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的變成兩人獨處了。
程甜甜望着容妃走遠的背影,突然好想爾康手:別走,不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其實與皇帝陛下也不是第一次獨處了,倆人一張牀上睡覺都睡過好多次,按理說應該極其淡定纔對啊。
可今天,程甜甜莫名其妙的,就是有點慌。
感覺到旁邊的人又湊近了一些,肩膀挨着她的肩膀,程甜甜握着樹枝的手都不自覺的收緊。
這大冬天的,怎麼感覺還有點熱?!
一定是她離火太近了!
皇帝陛下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來自程甜甜的投喂,而樹枝上的肉串明顯都要烤焦了。
再看看低着頭烤肉的燒烤師傅,臉蛋紅撲撲的就像紅蘋果,彷彿還帶着誘人的香氣。
皇帝陛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還是決定不忍了,直接扣住下巴啃了一口。
“啊!好痛!你屬狗的嗎?!”
程甜甜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不停用手掌揉着痛處。
她強烈懷疑自己的臉上現在就是一圈牙印!
皇帝陛下露出饜足的笑容:“味道還不錯。”
和想象中一樣,又香又軟。
“……”
程甜甜瞧了瞧自己手上的已經乾巴的肉串,她都烤了半天的肉了,臉上都是油煙。
看來這個狗皇帝是真的餓壞了,已經開始飢不擇食啃她一臉油光的臉蛋也覺得香了。
她將手裏賣相已經很慘淡的肉串遞給他:“這個有點焦了,要不你先喫兩口墊吧墊吧,我再給你烤。”
皇帝陛下接過醜兮兮的肉串,無奈的嘆息一聲。
剛剛最肥嫩的時候不給他,都烤乾了纔想起來給他……
皇帝陛下一手支在膝蓋上撐住腦袋,嘴裏嚼着肉乾,發現除了有點硬,味道竟然還不賴。
正在烤肉的程甜甜瞟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橙橙,你爲什麼不看朕?朕很嚇人嗎?”
“沒……我哪有?”
程甜甜又快速看了皇帝陛下一眼,話說,這個程程聽着好出戲啊。
至於爲什麼不看你,你自個心裏沒數嗎?
她還要烤肉,不想被淹死,還是在熱水裏淹死!
可這個男人這麼明晃晃的表示只想單獨和她待在一起,還是讓程甜甜無法適從。
程甜甜忍不住去窺陛下好看的眉眼,即使是擼串,也是如此賞心悅目。
如果,他們不是在這裏相遇,該多好……
程甜甜一直相信,好的愛情,應該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再遇見對的人。
可她與皇帝陛下相隔的又豈止悠悠歲月、滄海桑田、漫漫人海?
可她既成了皇帝陛下的程婕妤,就已經失去遇見另一份愛的權利了吧。
而且,這樣的皇帝陛下,她程甜甜真的不喜歡嗎?
可是,愛,又怎麼能只有喜歡?
皇帝陛下眼睜睜的看着快熟的肉,在程甜甜的手上逐漸變成半熟半焦……
一擡眼就瞥見他的橙橙目光裏那從未有過的繾綣,皇帝陛下停了準備去拿樹枝的手。
此刻,那串肉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好看嗎?”
“嗯,好看。”
“喜……嗯?”
腦子有點放空的程甜甜陡然回過神來,又差點被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睛溺斃。
程甜甜戰略性後仰,卻忽略了她現在不是坐在圈椅裏,而是一塊石頭上。
再次被皇帝陛下攔腰接住的程甜甜,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姿勢的魅力所在。
英雄救美這個情節雖然俗套又狗血,可次數多了,真的很捶人入坑!
“算了,還是朕自己來烤吧。”
他是真的餓了!
照這個小妖怪的進度,他怕不是要餓死了才能喫到肉。
程甜甜:“……”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她這都烤半天了,容妃都被她喂的飽飽的。
爲毛到皇帝陛下這,就頻頻翻車?
程甜甜撐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皇帝陛下烤肉,總感覺這人就連刷醬都很帥。
完了!
她竟然開始有濾鏡了,還有救嗎?
程甜甜捂住自己的眼睛,期待看不到就可以不想。
“怎麼了橙橙?煙燻到眼睛了?”
程甜甜咧開手指,就見皇帝陛下將手中的肉串拿遠了一些,另一隻手拉開她的手,略擔憂的查看她的眼睛。
她都烤半天了,要薰也早就薰過了好伐。
“我眼睛沒事。”程甜甜搖搖頭,避開皇帝陛下的手,“陛下,你爲什麼要叫我程程?”
哪有叫姓的疊字的,再不濟也應該是恬恬纔對。
皇帝陛下眼裏的笑意收斂了一些,轉而專心去烤自己手裏的肉。
就在程甜甜覺得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纔來了一句:“那爲什麼他能叫你小橙子,朕不能叫你橙橙?”
啥意思?
皇帝陛下這是這是在,喫醋?!
程甜甜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海皇也會喫醋的嗎?
還有這個橙,是橙子的橙啊。
程甜甜伸手抹掉自己翹起的嘴角:“哦,我沒說不能叫啊,就是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皇帝陛下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問題,輕咳一聲:“橙通誠,也是程,朕覺得很適合你。”
程甜甜聽的一頭霧水,什麼橙,橙,橙的,她還赤橙黃綠青藍紫呢。
不過無所謂,名字就是個代號,這位喜歡就行。
“已經好了,橙橙來嚐嚐看?”
程甜甜其實也喫飽了,不過望着眼前之人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麼忍心說出口?
“好呀。”
程甜甜咬了一口肉,嗯,比她烤的好喫。
這可是來自大夏皇帝陛下親手烤的肉呢!
試問這天下能有幾人可獲此殊榮?
這麼一想,這個肉瞬間又好吃了幾分,她擠擠挨挨的肚子,又能裝下一串肉了。
喫完烤肉,兩人一塊在溪邊洗了手,又一起散步消食。
程甜甜望着緊緊扣住自己小手的大手,亦步亦趨的跟緊身邊之人的步伐。
如果此生註定再不能愛別人了,她可不可以愛一次皇帝陛下?
程甜甜回憶着自己的上半生,似乎都在猶豫、膽怯中蹉跎了。
無論是少年時代那個說不出口的籃球少年,還是陪伴指引她的二狗子,都因她的自卑和遲鈍錯過了。
難道此生,她都無法勇敢的愛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