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久聲音淡淡，問出的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如果不是礙於有外人在李莫恨不得敲他一下注意場合。
“自然是……”文曉意味深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莫打斷。
李莫怕繼續聊下去少兒不宜，只好引導話題重歸正道。
“文先生，什麼時候可以開拍？”
文曉收回目光看了眼李莫，轉身回去：“隨時可以開始。”
帶他們上來的工作人員已經回去，文曉讓開，站在門口能看清攝影棚裏面的情況，文曉關了音樂回頭見時久沒進來，招呼：“進來啊。”
今天的拍攝內容是以夏日爲主題，時久進去直接被文曉拽去化妝，李莫站在攝影棚內四下打量最終將目光落在虛掩的化妝室。
化妝室內，時久被按到椅子上坐下，看文曉的樣子顯然是要親自上手。
一瓶瓶花花綠綠的化妝品被搬上來，時久沉默一瞬問：“不能淡妝？”
文曉微怔，低頭看看手裏的箱子又看向時久，湊近仔細打量，近距離下時久的臉上一點毛孔都看不見，皮膚細膩到讓文曉都有些羨慕，他站直又看了看手裏的箱子，原定妝容畫在時久臉上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
“也行。”文曉挑出兩盒眼影盤放下又把箱子放回原位。
時久默默無語看着兩盒黃綠色眼影盤，實在沒看出所謂的淡妝究竟淡到哪去。
迫於生計時久沒再繼續說話。
因時久自身條件過硬，妝容在他臉上只是點睛之筆，文曉簡單的給他畫了眼妝後站在他身後看着鏡子裏的時久，露出滿意的表情。
“好了，先拍照。”
化妝室門從裏面打開，一直等在外面的李莫聞聲看過去，在看到時久後明顯一愣。
平時時久雖然也化妝，但和現在完全是兩樣。
畫的跟妖精一樣。
李莫心想，默默移開視線。
時久經過對她拋了個媚眼，在她再度愣神時笑着走到鏡頭內站好。
攝影棚內多出了許多工作人員，文曉拿起桌子上的相機站在暗處，看着燈光下的作品，十分滿意。
拍攝過程十分順利，或許是遇到了滿意的對象，導致平時工作中嚴苛的文曉都變得特別好說話。
“好了，辛苦了大家。”文曉放下舉着的相機，走過去看成片，時久跟過來聽見他嘚瑟說，“怎麼樣，咱就說怎麼樣？！是不是很完美。”
時久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看了眼文曉頷首：“很完美。”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對勁，也不知道是在誇文曉的技術還是在誇自己。
站在兩人身後的李莫：“……”
就有種感覺，自從時久進了《尋覓》劇組後整個人都放開了不少，以前雖說相處過程中也偶爾開玩笑，但和現在的感覺不一樣。
看樣子以前的性子被壓抑已久，終於在轉型後釋放出來。
-
時久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是拍攝雜誌，除了上午的單人照，下午還要和模特合照。
幾組不同風格拍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午飯時久原本想簡單解決，換好衣服出來被等着的文曉攔住。
“有事？”
“請你喫飯。”文曉說着頓了下，怕他拒絕補充，“順便聊下下午拍攝的事情。”
時久點頭：“好。”
正好李莫過來，時久簡單一說，李莫囑咐：“去吧，注意控制飲食。”
時久：“……”
時久和文曉一路出了攝影棚等電梯兩人一直沒交流，文曉看着下降的樓層數，忽然笑出聲。
時久側頭，文曉對上時久不太友善的目光，到嘴邊的話臨時換成：“你經紀人對你挺負責的。”
時久收回目光，電梯到了率先一步進去，完全不想接話。
電梯裏還有幾個從樓上下去喫飯的員工，看見時久進來楞了一下瞬間激動，實在沒想到她們會在電梯遇到時久，過於近的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香味在密閉的空間很快散開。
文曉跟進來，眉梢微挑：“好看嗎？”
“好看。”不知是誰低聲說了一句，輕飄飄在安靜地電梯裏飄開。
文曉用胳膊肘撞了下一直安靜地當事人，明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
時久輕瞥他一眼，回頭目光精準的落在剛剛開口的女生臉上，脣角微勾：“謝謝。”
話音落下，到食堂的電梯開了，察覺身側的文曉出去，他又對着電梯裏的其他幾個人頷首跟着出去。
“不愧是少女殺手，唉早知道當年我也進娛樂圈了。”文曉摸摸自己的臉，嘆氣，“就咱這張臉的條件怎麼着也能得個少女的夢中情人稱號。”
“算了，還是當個小攝影師自在，你們那的破事太多。”文曉說着看向時久，“到時候你要是不想幹了就和哥說，哥請你來當專屬模特。”
“記下了。”
文曉笑着轉移話題，領他走向窗口：“我跟你說，咱們食堂的滷牛肉可是一絕，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嚐嚐。”
時久的到來還是引起了小範圍騷動，雖說來這裏的明星很多，但一般都不會出現在員工餐廳，上一個跟文先生一起來的還是影帝晏臻，聽說自那以後又一個影帝被拽來。
時久的粉絲基數不比晏臻少，自然圍在周圍的女生們有很多都是他的粉絲，看着一雙雙閃着星星的眼睛，時久回身對着她們“噓”了一聲，效果僅僅維持一瞬間。
文曉擰眉回頭，目光和周圍的女生接觸，瞬間安靜了不少。
等周圍重歸安靜，只是小範圍討論，時久和文曉端着餐盤走出人羣，意外看了眼身側哼着小曲的文曉：“看樣子你在他們眼裏挺有威嚴。”
“嗐，什麼威嚴不威嚴的，就是不慣着他們，吵吵鬧鬧圍在一起影響其他人喫飯。”文曉放下餐盤，擡頭接觸到時久意外的目光笑笑，“我也就是對你們這種看着舒服的才脾氣好些。”
時久在他對面坐下，笑道：“那還是我的榮幸了。”
喫飯過程中時不時有目光打量過來，又礙於文曉在場沒一個敢過來要簽名合照，時久也樂得輕鬆。
但兩人坐一桌喫飯難免不會聊天，文曉像是纔想起來一樣，問他：“對了，最近你是不是和晏臻一塊兒拍戲？”
時久疑惑“嗯”了一聲，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紙巾擦嘴，端起礦泉水點頭：“對。怎麼你們認識？”
“你竟然不知道？！”文曉納罕睜大眼睛，“他也來拍過《n時尚》。”
“這我知道，那期的雜誌銷量似乎破了歷史新高。”時久重新拿起筷子，看着對面仍舊看着自己的文曉，笑道，“看樣子你們還挺熟。”
“那是，我是他爸……大哥。”文曉說完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心說好險，差一點就當衆順嘴胡說出口。
“爸大哥？”
文曉乾脆無語看他，明知故問是怎麼回事？
“關係還行，喫飯喫飯。”
-
喫過午飯時久和文曉剛走出食堂文曉就接到了通知，告知下午拍攝的模特到了。
眼看着文曉表情豐富，時久看他，就聽他說：“走走走，你搭檔來了。”
樓上，攝影棚內午休結束回來的工作人員已經重回崗位，跟着文曉推門進去，剛一入眼就和一個青年對視。
對方身高體長，時久腦海裏跳出一個名字——安南。
“你好時老師。”青年過來，脣角上揚時讓人眼前一亮，“我是安南。”
“你好。”時久笑着和他握手，身側文曉顯然和安南很熟，他輕拍了下對方手臂，“行了，客氣完了趕緊去化妝，晚上有約不想加班，別耽誤我時間。”
安南無奈對時久笑笑，就被文曉叫來的化妝師拽走。
等人離開，文曉注意到時久的目光跟着安南背影，眼珠子一轉頓覺不簡單。
“怎麼滴？是不是很帥？”
時久眉心微蹙看了他一眼：“還行吧。”
文曉疑惑“嗯”了一聲，時久摸摸下巴：“還是我這張臉最帥。”
文曉：“……那你眼睛追着人家跑幹什麼？”
“觀察他有沒有我帥。”
“結論呢？”
“沒有。”時久看他明知故問，還是一本正經回覆。
“……你這麼自戀你家粉絲知道嗎？”
文曉大概是自卑不太想和他交流，說完就直接把他趕去化妝。
先前他用的化妝間被安南佔據，時久走出兩步忽然回頭，文曉還站在原地正照着手機摸下巴，看上去正欣賞自己的顏值。
同樣的自戀在他身上發生了。
似乎是察覺到時久的注意，摸下巴的手停下猝不及防偏頭看過來，當和時久對視時又不動聲色放下手機，問：“還有事？”
“去哪個化妝間？”今天小助理被李莫安排去做別的工作，現在時久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李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不太想和陌生人在一個房間裏，尤其還有可能對方還會在裏面換衣服。
當然這些只是他在心裏轉了個圈沒說出來，如果讓999知道必定又要開始叨叨沒完。
畢竟當初他跑到主角房間孤男寡男，還是認識的第一天完全可以說是陌生人，也沒見他有現在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