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了城之後,養黎帶路,就向着他師杜方家而來,一邊走養黎一邊道:“當初老爺子出錢讓我和大儒柏年學文,杜師兄與我同窗,那年袁老二鬧兵禍,就是杜師兄把我帶到了他們家,這才讓我逃過一劫的。”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就到了杜家門前,就見杜家的大門一扇壞了上面的榫子壞了,歪在一邊,另一扇門直接就倒在地上,門口護屏上有幾個血手印。
養黎臉色大變,閃身就向裏闖,兩個人進來,前院沒人,接着向後院而去,纔到後院的月亮門前,就聽到有人囂張的叫道:“姓杜的,你要麼應戰,要麼就應死,你自己選一條吧!”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少他孃的廢話!”
養黎衝進來,就看到一個胖大的男子,正擡腿要踢摔在地上杜方,他怒吼一聲,閃身過去,跟着踢去一腳,正好和那男子來了個對腳,男子被踹得連連後退,養黎扶住杜方,叫道:“師兄!”杜方先是一怔,擡頭看到養黎,不由得悲聲道:“賢弟!”
杜方捱打是在院子的這面,院子的那面,杜家老小十幾口被一羣黑衣人給壓制在那裏,胖大男子捱了一腳,惱火的道:“把人給剁了!”十幾個黑衣人一齊向前擁,丁利拔刀向前一步,冷聲道:“都站住,別讓我刀上見血!”
胖大男子看到丁利身上散發着一股凜烈的殺氣,不由得叫了一聲:“都站住!”
黑衣人聽話的退了下來,胖大男子向前一步,拱手道:“這位朋友,我們黑山校尉楊鳳的部下,在下蘇挺,閣下是哪一路的?爲什麼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丁利用刀指了指杜家的那些人:“我聽說江湖中有一句話,禍不及家人,你們是不是把人家的家小都先放了?”
蘇挺打量打量丁利,就一揮手,那些黑衣人都散了開來,杜家的家小這才跑過來,都擁在了一起。
養黎就道:“師兄,你如何與那楊鳳有了恩怨了?”
杜方長嘆一聲:“爲兄昔日在袁紹的部下做過一任鄴城令,那年黑山軍偷襲鄴城,楊鳳那廝被我射去了一隻耳朵,他一直懷恨在心,只是礙着曹丞相總在鄴城,這纔沒有來找我的麻煩,這次也不知道是哪一個給他出了主意,就說約我比箭,這個誰也追究不得,於是他就派了手下,日夜來這裏攪鬧,逼我和他鬥箭。”
說到此時,杜方緩緩的擡手,道:“爲兄前年中了風,這手再也拉不得弓了,若是我自己的時候,就去和他比了,哪怕被他射死也都罷了,可是……我要是應了,輸了給他,就要把一家老小的命都給他,這讓我怎麼答應啊!”
杜方懊悔不已的道:“當初我只以爲下了這個賭注他就不敢接了,誰想到他竟然……殺了自己三個小妾,其中一個還懷了三個月的身孕,我又不瘋,爲什麼要和他比啊!”
“廢話少說,你設了賭注,我家校尉接了注,你想反悔,哪裏有那麼容易啊!”
“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養黎惱火的道:“不是要比嗎,好;我來和你們比!”
“好!”蘇挺一笑:“你要想替人出戰,也不是不行,只要杜方答應,那這個賭約就給你了。”
杜方急忙擺手:“賢弟,你萬萬不可上當,那楊鳳設得是必死之局,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贏得。”
養黎有些不解的道:“怎麼個不死之局?”
“他在太行山裏,捕了一隻猴子,給人十箭的機會,射中猴子被他射過的舊傷處就算是我們贏了,若是射不到,我們就輸了,可是那猴子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他又不讓我們檢查,誰知道那猴子哪處有傷啊!”
丁利聽了,不由得道:“好玩法,這是百勝無輸了。”
養黎沉思片刻,道:“還有什麼要求?”
蘇挺沉聲道:“只要十箭之內,射中那隻猴子的舊傷即可,其餘不管,不過事先說明,不許把猴子射死。”
養黎思考片刻,笑道:“這有何難,我替我師兄比了。”
杜方還要再說話,養黎擺手道:“師兄只管放心,我一定能贏他就是了。”
蘇挺看看養黎,見他這般有信心,不由有些忐忑,立刻改口道:“你要替他也可以,但是隻能射七箭。”
杜方大急:“說好了十隻箭,怎地又少了!”
“說好了你出手,怎地換成別人了?”
杜方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得閉嘴,養黎卻是不以爲意的道:“師兄只管放心,我一定贏他就是了。”
蘇挺眼見丁利一人冷意的站在那裏,知道這是碰上喫生米的了,自覺今天就是再鬧下去,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於是就道:“那好,明天下午,我們在城外小同山比箭,我們就先告辭了!”說完招呼了人離開。
賊人都走了之後,杜方纔埋怨道:“賢弟啊,你這一來,豈不是把自己也搭進來了嗎,若是比箭輸了,那些黑山賊豈能放過你啊,他們佔了理,就是告到天邊,也是不怕啊。”
“師兄,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能贏他就是了。”
“你能贏他?你小小年紀,口氣到大!”一個女孩兒不滿的說道:“本來我爹爹忍幾天,讓他們打罵幾句,就此過去,也就完了,誰來要你多事的!”
丁利和養黎萬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面面相覷,竟都有些後悔多管了這樁子閒事。
杜方卻沒有一點責怪女孩兒,反而笑着說道:“賢弟,這是我的小女兒,她說話心直口快,你不要怪她纔好,只是你這樣胡亂應下來,實在是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