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歲的小糰子粉雕玉琢般,讓聶蒼昊都不禁看住了。
“斌斌,婷婷,叫叔叔!”藍月笑着對一雙兒女叮囑道。
“叔叔好!”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
聶蒼昊不禁露出笑容,讓祁明峯拿出了送給兩個寶貝的見面禮。然後他蹲下英挺高大的身軀,抱起了婷婷。
“小姑娘很招人稀罕。”他對藍月說:“長大了給我當兒媳婦吧。”
不等藍月回答,雷格滿臉嫌棄地拒絕:“休想!你兒子肯定跟你一樣眼神不好使。”
肯定遺傳性眼瞎!
他將來才捨不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一個眼瞎的男人手裏。
藍月抿脣笑道:“現在不興父母包辦婚姻了,得看孩子們自己的喜好,更何況你將來未必能替你兒子做主。”
聶蒼昊沒再接話,而是問懷裏的小蘿莉:“給叔叔做兒媳婦吧?”
婷婷點點頭又搖搖頭,害羞地扭過小身子,伸手找爸爸抱。
雷格接過了女兒,揚眉道:“聽說你這趟是專程跑來跟我談生意的。”
聶蒼昊糾正道:“是專程來給你送錢的。”
*
聶蒼昊去了d國跟雷格談商業合作的事情,卻並沒有帶安然一起去。
她有些不高興,就問阿豪:“阿豪,你說爲什麼聶蒼昊不帶我一起去d國?”
阿豪思忖片刻,答道:“他可能想等談妥了合作之後,再帶你和小宇一起過去。”
“唔。”安然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就把此事拋到了腦後。
聶蒼昊出差的幾天,安然的生活依舊有條不紊,只是無聊了許多。好在有阿豪陪着她,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倒也不覺的太悶。
這天安然下午在家休息,阿豪在廚房給小宇做點心,一切都很平常。
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電話,問她是安然小姐嗎?
“你是哪位?”安然漫不經心地問道。
對方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知道安然小姐是否對我還有點印象,我是聶擎宇先生的助理小蘇。”
安然一怔,那些快要模糊的記憶再次清晰起來。小蘇?蘇助理!
聶擎宇曾經的心腹!
她沉默了好久,才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幾乎不用多此一問,她也知道對方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的。”小蘇的回答果然在她的預料之內。“聶擎宇先生去世前交代了幾件重要的事情,委託我幫他完成遺願。”
安然沒說話,猶豫着要不要跟此人見面。
對於聶擎宇的過去,她已不想再去了解。伊人已去,就讓他還有關於他的一切往事都隨風而逝吧。
“安然小姐,這是聶擎宇先生的遺願。如果您不想讓他九泉之下無法安寧,我們還是見一面吧。”小蘇懇求道。
安然沉默了好久,直到聽見耳畔有人在嘆息。
她轉過頭,卻什麼人都沒有。
剛纔的嘆息卻很耳熟……彷彿是聶擎宇的聲音。
她不禁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想摸那位道士留下的符咒。
可是這些年都很平靜,所以那些符咒究竟都壓到了哪個箱子底,她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了。
安然警惕地問道:“什麼時間緊迫?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聶擎宇先生的遺囑生效了,需要儘快辦理。”小蘇答道。
提起聶擎宇的遺囑,安然就頭大。“他的遺囑不是已經辦理過了麼!”
完全就是個笑話!
她真的不想再提起這事兒,也不想再記起自己曾經幹過的蠢事。
“聶擎宇先生的遺囑很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必須得親自給您看一下複印件。”小蘇語氣有些歉然,解釋道:“抱歉不能拍照,不能發送電子版,因爲遺囑是絕密的。”
安然倒是知道這個規矩——聶家的遺囑都是絕密的!
半個小時之後,她在阿豪的陪伴下去了附近的茶樓,見到了小蘇。
一別多年,小蘇還是那麼彬彬有禮。
畢竟他是跟隨聶擎宇多年的親信,身上多少有對方的風格痕跡。
“安然小姐,感謝您肯跟我見面。有一些聶擎宇先生的遺物,必須要當面交給您過目。”小蘇先把一份遺囑的複印件放在茶桌上,慢慢推給了安然。
安然見到遺囑就頭疼,她不太想看。“你還是直接跟我說上面是什麼內容吧。”
小蘇見她一臉排斥的神色,不由輕嘆口氣:“聶擎宇先生的遺囑當然都是爲了安然小姐着想!他其實一直都在爲你着想。”
安然似乎明白了什麼:“是不是有關聶氏股權的事情。”
“安然小姐果然冰雪聰明。”小蘇流露出一點欣慰,接道:“正是關於聶氏股權的事情。”
安然就不再說話了,安靜地等待着小蘇宣佈遺囑的內容。
反正屬於聶擎宇的東西,當然由着他的性子安排,她統統沒有意見。
“聶擎宇先生有一條附加補充的遺囑,如果他用來作爲你和聶蒼昊婚姻專項獎勵股權退回去,三年後將原封不動地再過戶到您的私人名下。假如三年內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動用這百分之十三的專項股權,都將提前過戶到您的名下。”小蘇接道。
安然又是一怔:“過戶到我的名下?……全部?”
“是的,全部。”小蘇一邊說着,又拿出了兩封信遞過來。“聶擎宇先生寫給你的遺書,有一封信是他高中時寫給你,但沒寄出去。按照他的遺願,在附加遺囑生效的時候,一起交給您。”
安然一眼就看到了那曾經反覆出現在她夢境裏的信,是聶擎宇高中的時候寫給她的,但她一直沒收到。
沒想到時隔多年,她終於收到了他姍姍來遲的信件,而他與她早就天人永隔。
聶擎宇當年高中畢業出國留學的時候的確給安然寫過一封告白信,更確切的說是一封離別書。
他向安然表達了愛慕之意,但卻同時遺憾地告訴她,身爲聶氏繼承人的他不可能娶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孩。
所以他只能將對她的愛慕深深壓到心底,直到隨着歲月的流逝慢慢消彌。
然而這封信終歸沒有寄出去,究其原因也只有聶擎宇一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