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冀州,爲什麼要開一張只到許都的路引啊?”
“汝南的官府說了,剩餘的路程要在許都再開路引。”
這回答也是對的,陳護衛點了點頭,突然叫道:“既然你是老實的路人,爲何要夜闖丞相府,所圖爲何,講!”
這要是一般人當真就給嚇住了,但是丁利是自小看《智取威虎山》長大的,裏面座山雕突然來一句‘臉紅什麼!”自有嚇人的地方,所以丁利對這種手法並不陌生,這會就露出一幅茫然的神色:“什……什麼意思?夜闖……相府!”這後面卻是聲音轉高,帶着懼懼之意。
“大、大、大人啊,這可說不得玩笑啊,小人到了這裏之後,只要入夜,就老實的在店裏待着,哪裏敢出門啊,更不要說闖什麼相府了。”
陳護衛在丁利說話的時候,不時的打量着丁利,眼見他並沒有一點異樣,這才相信他不是在放說謊,就把路引丟給了丁利,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老實在這裏待着吧。”
陳護衛帶着人就向外走,他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但是韋晃卻是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丁利表面看上去慌亂無助,但是眼睛裏卻沒有一點慌亂,而且他見過丁利,還記得他那天挑着哨棒,腰間帶着一把腰刀,現在卻是看不到那柄腰刀了。
韋晃跟着陳護衛他們向外走,邊走邊小聲向陳護衛說道:“我和我那朋友說句話。”
陳護衛點頭道:“快一點。”
韋晃微微點頭,心裏卻是暗道:“你個曹府的狗腿子也敢來管我!”
韋晃看着大隊人馬向前走去,就向丁利微微一笑,袖子向回捲去,露出握在手裏的一截腰刀刀柄,微微一晃,丁利的瞳孔猛的一聚,就向着韋晃臉上看去,韋晃看到丁利眼神的變化,不由得滿意之極,就把腰刀的刀柄收起,邁着四方步向外去,雙手背剪,左手露出袖子來,就伸出三根手指,向着丁利晃了三下。
韋晃以爲丁利看了,自然明白,沒想到丁利乾咳一聲,來了一句:“哎,人笨也是沒辦法,就是不會猜悶兒。”
韋晃腳下一絆,差點摔在地上,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丁利,這才向外走去。
丁利等人走了之後,回到牀上坐下,慢慢的思考着韋晃的動作,最後斷定,韋晃絕無惡意,於是就回身向着牀上一倒,喃喃的道:“罷了,就再住上三天,看看這個傢伙究竟要幹什麼。”
三天之內,許都幾乎被抄了個底朝天,所有的民居,客棧,驛館還有能借宿的廟宇,都查遍了,但是不要說方天畫戟沒有找回來,就是刺客的人影都沒有翻到,似乎那個刺客就是從天而降,完了事就重新回到天上去了一般。
曹彰氣得暴跳如雷,把許都京兆王必罵了個狗血噴頭,王必雖然惱火,但也知道自己有失誤的地方,只能是忍着。
正想着呢,一陣叩門聲響,跟着有人道:“張三,在屋裏嗎?”
丁利一下就聽出來是韋晃的聲音了,急忙跳了起來,就把房門扯開,只見韋晃和一個世家打扮的公子站在門外,看到他之後,韋晃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在這裏等着我,卻不肯到我的宅裏去。”
丁利笑嘻嘻的道:“實在是我不知道韋都郵給我打得什麼謎語啊。”
韋晃沒好氣的瞪了丁利一眼,隨後道:“別說那些了,卻和我們走。”
丁利不解的道:“和你們去哪?”
韋晃瞪了丁利一眼:“你這裏能說話嗎?”
丁利這才醒悟,這客棧的牆一點不遮音,要是在這裏說什麼,兩邊屋子都能聽到,那是一點祕密都沒了,於是笑道:“卻候我更衣。”就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跟着出來,三個人一路出來,也不說話,就向前走,丁利本來以韋晃會去找什麼酒樓,或者回他家,沒想到韋晃和那位公子就把他引到了許都中街。
進了中街之後,三個人就到了一座府地,那公子這會才道:“張先生,小生這裏有一處還可說話,卻請移步吧。”
丁利擡頭看看,就見門上大匾寫着‘耿府’兩個大字,他仔細想想,已經知道這個公子是誰了,當下就跟着韋晃直接進來。
三個人進了宅子,就到一處寂靜的書房落座,韋晃這才人引見道:“這位是我的好友‘愍侯’耿公之後,耿紀,耿兄,這位是……江湖客張三。”
耿紀笑着向丁利一禮道:“張兄,小可這廂有禮了。”
丁利急忙還禮,剛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想到耿紀已經看出來,就道:“張先生不必多禮,我們就這樣相見好了。”
三個人分賓主落之後,隨意的扯了起來,一直扯出去兩壺茶的時間,還沒有一個頭緒,韋晃和耿紀兩個對覷一眼,心中暗道:“這個傢伙好生老道,竟然這麼扯了這麼半天,也不漏行跡。
韋晃長嘆一聲,就道:“罷了,張兄,我們爭執不得與你,還是開門見山的問一句吧,你是……劉皇叔門下,還是孫將軍門下?”
丁利苦笑一聲:“我是金旋金太守門下。”
韋晃和耿紀兩個都有些發懵,不解的看着丁利。
丁利就道:“小人本來是冀州人,後來機緣巧合,到了荊南,就在武陵太守金旋金將軍帳下做了個武校,劉皇叔的女婿丁利南征,殺了金旋太守,我們就都逃散了,前段時間我在南邊聽說我家公子爲了給太守報仇,刺殺丁利,卻殺錯了人,就一路向北來尋我家公子,卻沒有想到,在許都被刺客給耽擱在這裏了,到現在也沒有我家公子的消息。”
韋晃皺着眉頭道:“金禕?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
丁利不由得一怔,心中暗道:“怎麼回事?他不認得金禕?是我來得太早了,他還沒有和金禕結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