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趕到的時候,也看得呆住了,就向朱然道:“這些人是要……做什麼啊?”
朱然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又等了一會,呂蒙的人馬也撤到了後營,見到朱然就道:“前營、左營、右營都已經失守,都督放棄中營,正在向你這裏退來。”
朱然臉色一變,叫道:“是了,外面的曹軍是在等着我們都被困到後營之後,集合其他幾路的攻擊力量,然後一起來攻,好把我們困住,讓我們無路可退。”
呂蒙聽到之後,臉色微沉,隨後立刻道:“馬上在後營和中營連接之處,佈置陷坑、鹿角,以便防守。”
徐盛不解的道:“子明,義封不是說他們要把我們困在後營嗎,你還安排防守幹什麼?”
呂蒙皺着眉頭道:“黑夜之中,我軍若是離了大營,不管向哪裏走,都會成爲曹軍的靶子,惟今之計,只有先堅守大營,等到天亮水營魯參軍那裏率軍來求,那時足以把對方圍住了。”說到這裏,呂蒙微嘆一口氣,暗自感嘆己方兵馬太少,不然也不會被曹軍隨便派出來的人馬,就給困住了。
周瑜的人馬徐徐退到了後營,他指揮得當,而攻過來的又只有林沖一路人馬,所以並沒有能給周瑜什麼威脅,看到後營已經佈置了鹿角、陷阱,周瑜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營都退入後營,周瑜沉聲道:“點查軍馬。”
呂蒙應令點查,吳軍馬、步軍約兩萬人,少了三千餘人,傷了不到一千人,還有一萬六千人,於是立刻報給了周瑜。
周瑜沉聲道:“足夠了,凌公績,守住這裏,朱然還與外面的曹軍對應,呂蒙督戰,徐盛接應,丁奉後備。”諸將一齊應令,丁奉不放心周瑜,就拉了自己的小弟丁封過來,小聲道:“我們都有職事,只你在都督身邊,若是有失,你就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護住都督,明白嗎?”
丁封用力的點點頭,道:“哥哥放心,我在都督即在。”丁奉這才放心,帶兵走開了。
林沖率軍向着後營猛衝過來,沒等靠近,一陣亂箭飛射而至,曹軍被射倒一片,林沖仗長矛揮打矢雨,又進了幾步,三支箭同時射到了他的馬身上,那馬痛苦的長嘶一聲,向着地上倒去,林沖先一步躍起,落在地上,一邊用長矛護住全身,一邊緩緩後退,幾個兵士舉着團牌過來,把林沖護回了本陣。
林沖看着自己的戰馬就在吳軍後營前,痛苦的嘶叫着,且一時半會不死呢,不由得冷哼一聲,就道:“舉重盾,攻營!”
一隊步兵,就舉着大盾向前而來,對面淩統看到,揮手讓兵士停止射箭,卻放曹軍近前,隨後就取了火油罐子丟過去。重盾之上,被潑得都是火油,隨後火箭飛射,把油點燃,立刻就燒得重盾吱吱作響,後面的曹軍舉不得大盾只得丟在地上。
三軍合一,氣勢一壯,開始準備二次再攻。
大營外面那隊曹軍看到對面火光飛騰,就向主將跑過去:“回盧將軍,林、於二將軍已經圍住周瑜了。”
曹軍主將,是一個面如紫玉,三綹長髯飄灑胸前的中年將軍,他身穿黃金麒麟甲,頭戴黃金麒麟盔,跨下一匹黃金麒麟獸,手裏提着一條黃金麒麟矛,看上去威儀一表,氣勢堂堂,聽到回報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人都說東吳周郎,天下名將,而今看來,不過爾爾,既爲大將,豈有能讓人偷營都不知道的道理。”
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怪不得周瑜,他諸營都有安排,就算是有一營被攻破,也絕不至於全營被人所制,究其根本原因,還是李進先一步偷襲,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這才導致後面連續失誤,加上甘寧自作主張,使前營失守,士氣調落,這纔不得不退到後營的。
“攻營吧!”盧俊義長矛一揮,他也知道,天只要一亮,東吳水軍來援,那他就困不住對方了,只有在天還黑的時候,攻破吳軍的大營,讓吳軍崩潰,才能取勝。
蓄勢已久的曹軍就像海浪一般的衝了過來,朱然看着他們近了,長劍向空一舉:“射!”箭矢如雨,飛空而去,只是曹軍都舉着鐵盾,箭矢傷害有限。
眼看離得近了,朱然也下令向外丟擲火油罐子,但是盧俊義對這個早有準備,信燈舉起,那些兵士把長槍尾部夾在肋下,槍尖向前,擺出來一片槍林,火油罐子丟過來撞在槍上,就都摔下去了。
“撞木!”十幾個吳軍推一個,一共推過來七、八臺外型看上去像是大號鞦韆的架子,那上面裝鞦韆座的地方,安了一個前面是削尖了的木頭樁子,吳軍兵士抓着樁子上的把手用力向後拉,拉到極致,隨後放手,木樁子掛在架子上的短鉤脫鉤,疾飛出來,一下就撞倒了一片曹軍,巨木壓在他們的身上,壓得慘叫哀號響徹一片。
“接着攻打!”盧俊義在後面大聲下令,曹軍不顧生死的向前猛衝,這一面的戰鬥聲,傳到了後面,于禁、林沖、李進三個人立刻組織人馬,也向前衝,全力攻打淩統防守的位置。
喊殺聲,嘶吼聲,夾雜着怒罵的聲音,在迴盪着,每一個人都殺得紅了眼了,機械的撕殺着,箭射在肉裏,槍刺進內臟,粘膩的血從身體裏涌出來,腥臭的味道四下飄散,一具具鮮活的肉體,倒下、變成一塊不會動的死肉,就躺在積雪的地上,等着腐爛融化,來回報這片土地。
周瑜已經沒法再保持他儒將的風姿了,也披了甲,在兩邊的來回巡看,此時天空已經浮現了啓明星了,只要再熬一會,天色一明,一切就能過去了,但是來回奔走的周瑜,也被曹軍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