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自制力一向很強,很少爲慾望折服。
只是最近十天他每晚跟她歡\愛,似乎打破了過去定下的規矩。
他以前每個星期兩次到三次的性生活,哪怕她主動誘惑他都不會多給一次,理由就是要適當節制慾望。
對霍言來說,世間一切慾望都需要節制,否則就會危害到健康——包括但不限於性\欲、食慾、貪慾……
他最近的表現已經不再節制性\欲了,盛曼茹就賭了一把。
反正她現在已經輸到一敗塗地,也沒什麼可輸的了。
霍言睇着她,俊目依然如墨玉般溫潤,聲音低啞溫柔:“如果你再跟我耍心機怎麼辦?”
盛曼茹知道他是要自己一個承諾,只能硬着頭皮:“我要再敢耍心機……你就再把我送回來關起來。”
霍言同意了,點點頭。“房子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醫院附近,是醫院職工的家屬樓。”
盛曼茹:“……”
看着她變了臉色,他邪氣地輕笑:“時刻警鈴長鳴,省得你時間久了又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來。”
*
盛曼茹終於離開了雲城第三醫院,住的地方卻仍然在醫院的附近——醫院職工家屬樓。
霍言用這種方式時刻警告她別耍小聰明,否則隨時會再把她送回去。
就好像一個出獄的犯人,卻仍然住在監獄的附近,這心情簡直了。
盛曼茹藉口煩悶經常出去遊逛寫生,霍言就陪着她。
他擔任的確實是個閒職,偶爾給實習醫生授課也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比如說上午的課,如果盛曼茹要出門寫生,他就可以推到下午,甚至晚上加班都可以。
對於這位帝都調過來的國內權威精神病專家,雲城第三醫院的院領導們都極盡照顧體貼,希望能多留他一段時間。
盛曼茹心裏苦悶,就把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繪畫創作裏面。每天對着畫板,調弄着顏色,她的心情還能好受一些。
霍言卻讓她繪畫的時候戴上口罩,說顏料的氣味可能對身體有不良影響,尤其是對胎兒的發育有不良影響。
盛曼茹實在沒忍住,就懟了他兩句:“你活得這麼仔細,累不累啊!真應該專門給你造個無菌罩把你罩起來,那樣就安全了!”
以前她對霍言種種近乎奇葩的“養生”習慣都默默接受,現在卻越來越看不慣。
霍言臉色有些難看,但他沒跟她爭吵,也沒再強迫她戴口罩。
盛曼茹見他沒再得寸進尺,心情這才稍微好一點,她終於爲自己爭取了一點自由選擇的權利。
但是每晚七點鐘的健身房必須得光顧,雷打不動。
好在這三年來盛曼茹已經習慣跟着霍言一起泡健身房,每晚七點不健身一個小時,還覺得不習慣。
但是這習慣在盛曼茹確診有身孕之後停止了下來。
先是尿檢呈弱陽\性,然後就是血檢,終於確診她懷孕了。
盛曼茹的孕期反應有些大,胃口不好。
霍言每頓飯都親自下廚,變着花樣烹飪,而且都符合她的口味。
霍言在營養學方面也深有研究,還拿到了營養師證。
盛曼茹等於請了一位免費的全職特級廚師加一級營養師,另外還是一位精神療愈的專家。
自從撕破臉皮之後,兩人對峙過,冷戰過,不過現在和好了。
霍言很會照顧她的情緒,她懷孕之後偶爾鬧點小性子,他也不跟她計較。
盛曼茹只要不涉及兩人之間雷區,相處的氛圍還算融洽。
但她知道這只是表面的東西,兩人的真正關係早就在她重新恢復記憶的那一刻結束了。
現在是霍言在單方面堅持,只爲了讓她生下孩子。
他沒再深度催眠她,沒再修改重塑她的記憶,因爲她的大腦已有損傷,繼續更改記憶可能導致她精神錯亂。
精神病大概率會遺傳給下一代,甚至影響下一代的智商!
盛曼茹很快又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等她生下這個孩子後,他會不會繼續催眠她?
那時她沒有了孩子做護身符,估計他也不會在乎她是否精神錯亂吧!
對於未來,盛曼茹有太多的恐懼和顧慮,因此她一直悶悶不樂。
懷孕後,每晚七點的健身房擼鐵安排取消了,霍言帶她散步。
醫院職工家屬樓的小區很大,中間還有個廣場。隨着入夏天氣漸熱,每晚都有一羣大媽聚集在廣場,開啓轟轟烈烈的廣場舞運動。
盛曼茹漸漸喜歡上了廣場舞,有時候還會加入到大媽的行列裏跳一會兒。
霍言見她高興,也陪着她一起跳。
就這樣在一羣身材臃腫的大媽羣體裏面多了一對俊男靚女,格外引人注意。
不過隨着時間流逝,靚女漸漸也臃腫起來,她的肚子吹氣般大起來了。
隨着肚子越來越大,盛曼茹慢慢跳不動了,但她仍然喜歡每晚到小區的廣場觀摩廣場舞來消磨時間。
霍言總是不厭其煩地陪着她,從來沒有抱怨過這個消遣的方式太無聊。
如果沒有中間的那段經歷,盛曼茹無疑還會堅定不移地認爲他是世間最體貼耐心的男人了。
可現在……她只能苦笑。
轉眼到了秋末,天氣漸漸轉涼了,可是大媽們的熱情遲遲不減,每晚仍然準時聚集在廣場上。
音樂響起,她們精神抖擻,扭着肥碩的腰肢跟着樂聲起舞,邊舞邊跟唱:
今夜風陣陣,今夜花紛紛,今夜雨濛濛
我不能忘記往日的誓約,往日的蜜意柔情
風呀咦呀吹個不停,想你呀咦呀想不停
愛的承諾一個又一個,早已默默的凋零
雨呀咦呀下個不停,愛的苦酒一杯又一杯,
像一場逝去的舊夢
……
盛曼茹立在喧鬧的人羣旁邊,一隻手撫着大如鼓的肚子。夜晚的秋風吹起她的長髮,她回首時清眸閃過一抹淚光。
一件帶着男子體溫的外套披到她的肩頭,霍言溫潤的聲音如影隨形般在她耳畔低低響起:“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盛曼茹不想離開,輕聲央求道:“再待一會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