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村裏的鐘聲響起,村民們聞聲而動,都去曬場集合。
“高山村的兒郎們,張家村截了半山那裏深渠的水,沒有水流下來,咱們就沒有水澆地了,沒有水就沒有糧食!
現在到了事關生死的時候,咱們能讓張家村捏住咱們的喉嚨嗎?”村長大聲的問。
“不能!”村裏人異口同聲的說。
“回家抄傢伙,去深渠,把咱們的水放下來!”村長一說完,大家都四處散去,漢子跑在前面,婦人在後面邊跑邊叮囑:“要小心,不要傷着了!”
“知道了!”
更有甚者,叮囑自己的家人:“到時候你可別往前面湊,村裏這麼多人,有的是人往前衝!”
鋤頭,大棒,甚至是菜刀,都可以是武器。
一行人急匆匆的去往半山的深渠,張家村的人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幕,手裏也都拿着工具守在那裏,嚴陣以待。
現在這一片的水,都是通過深渠流下去,本來是個人字形,可張家村的人直接把通往高山村的這邊堵了,水都流去了張家村。
“高山村的兒郎們,捍衛咱們水源的時候到了,不能讓張家村的人在咱們頭上撒野,把張家村的人打走!”
“幹他孃的,這就乾的不是人事!”
兩個村裏的漢子,打在一起,特別是高山村的人,沒有一個退縮的。
李雲時也在其中,不過他沒有衝上前去打人,而是趁機跑到張家村的深渠下方,給他們堵上了。
堵好之後,又回了人羣,加入了戰鬥。
雖然兩個村子在動手,不過也都沒下死手,都還留有餘地。
可往往意外就發生在一瞬間。
“啊!”
村裏的吳大牛,被張家村的人推倒在地,好巧不巧,頭撞上了旁邊的鋤頭,一時血流個不停,人也昏了過去。
“出人命了!”有人喊出聲來。
“就是他!就是他推的,吳大牛要是死了,得找他賠命!”看見推人的那個漢子在慢慢往後躲,王大毛一下伸手拽住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他都成這個樣子了,你要是故意的,那他豈不是命都沒了。”
“都讓讓。”村長在邊上,也聽見了,連忙擠進人羣,查看吳大牛的情況。
吳大牛的右側太陽穴旁,流了很多血,人也倒在地上,沒有反應。
“還愣着幹什麼,一個人前面跑,再來幾個人擡着他,去找老張伯看看,再流下去,血都流乾了!”
王村長很生氣,人命還比不過嘴裏的那兩句爭吵嗎?
“我先去,我跑的快!”李四叔家的大山子說完就飛快的跑下山去了。
到了老張伯家,簡單和他說了一下吳大牛的情況,老張伯背好藥箱,就朝着深渠那邊走去。
走了快一半,正好和擡着吳大牛的人羣匯合。
“先放下來我看看!”老張伯先在地上鋪了一些帶來的衣物,等他們放下吳大牛後就細細的檢查起來。
“吳大牛他怎麼樣了?”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開口詢問,問話的人和推人的人有幾分相似,估計是兩兄弟。
“那這個醫藥費……”那個漢子搓着手問道。
“如果沒有大礙,也就幾貼藥的事,價格最多幾十文;如果傷到腦子,這可能賣房賣地也不一定能治的了。”
老張伯說的可不是假話,真要傷到腦子裏面,先不說能不能治好,光是止痛的藥物,都是很大一筆銀子。
兩個村子的村長都在旁邊,聽到老張伯的話都怔住了。
高山村村長看向張家村村長,心裏罵道,‘張家村的人可真不是東西!又堵村裏的水,又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你們張家村這事做的可真不厚道,又是偷水,又是打人,明日王某一定要去找亭長說道說道。”
要只是搶水,亭長不一定會管,這個在村子裏都算小事,可差點傷了人命,就是大事了,何況本來就是張家村欺人在先。
“王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這事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沒有必要鬧到亭長那裏。”張村長也是間接再服軟。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大夫也是你們村裏的,到時候吳大牛花多少,都由你們去結賬。”王村長說道。
“我的兒啊,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這一大家子都靠着你呢!哪個挨千刀的傷了你,喪良心啊!”
不知是誰通知了梅老婆子過來,人還未到,聲音先到。
一過來看到吳大牛頭上的傷,梅老婆子嘶吼道,“是誰,到底是誰幹的?”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長的像推人那人的兄弟,梅老婆子,直接衝過去,用手在他身上又掐又打。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兄弟,真的,不信你問他們!我兄弟被山上的人扣下了,我就是跟來看看情況的。”
梅老婆子可不管是不是那人,反正肯定不是和她兒子一夥的,都可以捱揍。
一邊動手還一邊罵,手不停,嘴不停。.七
王村長也被梅老婆子吵得頭疼,連忙吩咐:“老嫂子,你快讓他們幫忙搬着大牛回家去,可別讓大牛着了涼!這裏就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最終,張家村的人,去把堵住的高山村的這一段深渠又重新疏通,還賠禮道歉。
吳大牛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要等他醒過來之後問診纔會有初步的結果。
等李雲時回了家,受到全家人的關注。有人在山上受傷的事,都傳開了,只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是誰。
“阿孃,我沒事,你別看了。”
李母四處檢查,就差把他的衣服掀起來了。
“沒事就好,我聽着有人受傷了,我好害怕是你,還好還好!”李母這纔像是鬆了一口氣。
“對了,是誰受傷了?”
“是吳大牛,而且還是頭受傷,現在都還昏迷不醒着,老張伯說,這毛病還得等他清醒過來纔好判斷傷的重不重。”李雲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