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全因一年多前她在一次神通溝通之中,遇到的奇異事件。
那日,她神識籠罩整個成養堂,成養堂的一切便在她“眼皮子”底下,一草一木皆清晰無比。她繼續擴大神識,因爲成養堂她已經“逛”了無數遍,哪裏有幾棵樹,樹上有多少枝葉都一清二楚。
神識漫過雷神林,正要往前走,恍惚間起了陣霧,霧氣直接生在識海,也就是說現實世界中的雷神林,是沒有霧的。見此奇異景象,白霜定住神識,細觀霧氣,霧中升騰出一個仙子。她居然看不出這仙子到底是靈體,還是人的神魂。
仙子開口問,“你願意去我宮殿遊玩嗎?”
按說這陣霧在識海中起的突兀怪異,仙子也來的有點驚悚,白霜拒絕才是,但不知怎麼了,仙子出現的那刻,她便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夢中,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恍恍惚惚之下,她真的來到一座宮殿,殿頂趴着一隻金背蛤蟆,殿裏已經擺了宴席,許許多多的修士坐在席間,高談闊論,臉上都帶着歡快幸福的笑容。
白霜吃了一驚,這些個修士有不少她都認識,其中有不少千羅門中的知名人物,有一個人還跟她有過交集。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已死之人。
她怎能不心慌,不知來到何處,爲何都是亡靈,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活着。
那跟他有交集的修士過來邀請她入席,她的神識又迷糊起來,進入席間,只覺得桌上的珍饈美味無比,竟比她喫過的任何東西都香百倍,那金液般的美酒也醇馥幽鬱。她忍不住鼓動頰腮,大喫大嚼,也不知吃了多久,就有人邀請她跳舞,她欣然應允,在舞池中與一羣修士翩然起舞,陶醉在歡樂的氣氛中……
第二天醒來,她居然躺在自己的大牀上,而昨日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一整天,她都精神恍惚,頭疼欲裂,渾身痠軟,就好像真的喝多了酒,跳了一天的舞般。
她意識到自己碰到厲害的東西,便不敢隨意放出神識,可一到晚上,她便昏昏沉沉,睏倦不已,入睡後,又來到那座宮殿,重複歡愉一日。
一個月下來,她整個人都憔悴許多,整日裏渾渾噩噩。這樣下去,她深知非死不可,便去查閱各種典籍,倒真從一個傳說故事中,找到一些相似之處。傳說故事中,管她去的地方叫“驚界”,是一方奇異世界,具體怎樣形成的語焉不詳,只是說生人勿入,否則會變成活死人,要想脫離出來,必須要完成驚界之主的一個心願,書中還教了一個在驚界中保持清明的法門。
白霜死馬當活馬醫,當天晚上回去,便早早入睡,果然又進入驚界,神智迷糊之時,趕忙施展那個法門,竟然有用,清明之下,只見宮殿中一個個修士像靈體一樣漂浮着,面容呆滯,桌上的美酒佳餚,也是一堆堆血淋淋的肉塊,胃內陣陣翻騰。
“你是誰?”
仙女似笑非笑看着她,“我是雷母,哦,準確的說,我是雷母吸收進體內的雷靈。”
白霜當然知道雷母。她爲了自己創造出一條經脈,吸收了一個雷靈,可惜失敗慘死,沒想到雷靈居然仍然存在。
“你想對我怎麼樣?”
仙女,“成爲我的化身,行走於外界。”
那不就是奪舍!
白霜顫聲問,“如何才肯放過我?”
“放過你倒也可以,你幫我辦一件事。”
白霜大喜,果然只要完成她一個心願,自己就可以脫身,“你說,我一定辦到。”
仙子點點頭,“你明日去靈木部,到雷神林中,取出樹王的木髓,交給一個叫意安的女子。”
“木髓可是神樹歷經千年而成,後而煉實爲虛,飄飄渺渺,我根本找不到。”
“無妨,等你到了樹王前,自會得到。”
白霜也沒想到任務這麼簡單,忙不迭答應,跟着又迷糊起來,在宮殿中又重複一日歡愉。第二起牀,她便知道那在驚界中保持清明的法門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完成仙子的願望,根本擺脫不了。
她立即動身前往雷神林,站在樹王前,迷離之中,手中莫名便多了一截紫藤,正是以藤條爲表包裹的木髓,她依言交給意安,此後,她果然再未入驚界。
可前幾天,她得知了意安消失的消息,又是震驚,又悔恨交加,意安一定被害了,她相當於間接殺人,心中格外煎熬,這幾條暗中調查,也沒查出什麼結果。
她在陽光下站了良久,深吸一口氣,疲憊的回到靈精樓,剛在自己房間坐下沒多久,就有弟子敲門,“部主,外面有個叫唐威的修士,拿着一截紫藤找你。”
她皺眉揮揮手,無精打采的道,“沒空,”忽然間像聽明白什麼,陡然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手裏拿着紫藤?”
“是啊。”
“快叫他進來。”
…………
唐威進門後,便發現白霜一對美目,一直注視在自己手裏的紫藤上,眼神中竟很是恐懼,“你可明白自己手裏的是什麼?”
唐威來找她,就是想知道紫藤的祕密,而聽她所言之意,必然知道其中蹊蹺,便一五一十說來。
白霜越聽越是心驚,也越是驚喜,“你居然也進入了驚界,而且並未陷入其中,而是旁觀一般,就像看一幅畫,能夠隨意出入。”
白霜隨即便把驚界和自己進入驚界的經歷說出來,聽得唐威震驚不已,同時分外疑惑,問道,“我爲何可以在驚界中來去自如?白霜部主就會迷失其中?”
“這我也不太清楚,”白霜美目中泛起光彩,“不過這證明你有能力毀掉驚界。”鄭重問道,“唐威,你會做嗎?”
先不說唐威心繫驚界中女子吟誦的口訣,就是爲了意安,爲了其他弟子的安寧,他也會去。
唐威目光堅定,點了點頭。
白霜如釋重負,“我會盡全力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