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長臉上還有被打出來的掌印呢,氣哼哼的道:“你問我?你昨天動手的時候怎麼不問我啊?趕緊的,裏面的幾位爺要是伺候不好,上面可是砍咱們的腦袋。”
原來昨天孫乾下獄,驛館裏孫乾的隨從雖然沒有被抓起來,但也都被拘於驛館之中,這些個驛卒天天伺候人,心裏窩火,這會聽說這些使者得罪了吳侯(孫權),爲了表示忠心,衝進去把那些使者給打了一頓,可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才半天功夫,孫乾就施施然然的回來了,還是被大夫虞翻陪着回來的。
到了驛館之後,聽說了驛卒們的暴行,虞翻立刻下令把這些驛卒給打了一通,以示陪禮,這下孫乾他們又抖起來了,這會要求要熱湯洗澡,要除除晦氣,驛卒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老實的在這裏燒水,只是這些人也太能洗了,他們已經燒了十七、八鍋開水了,這給豬褪皮上的毛都夠了,這些人竟然還沒有洗完。
一個頭上帶着帽頭,把半張臉都給掩住的漢子走了進來,就道:“孫先生又要水了。”
驛長無奈的嘀咕了兩句,就提了兩桶水要送過去,那個帽頭遮臉的驛卒就道:“我替老爺送進去吧。”說完接過來就要走。
驛長有些奇怪的道:“等會,你是哪個,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小的是康八的小舅,康八被打得起不來了,就讓小的來頂一頂。”驛站油水少,活計累,好些人都是這樣,讓家裏人來頂一頂,驛長聽了倒也平常,就罵了一句:“這個小子,就他事多,快去吧!”
“諾!”
那頂活的小子應了一聲,就拿着水桶走了,來到孫乾的屋外,四下看看,見是左右沒人,推門進去,回手把門帶上,直接進了浴房。
孫乾這會舒服的躺在浴桶裏閉着眼假寐呢,聽到有人進來,就道:“把水放下,你就出去吧。”
來人嘻嘻一笑道:“公佑,要不要我給你搓搓背啊?”
孫乾聞聲一怔,急忙回頭,就見丁利笑吟吟站在那裏,不由得向着水裏一鑽,只留了一顆頭在外面,叫道:“子見,你快出去,我這就來。”
丁利指指身上的衣服,道:“你也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能在這裏待多久,說幾句話就完了,可別多禮了。”
孫乾苦笑一聲,只得道:“是你把我從大獄裏救出來的?”
丁利點點頭,就把昨夜他去見吳國太的事說了,聽得孫乾不由得直乍舌,丁利又道:“我猜孫權一定會在這裏搞鬼,你接下來就在這裏扯皮,不管他們提什麼條件,你都不要答應,只死咬着我們的條件不鬆口就是了。”
孫乾點頭道:“子見,我昨天想了,他們可能會在彩禮上下功夫。”
丁利點頭道:“諸葛軍師已經猜到了,所以才讓你只管咬定青山不放鬆,這麼扯下去,我們不急,吳國太卻是會急的,等到他們開始鬆口的時候,我們再一點點的讓步。”
孫乾看了一眼,把宋謙那宅子的位置,還有周善的名字記在心中,然後把紙條向水裏一浸,立刻就變糟了,揉兩下就沒有了,孫乾雖然看到幾次這樣的情勢了,但還是說道:“你別說,你這東西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
丁利懶得聽孫乾說廢話,更沒有興趣給他科普以後紙張的重要性,而是說道:“我今天必須得走了,這裏一切靠你,公佑;你一定要把孫權拖住,孫仲謀現在打得主意是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他想在談判桌上得到,美得他,就是荊州的一寸土,他也別想得到!”
諸葛亮爲人謹慎,而且他和魯肅都是堅定的三分天下計劃的實施者,孫劉結盟是他們政治核心主張,這個不能說是錯的,但是丁利接受不了,對於東吳這條沒出息窩在家的裏的狗,丁利的態度就是降服他,只有把這條狗馴得不敢張嘴了,這纔算是一條好狗,所以諸葛亮提出來的,可以把江夏以北讓給東吳的意圖丁利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辦法反駁,因爲不這麼做,只怕孫劉聯盟立刻就能分崩離析,那就便宜了曹操,只有先把曹操打敗,他才能想別的辦法,把東吳給懟回去。
孫乾點頭道:“子見放心,一切有我就是了。”
丁利滿意的點了點頭,提了水桶道:“那我走了,你還接着洗吧。”說完開門出去,孫乾低聲叫道:“你把熱水給我留下啊!”只是丁利不單沒回來,還在外面一潑,嘩啦一聲,水都倒在院子裏了,氣得孫乾一通抱怨,最後只能是出來了,這大冬天的,沒有熱水,這麼泡着,實在受不了。
丁利捂着臉出來,隨意把桶給了一個驛卒道:“你回去和驛長說一聲,我把水都灑在孫先生的院子裏了,不敢再留,只能先回去了。”說完匆匆走了,也不給後面那人留一個說話的空。
驛站替工的惹出禍來也是正常,驛長知道了,也只能是自認倒黴,趕緊想辦法去給孫乾賠罪去了。
就在丁利在柴桑驛館亂晃的時候,孫權正一臉鐵青看着地上的盧玉的屍體,昨天晚上,盧玉一宿未歸,孫權就知道出事了,馬上發動人去找,今天上午,有人在護城河裏,把盧玉他們的屍體都撈出來了,影衛副首領辛皓親自過去,把屍體帶回來的。
“好啊。”孫權把目光從盧玉的身上收了回來,冷笑着說道:“看來劉備沒少派人過來啊,我倒是小覷了他了!”
辛皓冷聲道:“吳侯,我去找那個人,給盧玉報仇。”
孫權冷笑一聲:“現在再去還有什麼用,那個人早就逃了,你以爲他還會在這裏等着你嗎!”
孫權深吸一口氣,揮揮手道:“把盧玉好生安葬,他沒有家人,也就算了,其他的人,都好生安撫,讓他們走得安心,至於這個仇……嘿嘿;我會向劉備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