉了一圈,她終於咬牙花兩萬塊買了個愛馬仕男式錢包。營業員正在給她打包的時候,她突然又開口說:“再來一個!”
營業員差點兒手滑把包裝盒給扔了,偷眼打量了安然,不確定這女子是在養魚呢還是在養魚呢——買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士錢包肯定不是送給一個男人吧!
但營業員牢記顧客是上帝,沒有多說什麼,再次開票打包。
“第二個不用包裝了!”安然擺擺手,直接把第二隻男士錢包塞進了自己的包裏,然後拎着一個包裝盒離開了商場專櫃。
等安然回到車裏,李勇眼珠子骨碌碌地掃視了一遍她手裏的包裝盒,暗暗記下了品牌名字,這才發動車子駛向私立骨科醫院。
商務酒會,聶擎宇正在陪客戶應酬。
他手裏舉着香檳酒,只是淺嘗輒止。自從知道卓佳萱灌醉他趁機設計他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很少喝酒了。
小高走過來,將手機遞給聶擎宇。“總裁,李勇發來的信息。”
聶擎宇打開手機,見李勇發過來一條短信:太太給先生買了愛馬仕男士錢包,荔枝紋小牛皮黑色短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