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這個曲子我沒有曲譜。”
就算有，也只能在網上扒出數字的曲譜，這個時代的人應該看不懂吧？
“要不我先唱一遍給你聽？”
沈昭儀端坐在自己的琴面前，說是琴，其實有點像現代我們所熟知的古箏，只是琴絃只有十五根。
“可以。”
程甜甜輕咳一聲，調整好手機的伴奏，認真的從頭到尾的唱了一遍。
這樣沉靜的程甜甜，沈昭儀倒是從未見過，每次出現在她面前的程甜甜，永遠的都是一副嬉皮笑臉，言笑晏晏的模樣。
唱這首歌的時候，她的心裏，在想什麼？
而程甜甜，她有些想念那個不能算家的出租房了。
她還養了一盆仙人球，不知道這麼久沒有澆水，是否還活着？
那是她養的所有植物裏，唯一還倖存的了。
還有些想念，那些說是家人的人，他們發現她不見了嗎？
原以爲已經割捨了，其實還是會想念啊……
程甜甜看着手機裏熟悉的號碼，並沒有想要撥打的慾望，上一次的聯繫似乎還歷歷在目。
“今天我要是沒收到這筆錢，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好，我把錢給你，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
“好啊！你這個不孝女！這麼點錢就打算給我打發了？！我告訴你……”
感受到臉頰的涼意，程甜甜才驚覺，她竟然不知何時哭了？
沈昭儀站在她的面前，用手絹輕輕拭去眼淚，眉眼柔和的捧住她的臉：“想家了嗎？”
程甜甜淚眼婆娑，卻突然大笑一聲，背過了身子假裝去倒茶了。
“沒有！有什麼好想的。”
捧着茶轉過來的程甜甜，見沈昭儀還站在原地，取笑道：“怎麼樣？我唱的好聽不？有沒有被我感動到。”
看着彷彿又滿血復活的她，沈昭儀笑笑：“嗯，還不錯。”
“那你能彈出來了嗎？嗯，就是伴奏。”
“還需要點時間，需要加點東西，你先回去吧，下午再來就好。”
沈昭儀低頭調着手裏的琴，慢慢的彈了幾個音，思考了一會，又修改了幾個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擡起頭，揉着有些發疼的指尖，才發現程甜甜竟然已經倚着榻睡着了。
秋日的陽光已經不熱烈了，卻很溫柔。
在光裏的程甜甜似乎也在發光，臉頰上細細的絨毛彷彿在輕輕的搖曳，癢癢的，讓人想撓一下。
沈昭儀不自主的湊近，臉上的表情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溫和。
臉被碰了一下，程甜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拂開臉上的障礙物，順便撓了一下癢癢的地方。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就見沈昭儀坐在旁邊看着她，眼神……很奇怪？
程甜甜趕緊抹了抹嘴角，難道是她睡覺流口水了？
並沒有啊。
“不好意思啊淺淺，我聽着聽着就睡着了。”她又抹了抹臉，徹底清醒過來了。
“沒事，不是叫你回去嗎？怎麼沒走？”沈昭儀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轉過視線不再看她了。
“哦，反正我回去也沒什麼事，就在你這玩一會唄！”
並不想現在回去上書法課……
她轉頭看向窗外：“差不多中午了，正好陪你一塊喫午飯呀。”
話說沈昭儀宮裏的飯菜，真的比她自己宮裏的豐盛哎。
就是口味太清淡了，不過偶爾喫喫還是很鮮美滴。
想到沈昭儀的病情，倒也情有可原。
程甜甜同情又遺憾的看向沈昭儀：真可惜，她最愛的麻辣火鍋不能和淺淺分享！
不能和閨蜜一塊涮火鍋、喝啤酒，太遺憾啦！
沈昭儀被她的眼神看的很無奈，這個女人的腦袋瓜裏又不知道再腦補些什麼了！
嗯，腦補這詞也是這個女人說給她的，她總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言論，但是，莫名的，說出來很爽快。
喫過飯，沈昭儀將她改好的曲子完整的彈了一遍。
程甜甜除了鼓掌，就沒別的了。
“淺淺你太厲害了吧？好好聽！我覺得這個節目已經不需要我唱了，光聽你彈琴就夠了。”
沈昭儀被誇的也笑起來：“你唱的很好聽，詞也很美。”
“那必須的！那詞可是……咦？你沒聽過這首詞啊？”程甜甜詫異的問道。
這首詞好有名的，難道這個朝代真的是和她的世界毫無交集？
沈昭儀也疑惑了：“我從未聽說過這首詞，這是你自己作的？”
“怎麼可能？你看我像是會作詞的人嘛？”程甜甜趕緊否認，這要是承認了，讓她再來一個她可作不出來。
她上學時語文成績也就一般般，這文抄公也不好當啊。
好在她程婕妤這個人設，也不是什麼才女。
不過她體育貌似更廢啊？！
想到容妃還想約她騎射打獵，簡直要哭暈在廁所！
程甜甜腳趾扣地的想了想：“就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就感覺寫的很好，我還以爲大家都知道這首詞呢。”
沈昭儀看他那個樣子知道她肯定在說謊，不過也沒拆穿她：“哦~那本書有空可以借我看看。”
嗯？
這讓她上哪找去？
果然，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太討厭說謊了！
“這個，那個書沒帶進宮，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裏了。”
程甜甜乾笑着甩出這麼個答案。
沈昭儀翻了小白眼：“哼！下次說謊打好草稿再說！”
程甜甜一頭黑線，繼續尬笑：“這個，淺淺，我也不是有意騙你的。”
沈昭儀擺擺手：“行了，就這樣吧。我們來合一遍。”
稍微練了幾遍，程甜甜就回去了。
下午的禮儀課是必上科目，她已經翹掉了上午的書法課，禮儀課再翹掉，容嬤嬤肯定要跟皇后娘娘告狀，再罰奉什麼的，那可真的要喫土了。
而且，程甜甜注意到沈昭儀指尖有些泛紅，坐姿也不復起初的雅正，想必已經很累了。
畢竟，淺淺還生着病呢。
程甜甜看着她用熱水泡了泡手，再給她抹好護手油，纔回了自己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