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利看着喫完飯回來的鄧艾給大家都斟了茶,就道:“士載,你到外面站着去,記住不許任何人進來,明白嗎?”
“諾!”鄧艾緩慢而不結巴的答應一聲,然後退了出去,認真的把門給帶上了。
劉備就撿起丁利放在白絹下面的小木條,敲了敲丁利畫得大白絹,道:“子見,你來講講吧。”
丁利就走過來,指着白絹道:“諸位叔叔伯伯,小侄這裏先無禮了。”說完做了個羅圈揖,張飛擺手道:“行了,你別廢話,快說說你那畫得是個啥啊。”
丁利就指着白絹道:“這是我的對荊北的一個設想,也是一個新的構思,如果成立,那荊北和荊南就會分割開來,荊南就會變成純給我們輸血的基地,就算它們被東吳奪去了,也不能動搖我們的荊北,而且荊北這三個防區,有一處失隱,也不會動搖根本。”
“諸位請看,我之意,自襄、樊兩地爲中心,上到新野——這裏在接下來交易俘虜的時候,會拿下來的——下到宜城、鄀國新立爲襄陽郡,專心防北,以江夏留給我們的長江以南地區,新編爲鄂郡,專心防東,原南郡大部保留,爲安全區域,成爲我們治理荊州,以及經略西川的基地,如此只要任用得當,荊北將無礙也。”
關羽起身,在白絹上仔細的看着,半響才道:“江夏只剩一半,東吳隨時可能從江夏入荊州,你的劃分,是爲了防備東吳嗎?”
丁利點頭道:“曹操不過是外來之敵,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御,這個不是大事,但是就像二君侯所言,東吳隨時有進襲荊州的可能,一但他來,我軍難以相敵……。”
“怎麼,東吳那些人那麼可怕嗎?”張飛不服的叫了起來。
丁利搖頭道:“不是他們難擋,而是隻有千日做賊,幾時有千日防賊的啊。”
徐庶接口道:“不錯,我學劍的時候,老師說過,如果你要殺一個人,只要日夜盯着他,三天之內,總能尋到他的破綻,你只要堅持三天,而他想要活命,三十天、三百天都要小心翼翼,一個人是做不到這樣的。”
趙雲也感嘆的道:“是啊,此番江吳一無所獲,他們豈可干休啊,自然要天天的盯着我們了。”
“所以。”丁利指着白絹道:“雖然曹操是我們的主要敵人,但在我們取得西川之前,只能是以防爲主,小心相御,不可進兵,而防東之軍,要不住的經略江夏之北,雖然和江東和平相處,卻要漸有進略,但又不能惹怒他們,只有做好了這兩點,才能保障我們在荊州的利益。”
張飛不由得撓頭道:“好傢伙,這也太麻煩了。”
“至於這西面,就由主公現在坐鎮,休生養息,與民爲利,只需三、五年,就能養出一隻可用的大軍,那時西進益州,已經養好的南郡只需一員大將,或是一位重臣,足以安定了。”
諸葛亮是內政好手,幾句話就把大政方針給定下來了。
丁利這會一笑又道:“我們這樣改來改去,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應付曹操可能下的陰招,只要我們把名字改得勤,他分封東吳的人來做太守都找不到地方。”
衆人都笑,這樣的小把戲自然不可能成功,劉備擺手道:“少弄這些遊戲,還是說說正事吧,子見;我常聽張機說起,你有一種可以治百病的藥,你覺得用這個藥給琦兒,能不能行?”
丁利有些奇怪的看着劉備,怎麼他又來給劉琦求這藥來了。
劉備淡淡的說了一句:“若琦兒在,景升的荊州,就是天子也要考慮一下能不能封給別人了。”
丁利這才醒悟,在這個年代,子承父業是有法律依據的,而劉表掌荊州,爲一方諸侯,傳位給自己的兒子,這的確有合法性。
但是丁利不希望劉備的腦袋上,還頂着一個大爺,曹操揹着一個漢天子,到了後來就連累得名聲都臭了,丁利不願意劉備這裏出現相同的情況,他不想劉備有一點被污的地方,於是沉吟片刻,就道:“鄀國無王,可行否?”
在場衆人先是一怔,隨後一齊動容,他們還在考慮劉備主掌荊州的合法性,丁利已經把目光放到了更高的層次了。
諸葛亮搖頭道:“此事天子那裏,無法通過,而且爲王之後,更難行事。”
徐庶好劍走偏鋒,他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不能行,不過鄀國不行,斷了嗣的王統多得是,昔日孝宣皇帝五風四年,中山絕嗣,中山王爵位斷承,若是天子的玉帶詔中,封了主公爲中山王,代天子討賊,那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劉備越聽越驚,急忙擺手道:“元直不要說了,我當初也沒有帶出玉帶詔來啊,那個東西在董承的手裏,若是有的時候,還說什麼。”
徐庶嘴巴動了動,想說‘僞造一份。’但是他知道,說了劉備也不能幹,只能罷了。
諸葛亮也道:“不能如此,若無真詔書的時候,曹魏東吳,都會以爲我敵了,那時我等進退失據,無以爲地了。”
張飛就道:“那要是有真詔書呢?”
諸葛亮搖頭道:“若有真詔書,尤其是有傳國玉璽的,那主公從此,不必再朝曹操掌控的朝廷了,天下畏曹者,無不來就我,但是……還是那個前提,曹操和孫權兩家,肯定會聯合起來,盡全力殲滅我們。”
大家都清楚,有了那份詔書,那劉備就有了主持天下大事的權利了,曹操、孫權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豈能容劉備存在啊,而此時別看劉備他們打了幾個勝仗,但論起來,底子還是薄得很,根本經不起這樣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