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鳳兮歸來 >第13章 記名
    而這邊賈赦父子倆,已經練了一會兒腿腳功夫,正在中場休息。

    賈璉喝了一口茶,準備忽悠賈赦:“老爺覺得,元春姐姐在宮裏如何?”

    賈赦從鼻孔裏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二叔這人,最是會做面子活兒,其實論起黑心黑肺來,比你那心狠手辣的二嬸兒還要更勝一籌。”

    “就拿元丫頭來說,從前你老太爺在的時候,她頂着國公府嫡長孫女的名號,進宮也是使得的。但是你老太爺沒了,我又不得當今重視,只襲了個一等將軍的爵位,二房呢,還只是個員外郎,元丫頭的身份就低了。”

    “大選沒趕上,巴巴的使了銀子,還要把姑娘送進宮做宮女去。那女官說的再好聽,不也是侍候人的,一般在咱家裏,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女孩兒,倒也真狠的下心來。”

    賈璉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賈赦,這腦子不是很清楚麼,怎麼上輩子淨幹些糊塗事兒?

    賈赦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罵道:“你老子我不蠢!只是從前沒用啊,我就你這一個兒子,還一門心思的扒着二房過活,我爭了來的東西給誰去?不過你二叔多養一個清客,我就去外面買個淸倌兒,賣價三百兩的回來報個一千,白賺七百兩揣懷裏,也沒有喫虧。”

    賈璉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潑了冷水:“可二太太一季的租子,就能從中抽個好幾萬兩,您那幾百兩銀子,值當什麼呢?”

    賈赦黑了臉,擡腿就踹了過去,被早有預料的賈璉躲了去。

    見着老爹生氣了,賈璉這才端正臉色,小聲說道:“其實兒子今兒,是有事情要和您商量的,您消消氣。”

    賈赦哼了一聲,尋了把椅子坐下,示意賈璉說話。

    賈璉嘿嘿笑了一聲,湊過來道:“兒子是想着,元春姐姐那個身份都能進宮,咱們房裏的迎春,論起來可比她現在的身份高。若是記到太太名下去,日後養大了,不說進宮去博個前程,咱們京城這些王侯之家,哪家嫁不得,也是一門姻親不是?”

    賈赦啐了他一口,喝道:“璉二,你好好一個爺們兒,不想着自己爭氣,盡打着這見不得人的主意!迎春丫頭雖不是你一母同胞,但也是你親妹子,如今她才幾歲大,你就想着把她推進火坑裏去?”

    賈璉忙陪着笑臉,解釋道:“兒子絕沒有這樣想,其實是鳳哥兒,她前幾日在榮慶堂,見着那些丫鬟婆子踩高拜低。對着寶玉是一個嘴臉,對着迎春就毫不上心,所以想着給迎春妹妹提提身份,這才……”

    “這才試探你老子來了?記到你太太名下倒也不是不行,她也沒個一兒半女的,如今得了迎春,不說掏心掏肺,便是多看顧幾分,這孩子日子就能好過許多。”賈赦哼了一聲,不再揪着不放,“再一個迎春丫頭身份高了,日後嫁娶確實會沾點便宜,既如此便辦了吧。”

    賈璉聞言一喜,對上輩子的糊塗老爹,多了幾分不同的認識。

    可見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賈赦也不是一開始就不着調,只是被世事人情逼迫着,一步步的走向了人憎狗厭的樣子。

    其實上輩子迎春的婚事,算起來也不是特別差,那會兒賈家已經敗落了,迎春的年紀都到十八歲,確實該出嫁了。孫紹祖雖說是續絃,可畢竟也是官宦人家,上頭沒有公婆,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的。

    可惜當時並無一人知曉,這人暴虐至此,好生生一個公侯小姐,就被他虐打至死。而迎春也懦弱太多,自己本身立不起來,在賈家時,被房裏的丫鬟奶孃鉗制,出嫁了被丈夫磋磨到泥地裏……

    種種緣故,造成了那般人間慘劇,不過今世有了邢夫人和鳳姐看顧指點,這性子該不會如前世一般,綿軟的像是麪糰一般,針扎都不會吭聲了。

    搞定了邢夫人和賈赦,賈璉又去東府裏,和賈珍賈蓉喝了一頓酒,這事兒也就定下了,取了族譜把迎春的名字寫在邢氏名下,從此後她就是邢氏的女兒了。

    等到萬事妥當了,賈赦纔去告知了賈史氏一聲,把個老太太氣得倒仰。

    “老大,你做事越發沒有個章程,這嫡庶豈是寫個名字就換得了的?京城裏誰家嫁姑娘娶媳婦,不得仔細研究琢磨,你這一出是騙的了誰?”

    賈赦渾不在意,灌了一口茶道:“誰也沒打算騙,就是看着邢氏整日閒着,給她找個事情做。再說了迎春丫頭是我閨女,我想記在誰名下就記在誰名下,您要是看不得邢氏有個閨女,那記在張氏名下也可以,也算是她兒女雙全了,就當是補償她失了瑚哥兒。”

    賈史氏聞言麪皮發青,賈瑚的事情,是她偏向了賈王氏,可她也沒有辦法啊。

    她聽到消息的時候,賈瑚已經淹死了,張氏孃家被髮回原籍,自己難產正在掙命。可賈王氏那會兒已經生了元春,賈珠也聰慧伶俐的很,肚子裏還多揣着個五個多月的孩子,怎麼可能打殺了她爲賈珠賠命?

    再說賈王氏手段乾淨利落,凡是涉事的丫鬟婆子,案發的第一時間就全部打死了,連她自己的陪嫁都沒有留下,自己也確實沒有證據。還有王家在背後撐腰,權衡之下,賈史氏按下了此事,只做意外處理,卻不防被大房夫妻倆知道,在心中怨恨了多年。

    張氏血崩而亡,留下個早產的賈璉,也是她用心看護着長大的,賈史氏只認問心無愧。

    賈史氏重重的嘆了口氣,揮手讓丫鬟們出去,苦口婆心的對賈赦說道:“老大這是怨恨我了?瑚哥兒出事兒誰都不想,我是他親祖母,難不成會害他不成?”

    “您自然不會,但是我的瑚哥兒死了,兇手這些年卻好喫好喝,還屢次下手想要暗害了璉兒。”賈赦越說越生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您是我母親,老二是我弟弟,若不是看在你們的面兒上,我早就砍殺了那個毒婦,豈容她耀武揚威多年!”

    賈史氏聞言有些生氣,喝道:“那你今天是來跟我算賬的?”

    “兒子不敢,只是如今賈家的當家人是我,內院管家理事的是璉兒媳婦,您就安安心心做個老封君,含飴弄孫不好麼?”賈赦把杯中的茶一口喝乾,隨即起身道,“兒子外面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賈史氏看着大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猛地一緊,覺得這是賈赦和她徹底離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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