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安慰了陸人傑,表示他喜歡住哪裏就住哪裏,沒人勉強他。
然後她又爲阿豪辯解:“我敢打包票這不是阿豪的主意,你不要冤枉他。”
“那就是聶蒼昊的主意!”陸人傑委屈地看着妹妹。“小然,哥哥現在只有你一個骨肉親人相依爲命了,你不要攆我走。”
“沒人攆你走。”安然爲了撫慰他,還特意拉了他坐在身邊,親自去自助餐區給他拿食物。
陸人傑趁機對阿豪說:“別以爲我不知道,就是你的主意!小七又不聽聶蒼昊的話,他只聽你的!”
阿豪擡起眸子,淡淡地道:“你明知道聶陸兩家結怨頗深,你還留在安然身邊,豈非是存心讓她爲難?”
“小然已經跟聶蒼昊離婚了!”陸人傑完全不認爲自己的做法有任何問題。“他們倆沒有關係了!”
“你看到他們的離婚證了?”阿豪反問。
陸人傑惡狠狠地冷笑:“多謝提醒!待會兒小然過來我就催促她抓緊跟聶蒼昊辦離婚證!”
阿豪:“……”
他有點兒頭疼!
這陸家大少爺,怎麼如此拎不清。
雷格換好了衣服之後,將一大杯冷水潑到了喬爾的臉上,喬爾終於甦醒過來。
喬爾摸了一把溼漉漉的臉,茫然地擡頭看向雷格。“呃,……這是在哪兒?”
雷格忍着想把他再踹暈過去的衝動,怒聲道:“你還是改不掉老毛病!早晚死在女人手裏!”
喬爾出走的記憶終於迴歸,記起來昨晚想迷暈那個女影者不成,反倒被她給迷暈的經歷。
“我沒想到那女人如此狡猾,她竟然在我面前弄鬼,根本沒喝酒!”喬爾實在震驚藍月的敏捷身手。
他親眼看着她喝下那些摻了迷幻藥的酒,誰能想到全是障眼法。
酒吧裏燈光晦暗不明,固然有視線受影響的原因。可是藍月身手未免太詭異了,他根本看不清楚她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倒掉了那些酒。
喬爾敲了敲還有些沉重的腦袋,喃喃地道:“靠,我記起來了!”
酒桌下面的確有個袖珍的翻蓋垃圾桶,估計藍月把酒都倒在裏面了。
“那女人真夠刁的!下次別落在我手裏,否則……”喬爾大眼裏閃過一抹淫邪的狠厲。
雷格眯了眯眸子,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別做夢了!我親自領教過她的身手,也差點兒栽在她的手裏!此女是聶蒼昊的人,她又沒傷你,沒必要繼續結樑子!”
“還是做正事要緊!剛接到的消息,六天後牡丹要押往法庭接受審判,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救出她!”
“至於牡丹隱瞞我的那些事情……等見了她的面,我會當面問清楚。”
昨晚藍月對他說的那些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他連夜派人調查,相信不久就能有結果了。
“等等。”喬爾後知後覺,盯着雷格問道:“你剛纔說連你也差點兒栽在那女人的手裏?什麼意思!”
雷格臉色微微一變,耳朵尖有點兒發紅。
他能說自己其實比喬爾還丟人嗎?
昨晚他竟然被藍月當着那麼多手下的面扒了上衣,半邊膀子都露出來了。
被一個女人當衆輕薄,真是奇恥大辱!
最後他命人拿下了藍月,逼迫她交出喬爾。
藍月卻好像受了什麼打擊,昏昏沉沉的,嘴裏喃喃自語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雷格只隱約聽清了幾句,她說的最多的是“你不是赤麟!”
儘管她的無禮輕薄讓他顏面盡失,令他極度惱火。可是不知道爲何,他並沒有讓人懲罰她。
他把她的失態當作是“喝多了”,就讓手下取來了醒酒湯,親手灌她喝。
藍月被強行灌了一肚子的醒酒湯,非但沒有醒過來,還暈倒在他的懷裏。
雷格差點兒氣歪了鼻子。
更可氣的是,懷裏那具柔若無骨的嬌軀手感竟然好得出奇,讓他想推開她都沒了力氣。
當着那麼多的手下的面,他更不能推開她了——得用她遮擋他的身體反應。
接下來過程有點兒亂,雷格自己都有些懵。
他當然無法跟喬爾說清楚,爲何直到現在才找回喬爾,才把他弄醒過來。
面對喬爾充滿好奇和疑問的目光,雷格佯咳一聲,故作淡冷地道:“總之那女人挺不好對付,但也犯不着對她下狠手,不必理她就是了!”
“你趕緊準備一下營救牡丹的事情,必須趕在上法庭之前把她救出來!”
嚴亮被開除了,但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原本他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命,應該多虧了最近聶蒼昊在安然面前拼命表現。
安然親自出面幫嚴亮求情,聶蒼昊也送了個人情給她,這個時候不好再過分懲罰嚴亮。
但聶蒼昊也不可能再重用一個被美色迷惑背叛過他的人,就直接讓龍峻開除了嚴亮。
嚴亮失業了,而且是不可逆的。
一個被獵豹開除的影者,整個帝都都不可能再有人僱傭他。
除非,他離開帝都。
可是他怎麼捨得!他的命和全部希望都在這裏——他的女神藍月!
和初來帝都的時候一樣,他重新變成了流浪者,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藍月。
但是嚴亮聯繫不上藍月。
找人對於影者來說是專業本領之一!
嚴亮忙碌了半天,終於在晌午時分找到了藍月,她又回到了藥膳館。
藍月狀態並不好。她神色憔悴,目光有些呆滯,顯得心不在焉。
嚴亮嚥下了準備向她傾吐的壞消息,只是關切地道:“安然說你昨晚去找喬爾和雷格了!有沒有……受傷!”
他看她這模樣不太對勁,但又不敢唐突她。
其實他很想幫她檢查一下,有沒有被男人侵犯過。
藍月蜷縮在沙發裏,赤着玉足,濃密的長卷發披散在肩頭,遮蓋住了她的大半面龐。
她看起來很頹廢沮喪,好像受到很沉重的打擊。
嚴亮感覺她昨晚遭遇的事情,肯定比他失業更嚴重。
“沒事。”藍月好久才輕撫劇痛的太陽穴,喃喃地道:“昨晚不小心落到雷格的手裏,但他沒動我。”
嚴亮不由着急:“太危險了!以後這些事情你交給我來做!”
藍月有些怔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嚴亮的話。
她還在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整個人在半夢半真的幻境裏反覆切換,感覺精神都要分裂了!
理智告訴她,雷格不是赤麟,但她的身體卻錯誤地認定那個男人就是赤麟!
猶記得她暈倒在他的懷裏那一刻,她幾乎忍不住想摟抱住他的健腰。
那熟悉的身體,幾乎讓她的記憶產生了紊亂。
雷格?赤麟?爲何他們的身體那麼像!
失去意識之前,她感覺到他慾望被喚醒。那一刻,她幾乎忍不住想解開他的腰帶。
幸好她暈過去了!否則雷格先是被她當衆扒開上衣,如果再被她當衆解開褲子,估計絕對饒不了她!
“雷格以爲我是聶蒼昊的人!如果沒有惹急他,他一般不會動我。”藍月反過來安慰嚴亮。
嚴亮盯着她的美眸看了一會兒,終於確定她沒遭遇侵犯,這才鬆了口氣。
“以後不許再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說完了,他又後悔。“哎,你別哭啊!我不是責怪你,我……”
藍月伏在沙發上,哭得聲噎喉堵。“他到底在哪兒……爲什麼……我把別的男人認成了他……我是瘋了嗎?”
如果一直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有了希望之後再破滅,對她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