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先前是怎麼注意到那幽冥火的?”
他並不覺得夜凡塵去那兒也是爲了喫燒烤。
夜凡塵的神色嚴肅起來,眼瞳中映着火光,似在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我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人的呼救聲,到了那裏卻發現是別人故意佈下的幻境,隨後潭邊燃起了幽冥火。”
“明日一早,我會將這件事通知各門派的長老,讓所有人都注意些……”
說到這,他擡眸看向折風渡,“你也小心點。”
聲音在不知不覺中放輕了些。
“嗯。”折風渡點點頭。
他心中卻沒有面上那般輕鬆,正道門派接二連三的異動讓他感覺有什麼更爲嚴重的事情就要發生。
就如這寂靜的夜色一樣,面上一片平靜,實際上背地裏早已暗潮涌動。
有人在搗鬼。
今日佈下幽冥火幻陣的人會與那日的黑衣人有關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最終的目的,但他今夜的所作所爲明顯是衝着夜凡塵來的……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有試煉。”
夜凡塵將篝火撲滅,從地上起身。
“嗯。”
折風渡隨夜凡塵一道起身,忽然看着他道:“師兄,我那日送你的老虎布偶還在嗎?”
正道不太平,雖然夜凡塵本身實力不俗,但對方畢竟是個身在暗處的境虛期高手。
折風渡不放心。
他需要有個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夜凡塵且如果對方遇到危險能在第一時間讓自己知道的靈器。
製作這樣的靈器不難,以折風渡的修爲,他只需隨便找個容器注入自己的靈力就行了。
而他現在就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容器。
想來想去,折風渡只能想到自己那日送對方的老虎布偶。
這個東西看起來最不容易引起夜凡塵的懷疑。
“嗯?”
夜凡塵愣了一下,並不懂爲何對方突然提起那布偶老虎,“在……怎麼了?”
折風渡的大腦瘋狂運轉起來,試圖編造一個能將老虎拿回去趁機注入靈力的藉口:
“我只是今日看到許多妖獸……就突然來了些靈感,感覺……那個老虎身上少了點東西……”
救命……
能給它加點啥啊?
夜凡塵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折風渡,等着他的下文。
半晌,折風渡憋出一句:“要不給它加對翅膀怎麼樣?”
“……”
夜凡塵微張着脣,好幾次想要開口但最終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只不過,他的表情看上去明顯就是不想要翅膀的樣子。
“咳,咳,”
折風渡欲蓋彌彰道:“我只是覺得它有些太素了,可以再加些東西。”
嗯?
夜凡塵將老虎從袖裏乾坤中拿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上面佈滿刺繡已經花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老虎布偶……
素嗎?
折風渡看看那老虎,又看看夜凡塵,欲言又止起來。
該死的!
非整得那麼花裏胡哨的做什麼?
隨便找個理由!
想到這,折風渡的食指摩挲着嘴脣,視線頻頻朝那老虎瞟去:“……我的意思是,它和其他賣出去的布偶老虎都長得一樣,不夠特別,我想給它加點東西,這樣我送給師兄的老虎就是獨一無二的了。”
夜凡塵“哦”了一聲,就在折風渡以爲他終於要把老虎交給自己的時候,對方忽然又看向他道:
“你會刺繡?”
折風渡:“……”
怎麼忘了這茬!
他擰巴了半天,憋出一句:“剛學的。”
最終,夜凡塵還是把老虎交到了折風渡手裏,只不過看向它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依依不捨,彷彿在和它道別。
折風渡衝他笑了一下:“師兄放心,我一定會把它完整地還給你的。”
拿到老虎後,折風渡與夜凡塵道別,分別往自己營地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藏在暗處的風玄揚已不再對這兩個人抱有任何希望,他讓連玉樹趕在夜凡塵回去之前回到營帳且絕對不能露出破綻,隨後風玄揚遁作了一道光消散在了夜色中。
……
巨樹籠罩的陰影下,
折風渡低頭看了眼剛被自己注入靈力的老虎布偶……
誒,到時候給它繡點什麼上去好呢?
好麻煩啊……
也不知道曲無應會不會做針線活兒,要不丟給他算了。
抱着這樣的念頭,折風渡將老虎塞入自己的袖口,御劍停在了一片空地處。
“尊上。”
一道黑影已經在前方等他了。
就在剛纔,曲無應收到折風渡的傳訊,說是來這片密林中與他匯合。
此刻,折風渡將神識發散出去試探片刻,確認這四周無人之後,他衝曲無應揮了下手,示意對方可以向自己彙報了。
曲無應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遞給折風渡:“尊上,那冰天血蓮就在鬼面崖底……”
折風渡看着那張圖紙中對方劃出的紅圈陷入了沉思。
鬼面崖底,位於落楓禁地最隱蔽的山谷邊緣,是此次落楓試煉被各大門派明令禁止前往的地方。
原因無他,只因爲……
“一旦進入鬼面崖底,修爲就將被徹底壓制,連大乘期的修士都會變得與凡人無異,沒有人可以例外。”
曲無應接着道。
折風渡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將圖紙收入自己的袖中,決意明日就找個機會去鬼面崖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如今折風渡的修爲已恢復到了百分之七十左右,但越到後面劍氣吸收的越慢,如果沒有冰天血蓮的加速,他不知到何時才能徹底恢復修爲。
而如今修真界風涌雲動,還是要儘快恢復修爲免得徒生意外。
折風渡收好圖紙,又問:“蒼玄宗那裏情況如何?”
曲無應:“尊上離開以後,棠秋茗和其餘幾個護法門主都一直呆在蒼玄宗,全身心地投入於災後重建,從未離開半步,只是……”
折風渡:“只是什麼?”
“只是他們又開始明爭暗鬥地搶奪宗主的位置,試圖讓其他人聽命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