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煲湯了……你、你不等他了!”他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當然知道藍月對初戀的感情有多深!
她癡心等待了這麼多年,他都已經做好了陪她等到天荒地老的準備。
藍月沉默了好久,終於將目光重新轉回到嚴亮的身上。
“自從我把最後親手煲的那罐海鮮湯送給雷格之後,就再也沒煲過湯。”她綻露一抹悽然的笑。“以後都不會再煲湯了。”
多年的等待,讓她陷入了絕望的瘋狂。
雷格的出現恰恰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度把他誤認成了赤麟,求證之後是更深的絕望。
哪怕她明知道雷格不是赤麟,可在他離開帝都之時,她還是親手煲了佛跳牆打包過去給他送行。
無論他有沒有喝那湯,在她的眼裏都代表着一份寄託,同時也是感情的終結。
十年的等待,終於劃上了句點。
從那以後她慢慢放下了!她接受了赤麟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嚴亮忙不迭點頭,激動得語無倫次:“好!太好了……不對,我的意思是……你喜歡煲湯就煲,不喜歡就煲,我都沒意見!”
藍月看着他,忍俊不禁:“你要喜歡喝,我也可以煲給你喝。”
驚喜接二連三,嚴亮都有點兒傻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她,連眨眼睛都忘記了。
“走吧!”藍月越看他越覺得可愛,脣角挽笑地站起身。
嚴亮條件反射般跟着起身,他腦袋還是有些懵懵的。“我們去哪兒?”
“回家唄!”藍月一臉的雲淡風輕。“煲湯給你喝啊!”
“啊!”還有這待遇?她都不嫌棄他沒用,還給他煲湯喝?
嚴亮覺得自己肯定是上輩子拯救過銀河系,這輩子才能遇上藍月這樣的女人!
“傻瓜!”藍月拎起包,翩然離開。
“等等我!”嚴亮趕緊拿了外套,腳底生風地追了出去。
他知道,屬於他和藍月的故事剛剛開始!
D國,北部邊境。
喬爾被困在巖洞裏,沒有找到水源!
爲了保存體能,他和最後倖存的幾個親信手下靠着巖壁坐在一起,靜悄悄地等待死亡……不對,是等待救援。
可是所有人認爲他們跟等死差不多。
“我們要不要……再試一試,說不定能找到水源呢!”其中一個親信有氣無力地說。
“不行,沒力氣了!再走下去,我們會虛脫而死!”另一個舔了舔乾裂的嘴脣。
“就算待在這裏不動,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第三個親信沮喪的抱怨。
“喬爾,你什麼打算?”最後一個親信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喬爾。
喬爾胸膛劇烈起伏着,嘴脣也已乾裂起皮。
他見所有人目光看向自己,只能做出最後艱難的決策:“我等雷格派人救援!你們誰不願意等,可以自行去尋找水源!”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是生死抉擇的時刻!
終於第一個說話的親信掙扎着站起身,他看向自己的夥伴投去最後一眼,道了聲保重,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爾闔起眸子,喉節艱難地滾動着,卻嚥下一口火。“你們誰還想走,還能走得動的,都去吧……”
其餘三名親信一陣沉默,最後一人無奈地嘆道:“橫豎一死,不如一起吧!黃泉路上,兄弟們還有個照應。”
“對,要死一起死吧!”
有一個實在不甘心:“我們不怕死,就怕到死都是個糊塗鬼!媽的,到底是誰下的手啊!”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看向喬爾。
喬爾睜開眼睛,陰狠地冷笑:“帝都赫赫威風的聶少,聽說得罪了他就是死路一條!沒想到有一天他敢報復到我的身上!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媽的,除非別讓我們活着回去!否則早晚滅了他全家!”
“就算我們死了,老大也會替我報仇,滅了姓聶的全家!”
“對,老大仗義,肯定會替我報仇!”
喬爾再次闔起眸子,掩住了眼底的失望和憤怒。
他們一行人遭遇襲擊到現在,過了整整兩天一夜,雷格還沒派人來救援!
是不是他只顧忙着娶藍月,親近美人香澤,把他這個所謂的兄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
他們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那位獨自去尋找水源的兄弟體力耗盡,他索性打開一枚手雷,將自己埋葬了!
頭頂不停地掉下來碎石,山洞看起來要塌掉了。
四個人無路可逃,只能儘量擠到一起,互相照應。
好在他們跳傘的時候戴了防彈頭盔,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等到碎石停止掉落,灰塵慢慢落下,這才發現旁邊又多了一個洞口。
原來是剛纔的爆炸震開了薄薄的巖壁,出現了一個洞口。
流水淅瀝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傳到了四個人的耳朵裏,他們頓時振作起精神,爬起身就遁聲找過去。
他們找到地下水源了!
靠着水源續命,他們又堅持了兩天,終於等到了援軍。
桑帛帶着幾千名僱傭兵搜山,用最先進的紅外線熱感搜索儀進到各個山洞檢查有無生命體徵。
喬爾四人雖然極度虛弱,但他們的恆溫生命體徵還是被紅外線熱感儀發現了!
他們四個被找到的時候,已是迷路的第三天傍晚。
四個人都是走着離開山洞的!儘管桑帛已經準備好了擔架。
“你們這幾個人行啊!”桑帛又意外又高興,擂了喬爾一拳頭。“這麼能扛!我原本都打算……”
他差點兒衝口而出,說原本都打算給他們收屍了。
察覺這話不吉利,趕緊嚥了回去。
喬爾捱了一記拳頭,居然沒有倒下,情緒和體能看起來都挺穩定的。
“恰巧裏面有個小水潭,找到了一些魚……”
“兄弟,你們四個福大命大,回去一定讓老大好好擺酒給你們壓驚!”桑帛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他們上直升機。
喬爾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雷格呢?”
“哎,一言難盡!他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好像中邪了!先是無緣無故昏睡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來之後又多了個頭暈的毛病!”
“本來這次他要親自帶人尋你,可他走幾步路就暈,沒辦法只好讓我來了。”
喬爾脣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什麼頭暈?這麼拙劣的藉口。
他甚至都懷疑雷格故意裝病,存心對他不聞不問。
他能活到現在,全靠運氣!
進了直升機,喬爾才慢慢地道:“就算他頭不暈,我也不好意思耽誤他娶妻的大事。”
“結什麼婚啊!”桑帛連連嘆氣。“藍月被聶蒼昊的人劫走了!”
“什麼?!”喬爾睜圓了疲憊的大眼,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那女人被雷格帶進了地下防空城,還能被劫走?”
“你這一趟還差點兒全軍覆沒呢!我們算是碰到硬茬子了!”桑帛說到這裏,略有些不滿地看了眼喬爾。
雖然喬爾的模樣很狼狽,可是他實在生不出多少同情心來。
如果不是喬爾受白綾的挑唆,擅自調遣雷霆小隊去港城襲擊聶蒼昊的妻兒,也不至於招來對方如此瘋狂的報復。
喬爾就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