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太羞恥了……要不我們來點正常一點的?”
“我哥知道我們這樣,他會打死我的……”
寢舍內,宮小年說,王清露寫。
宮小年說的內容,王清露似乎有點接受不了,但還是在宮小年的堅持下,寫完了一封信。
宮小年拿起信紙,讀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哥。
請原諒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
這輩子能做你的妹妹,我很榮幸。
但下輩子,我不想再做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看我的眼神中,已沒有了寵愛,取而代之的只有嚴厲和責備。
每次見面,除了聊‘修行’就是談‘境界’,只會關心我境界有沒有突破,而不會關心我累不累。
哥,我壓力很大,真的很累。
但我不會怪你,因爲你是我的哥哥,我只是怪我自己沒用,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對不起,哥。
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常回家看看爹孃。
永別了。
清露,絕筆。
看了一遍後,宮小年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寫信上面,頗具天賦。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王清露蹙眉問道。
她原以爲寫信只是叫王朝雨來外門,卻不曾想宮小年直接讓她整了封遺書,萬一她哥知道被騙,自己就完了。
“寫這封信,不僅僅只是讓你哥來外門。”
宮小年解釋道:“更大的意義,是爲了讓他悲痛和悔恨,這樣他纔會反思自己之前對你的所作所爲有,改正自己的錯誤。”
“人,只有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他嘆道:“所以,到時候你還要配合這封遺書上的內容,躺在牀上假裝自己已經死了。”
“是不是太過火了?”王清露擔心道。
“過火麼?”宮小年道:“上回若不是我,你已經被你哥逼得跳崖了!所以這次必須嚇一下他,這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離譜!”
王清露嘆了口氣,道:“好吧……”
而後,宮小年道:“給我倒杯水。”
王清露依言倒了杯水,遞給宮小年。
宮小年中指探入杯中,拔出來時已沾滿了水,然後在信紙上按了幾下,留下了幾處水滴印。
王清露問道:“這是幹什麼?”
宮小年笑了笑:“作出眼淚的效果,這樣才逼真嘛。”
王清露:“???”
……
……
內門,玉闕峯。
一間教舍之中,許多身穿青色劍袍的內門弟子正在認真聽課。
在外門,弟子有銀袍和白袍之分。
而在內門,不同的弟子,也是穿不同劍袍的。
上大課的普通內門弟子,穿青色劍袍;執劍長老的真傳弟子,穿紫色劍袍;至於峯主的親傳,可以隨心所欲地穿自己的衣服。
同樣也是階級分明。
王朝雨坐在教舍裏中間位置,他容貌和王清露長得有點相似,雖然比不上宮小年那麼好看,卻也是眉清目秀,頗爲俊逸。
此時此刻,一絲不苟地聽着長老講課,比周圍其他弟子都要認真。
也正因如此,對自己要求極高的王朝雨,纔會對自己妹妹王清露那般嚴厲,不斷敦促。
片刻後,下課鐘聲響起,大部分弟子都已離開教舍,王朝雨卻留了下來,回顧剛纔教習所講的內容,不時並起劍指,凌空比比劃劃,無比認真。
因爲他知道,內門強者如雲,峯主的親傳弟子,執劍長老的真傳弟子,都遠勝他這個普通弟子,他除了努力之外,別無選擇。
過了一會,一位執事走進教舍,道:“王朝雨,有封從外門來的信,給你的。”
“好的,謝謝。”王朝雨拿到信,皺眉自語道:“一定是清露,這丫頭平時躲我還來不及,不知道寫信給我做什麼。”
他邊打開信封,邊想着:“上次規定他一個月內突破至練氣九層,應該是寫信告訴我她已經突破了吧,也省得我去外門一趟了。”
他攤開信紙,一看內容,以及上面的淚印,臉色陡然一變,立馬出教舍。
……
……
王朝雨趕至外門,一路上外門弟子看到他的一襲青袍,新奇之餘,都露出羨慕和尊崇之色,這可是內門弟子啊!
每個外門弟子的夢想,都是突破築基,然後進入內門!
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王朝雨不管這些目光,很快趕到王清露的寢舍,衝了進去。
“清露!”
王朝雨剛進屋子便大喊一聲,然而眼前一幕,卻讓他差點一個踉蹌。
屋內。
王清露靜靜平躺在牀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肚上,闔着雙眼,神態安詳。
一旁桌上,放着一壺酒,和一個酒杯。
“清露!”
臉色煞白的王朝雨衝到牀邊,搖了搖王清露,王清露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朝雨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一浮,手指緩緩探到王清露鼻下,臉色一變,立馬縮回,因爲他沒有摸到鼻息。
王朝雨如遭雷擊,癱坐在牀邊。
“王師姐,我來看你了,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
這時,宮小年拎着一個果籃,踏聲走進屋子,一副特地來看王清露的樣子。
剛纔他一直就在外面一棵樹下,盯着着王清露的屋子,看到王朝雨衝進屋子後,他掐好時間出場。
然後開始他的表演。
當宮小年看到屋內場景時,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一變,扔掉手中果籃,衝上前道:“王師姐!你怎麼了!”
他晃了晃王清露,王清露沒反應,然後他也探了探鼻息,隨後踉蹌着後退兩步,差點摔倒。
然後,他一副猛然反應過來的樣子,指着王朝雨喝道:“你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害死了王師姐!”
王朝雨已然淚流滿面,他看了眼牀上的妹妹,慘然道:“我是她哥……”
“你是她哥?你就是王朝雨?”
宮小年一臉恍然的樣子。
王朝雨沒有應聲,只是默默看着王清露的‘屍體’流淚,他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