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刺痛的厲害,再不敷一下,估計就沒法見人了。
而牀上,當程甜甜轉身離開牀鋪的時候,熟睡的皇帝陛下卻睜開了眼睛。
暗淡的燭光下,看不清神色。
冰冷的觸感讓程甜甜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她望了一眼半透明的窗外,那是深沉的黑暗。
可當太陽昇起,又會是一個燦爛的朝霞。
程甜甜突然想起她的男神大人曾寫在他備忘錄裏的一段話:
‘不要因爲滿是後悔的曾經,
和只有不安的未來,
而毀掉了現在!
請活在每一個今天吧,耀眼的!
你有這樣活的資格!’
當太陽昇起,她要再次做一個活力四射的甜甜,永遠都要耀眼的活着!
這個世界無法沒有黑暗,可她也想做一道光!
就像她的男神大人一樣,不僅照亮自己,也可以照亮別人。
只是剛想努力上班的程甜甜第二天就遭遇了滑鐵盧,她再一次生病了!
這個月第n次請病假的程甜甜開始擺爛,她覺得她這個月的kpi估計是沒救了。
剛上任的新領導淑妃絕對把她程婕妤列爲不服管理的刺頭,不知道這位知心大姐姐牌的小鞋硌不硌腳?
而淑妃娘娘目前沒心思給再次請假的程婕妤穿小鞋,哄着二皇子吃了藥,淑妃卻沒有陪着二皇子玩耍,而是單獨把奶孃叫到一邊。
“二皇子今日的藥量怎麼這麼少?”
奶孃恭敬的跪在地上,聞言趕緊分辨:“娘娘,那邊的說好的藥材一直沒有送來,若是不適當減少藥量,撐不過三天了。”
淑妃端坐在榻上,扶住小几的右手抓得指節發白。
“本宮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待奶孃恭敬的退下,淑妃自己坐了良久,纔開口:“沉香,去給大太太遞個消息,就說本宮多日不見二小姐,甚是想念。”
淑妃的大宮女沉香低低的應了聲,就下去安排了。
……
晌午,清寧宮。
剛睡醒就要接受中藥摧殘的程甜甜生無可戀的咕咚咕咚一口氣幹了,但凡停下來歇口氣,她都喝不下第二口!
又用清水潄了口,一顆蜜餞壓在舌根,才總算將快翻上來的藥給壓了回去。
程甜甜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太醫院找齊太醫聊聊,說好的甜的中藥做得怎麼樣了?
什麼時候可以投入使用呀?
誰也保不準她什麼時候就得吃藥啊!
從前的程甜甜也很怕打針,感覺一針紮在屁股上,一條腿都能瘸了。
可是打針見效快啊!
前一天還燒得人事不清,第二天就能去上班。
可這個中藥吧,按照程甜甜上次生病的經驗,這個小風寒,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據齊太醫說,這個藥方溫和不傷身,見效快的猛藥不是沒有,但是副作用也很猛。
比如頭痛、噁心、腹瀉什麼的……
養病期間,程甜甜拒絕了沈昭儀的探望。
感冒可是會傳染的,淺淺身體那麼弱,哪裏經得起折騰?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早,明明還未立冬,就已氣溫驟降。最近換季,宮裏貌似偶感風寒的人還挺多,特別是底層的宮人。
程甜甜坐在窗邊,望着外面忙碌灑掃的宮人,呼吸間帶起陣陣白氣。
養了兩天,程甜甜的感冒好了一些,但是依舊不能外出吹風。
翹了兩天班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程甜甜幸福的簡直要忘了今夕何夕,而皇帝陛下自從那晚兩人不歡而散,就再也沒到清寧宮來。
程甜甜慶幸自己不用死無數腦細胞編謊話,而且她感冒了,腦子就更不好使,鬼知道會漏多少餡?!
雖然她現在就跟個煮漏了的餃子,也沒多少餡了……
皇帝陛下此刻卻是顧不上計較自家程婕妤還有多少餡,他正凝神仔細閱讀邊關各城傳來的最新戰報。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掠至皇帝下首,發出一聲清晰的落地聲響:“陛下,娘娘有要事求見。”
皇帝陛下略一點頭,表示知道了,下首之人又如來時一般消失在屋內。
直到將手中奏摺看完,皇帝陛下才揉了揉眉心,望了一眼身側的小德子。
“擺駕甘泉宮。”
向來大步穿行於皇城的陛下,今日卻突然叫了車駕,李長德卻無任何異議的下去安排了。
皇帝陛下的身體狀況歷來是絕密,知道的太多要是還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多時,皇帝陛下便踏入甘泉宮的琴室。
“淺淺,有何要事這麼急?”
平日裏多是通過小德子來傳話,這次竟然直接讓暗衛來做這個傳聲筒,可見其心急。
沈昭儀從一堆文件裏擡起頭,想起身行禮就被皇帝陛下免了,她也不拘泥,抽出幾份文書遞給皇帝陛下。
“陛下,這是北涼暗探傳回來的一部分消息,臣妾以爲,今年入冬北涼必大舉進犯邊城。”
皇帝陛下眉頭緊蹙,仔細閱讀手中的消息,再結合方纔所看戰報,發現確實有這個可能。
“不一定,程昱這幾年將北涼蠻子殺得聞風喪膽,相比邊城,倒是西側的蘭城更有可能。”
沈昭儀聞言就想起身,略蒼白的臉上一陣潮紅,又弓腰咳嗽起來。
皇帝陛下行至沈昭儀身後爲她順氣,才重新坐回另一側的榻上。
沈昭儀卻走過來拿起皇帝陛下手邊的另一張紙,指着某一條消息,語氣肯定道:“陛下請看這裏,北涼有超過3個小部族的牛羊在往此處遷徙。可每年此時,他們就算是遷徙,也應該往雪山腳下遷徙纔是,更何況今年冬日更加嚴寒,牛羊凍死無數,此舉不合常理。而此處再往前幾日,便是去邊城的必經之路。”
皇帝皺眉思索片刻:“這些年,北涼的小部族多有擾邊,三個小部族的青壯對程昱來說還不足爲慮。”
沈昭儀搖頭:“陛下,臣妾懷疑,大夏有人將鹽鐵大量輸入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