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君一直等在他臥室的必經之路上,見兒子回來就踩着高跟鞋上前盤問。
聶蒼昊很不高興地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高跟鞋,提醒道:“這個時間安然已經睡下了,你穿着高跟鞋在臥室門口走來走去影響她睡眠。”
劉美君沒好氣地瞪着兒子,訓斥道:“有沒有搞錯,我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想什麼時候穿什麼鞋子,難道還要看別人的臉色麼!臭小子,娶了媳婦忘了娘……”
吧啦吧啦,這裏省略幾百字。
聶蒼昊懶得跟她吵,準備推門進去睡覺。
“等等!”劉美君這才記起自己等了一晚上的目的。“你先別睡,我問你點事情。”
聶蒼昊有些不耐煩:“是不是又要跟我告安然的狀。她懷着身孕,你做婆婆的爲了你的孫子多擔待她一些……”
“你別打岔!”劉美君沉着臉色,盤問道:“你今晚去哪兒了!跟什麼人見面,怎麼到現在纔回來?”
聶蒼昊蹙眉,有些不滿:“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去哪兒見什麼人,回來還要跟老媽彙報?”
“你八百年不回來陪我喫一頓飯!偶爾回來一趟,都不說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別人一個電話叫走了!我問問還不行呢!”
“陪一個朋友。”聶蒼昊說完,又準備推門。
“什麼朋友?男的女的!憑什麼她讓你陪你就把我和安然都扔下跑去陪她!”劉美君不滿地質問道。
聶蒼昊更加不耐煩:“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管這麼寬幹嘛。安然還沒有意見……”
“誰說我沒意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穿着睡衣趿着拖鞋的安然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她清眸冷幽幽地盯着聶蒼昊,問道:“我有意見管用麼!”
聶蒼昊:“……”
這婆媳倆一向不和,今晚竟然詭異地站到了同一戰線,倒是令他感到意外。
“你還沒睡。”聶蒼昊若無其事地問她。
“你說呢?”安然語氣並不激烈,但是每句話都很嗆。
她能睡得着纔怪!還真以爲她是豬麼!
“什麼朋友比我和安然更重要,你把我們倆丟下,跑去見她!”劉美君仍不依不饒。
聶蒼昊在兩個女人虎視眈眈的合力圍剿下,只能如實交代。“我跟安然提起過,白綾是我以前的朋友。她身體不好,今晚又進了icu,情況很危急……”
“死了沒有?”劉美君打斷他。
聶蒼昊臉色陰沉下來,冷聲道:“你怎麼說話的!”
“什麼朋友重要到能讓你隨時拋下你老媽和老婆,連飯都顧不上喫跑去看她!一次兩次都這樣,你是不是被外面的妖精給迷暈頭了!”
聶蒼昊幽冷的目光轉向安然,沉聲問道:“你說什麼了?”
“我說實話了!”安然毫不相讓。“本來就是這樣!只要白綾一個電話打過來,你什麼都顧不得,只想去見她!”
“她身體不好,今晚又進了重症監護室……”聶蒼昊看着安然衣衫單薄地站在臥室門口,就咽回了跟她爭吵的話。
“你別急着躲!”劉美君不把事情搞清楚,絕不罷休。“我就想問問白綾都有些什麼毛病?你跟她分開多年剛見面沒多久吧!這麼多年她都在哪些地方過的,接觸過什麼人,有沒有得過什麼髒病……”
“媽,你過分了!”聶蒼昊生氣了,蹙着眉頭瞪她一眼。
劉美君卻並不認爲自己多慮,她覺得這件事情必須得重視起來。
“蒼昊,媽是過來人,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阿豪好歹一直跟着你,還算知根知底。這個女人突然冒出來,誰知道她這些年都去幹了些什麼呢,你調查過她嗎?”
聶蒼昊臉色開始泛青,他索性鬆開了安然的手,徑直一個人進了臥室,然後重重摔門。
安然:“……”
敢情她這是被這個惱羞成怒的男人關在門外了?!
“安然去媽屋裏睡!”劉美君也被兒子氣得夠嗆,當即拉住安然往自己的臥室拽。
安然也沒再犟,她打算今晚在劉美君房裏湊合一晚,明天就返回龍湖別墅。
“安然!”聶蒼昊又推開房門,對她喊:“回屋睡覺!”
安然扭過頭去,不理睬他。
劉美君翻個白眼,沒好氣:“你不把那個白綾的情況交代清楚,安然今晚就跟我睡……”
話音未落,聶蒼昊已經從老媽的手裏搶過了安然。
他二話不說,直接強硬地抱起人回臥室去了。
劉美君:“……”
這臭小子果然不愧是從暗島出來的。一身的匪氣,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劉美君又守在兒子的臥室門口。
她知道兒子有早起的習慣,所以準備堵着他。
六點鐘左右,聶蒼昊果然從臥室裏出來了。
他看到老媽仍然待在門口,有些驚訝:“你一整晚都蹲在這裏?!”
劉美君:“……”
她翻個白眼,說:“別跟我扯沒用的,我跟你說幾句重要的話。”
聶蒼昊顯然對她那幾句“重要的話”絲毫不感興趣,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我還要出門辦事,你長話短說。”
“你是不是又要去見那個白綾!”劉美君滿眼警惕,她看了看四周,見無人經過,就壓低聲音提醒他:“不許你碰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還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髒病呢……”
“差不多行了!”聶蒼昊語氣帶了幾分慍惱,擡腳繞開了劉美君,準備走人。
“以後不許你再去見那個來歷不明的野女人……哎,我還沒說完!”劉美君氣得直跺腳。
只是眨眼的功夫,聶蒼昊就沒影了。
劉美君忖度了一會兒,叫來聞洪,低聲吩咐道:“蒼昊最近身邊多了一個叫白綾的女人,聽說是個病秧子,要換肺?你派人去查查,她究竟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