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桂圓自入庫便一直在庫房無人動過。今日娘娘突然想喝桂圓紅棗茶,奴婢纔拿出來。冬日裏小茶房內就有烹茶的小爐子,奴婢就取出桂圓、紅棗烹茶,並未再經他人之手。”
聽到這裏,程甜甜躍躍欲試的想說話了。
得到太后娘娘的允許,程甜甜纔看向一直跪伏在地的宮女。
“照你的說辭,這桂圓全程只有你一人經手,你又如何自證清白?我也可以指認是你在無人看到的時候下的藥。”
程甜甜還在爲自己找到一個絕佳的反擊點而高興,可在座的大佬卻無一人爲她的聰明才智點贊,反而用一副不知說啥好的表情望着她,就連一直伏地回話的宮女都忍不住擡頭望了她一眼。
程甜甜義正言辭的做派瞬間矮了半截,她又做錯了什麼嗎?
她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說辭,覺得沒問題啊,都是合理的懷疑好嗎?
爲什麼大家要用這種關愛的眼神看着她?
太后娘娘這次是真的扶住了額頭,她就不應該讓這傢伙開口!
連一直圍觀不說話的容妃都忍不住插嘴反問:“你不知道宮女是沒有資格領用麝香和紅花這兩種珍貴香料和藥材的嗎?”
程甜甜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可就算如此,你們的反應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程甜甜不自覺將自己的疑惑說出:“她自己不能領用,難道還不能是別人給的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大家都想不到嗎?
大家當然想得到,淑妃此刻就似笑非笑的接話:“如此說來,程婕妤你是承認是你將麝香和紅花磨成粉交給林美人的宮女來下藥的嗎?”
啊??
她什麼時候承認了?
她承認什麼了?
程甜甜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跪伏的宮女已經開始磕頭了:“請各位娘娘明鑑,奴婢從未與清寧宮的任何人有來往,更不可能對我家娘娘有不軌之心,奴婢冤枉!”
程甜甜回頭望了一眼將自己額頭都磕得通紅大聲喊冤的宮女,整個人悲憤莫名。
她這個大冤種都還沒有喊冤呢!
這事兒最冤的就是她了好嗎?
她都不在家中坐,鍋就從天上來,直接給她砸懵了。
差點以爲是她那啥事發了。
雖然程甜甜虧心事也不少,可這件根本就跟她無關。
那宮女喊完,程甜甜也開始喊:“太后娘娘明鑑,妾身才是冤枉的!那兩種藥材如此稀有,妾身也同樣沒有渠道獲得吧?”
剛說完,淑妃又遞給她一個冊子,程甜甜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吧,這是清寧宮的庫房出入冊。
上面也清晰的記載了她剛受傷那幾天,皇帝陛下的賞賜清單裏,就有紅花和麝香這兩種東西,其他藥材也不勝枚舉。
她沒有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也不知不覺在此事之中做了一把推手。
程甜甜放下手中的冊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沒有理會程甜甜的緘默不語,而下一位證人又上場了。
她貌似還曾誇過他將花木照料的很有生機?
這位來自清寧宮的證人卻是來證明她程甜甜與太醫苑的太醫來往甚密,經常在會客廳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談就是大半個時辰。
程甜甜:“……”
來自己方隊友的背後捅刀往往纔是殺傷力最大的,這點,程甜甜算是深有體會。
程甜甜也一改開始時的據理力爭,沉默的聽完證詞,好一會兒纔開口:“妾身沒有做這些事情,林美人之事也與妾身無關,不管你們信不信,沒做就是沒做!”
程甜甜開始明白,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她還完全不知情也毫無防備之時,所有劇情與演員都已就位,結局也已譜好,只等棋手一聲令下而已。
她開局就已晚了人無數步,敵人卻早已將她每一個可能的反應都計算到位,無論她怎麼說,都只會往既定的結局越走越遠。
而以程甜甜無限接近於零的宮鬥技能條,即使看出來說有人在算計她,甚至能猜出這個人大概率是淑妃。
可那又怎麼樣?
她就算現在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這種憋屈感,還真不如容妃當初一刀把她的臂骨給震裂來得爽快!
後面無論再問她什麼,程甜甜都不再爭辯,只是重複此事與她無關,拒不認罪。
她已經不敢再說任何話了,以免掉進語言陷阱裏都不自知。
程甜甜知道自己嘴笨不會說話,腦子跟這些人也大多數時候都不在一個頻道。
人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她程甜甜就是不善於謀算,也不善於狡辯。
專業的事還是需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程甜甜決定等自己的外掛腦子上線,在這之前,她就應該閉緊嘴巴。
程甜甜拿起開完直播就被遺忘的手機,結果又看到一堆略糟心的評論。
“這沉浸式體驗感太差了!差評!!”
“主播你雄起啊!!氣死我啦!!”
“我期待了半天的反轉呢??娘娘你竟然是這樣的娘娘……”
“娘娘你四十米長的大砍刀呢?快拿出來嚇死她們!不要慫!上啊!”
“不行了!這個劇情要把我憋屈死了,跑了跑了!”
……
程甜甜將鏡頭反轉,露出自個狼狽的頭臉,低頭偷偷做了個哭臉。
她也想雄起啊!
奈何實力不允許她能有什麼辦法?
四十米大砍刀什麼的更不用想,不說有沒有刀能有機會讓她拿,就算有,她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大殺四方。
真這麼幹了,背後的陰謀策劃者怕不是要笑死。
本來只想掰一個玉米棒子,結果收穫了一塊玉米地??
程甜甜覺得此刻開直播的行爲也是腦子有坑!
難道是嫌粉掉的不夠快?
怏怏的關了直播,跪得膝蓋跟針扎似的得程甜甜也學着身後的宮侍一樣趴到地上,好歹可以降低身體對膝蓋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