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放着一壺茶。
“金兄,喝茶嗎?”陳長安問道。
東皇太一看了看通天教主,又看了看陳長安。
這人,大概的確真的是通天教主那個徒弟雲霄的未婚夫。
可他也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族。
事情和東皇太一沒有干係。
但東皇太一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來點。”
東皇太一見通天教主沒什麼表示,陳長安又很熱情的樣子,就點頭道,“來一杯吧。”
很快,東皇太一面前的茶杯,滿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東皇太一又看了一眼通天教主,卻發現通天教主手中,居然不知什麼時候捧着一杯綠色的茶,和他的,不大一樣。
不過這樣沒啥,聖人,就該有聖人該有的待遇。
東皇太一舉起茶杯,輕輕的小抿了一口。
菩提樹,又名先天庚金之木。
等閒之輩,根本連菩提葉都摘不下來。
更何況陳長安這種凡夫俗子。
故而對手中的茶,東皇太一沒有什麼要求。
茶水入喉,瞬間化作清流。
絲絲涼意散入四肢百骸,滋補着東皇太一的元神。
令東皇太一險些沒能把持住,顯露出三足金烏本體引頸高鳴。
菩提茶!
而且這菩提茶,比在碧遊宮的那一杯,效果還驚人。
不!
和通天教主那杯泡了兩片菩提葉的茶比,完全是對面前這杯茶水的一種褻瀆!
一杯茶下肚,東皇太一瞬間又重新站穩了斬三尸準聖。
甚至因爲失去混沌鍾,令東皇太一對金烏一族的天賦神通,又有了更進一步的領悟。
機緣!天大的機緣!
難怪通天教主會帶自己來這裏。
原來是另外安排了一份機緣給自己。
收攏身上的氣息再度擡頭,東皇太一偷偷把視線投向通天教主,卻發現通天教主只是微微擺手,示意他別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
是我在大驚小怪嗎?
東皇太一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問號。
那一杯茶,蘊含着的靈力,已然是十分珍貴。
足以硬生生把一位太乙金仙境巔峯的修者,推到大羅金仙。
不過,這靈力對於一位準聖而言,並不算多。
真正難能可貴的,是這一杯茶水帶來的對道韻的領悟。
這東西,已經超脫了尋常的先天靈根範疇。
而是有種類似於聖人演法。
也唯有聖人演法,纔能有類似的效果。
可聖人演法也只是演的聖人自身的道統,這杯茶,卻是能夠因人而異地從更高層面,提攜喝茶人進入頓悟。
東皇太一見通天教主不給他絲毫提示點撥。
索性又把視線看向了陳長安。
可一對上陳長安那帶着幾分期待的目光,東皇太一憋了一肚子的感激的話語,又瞬間說不出來了。
“好茶!”
“絕對的好茶!”
“我金某人生平喝過的茶中,此茶,當屬第一!”
東皇太一朝着陳長安,豎起大拇指。
可令東皇太一沒有想到的是,對於他的誇讚,那位平平無奇的人族,居然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金兄喜歡就好。”
瞬間,東皇太一又迷糊了。
“來來來,再來一杯。”
陳長安拎起大茶壺,又給東皇太一續了一杯。
嚇的東皇太一險些跳起來。
這東西,真的是他還有機緣喝第二杯?
不等東皇太一有所舉動,通天教主已經不動神色的,一巴掌拍在東皇太一記肩膀上,把東皇太一摁了回去。
聖人的力道,和己身的力道相沖。
東皇太一不敢怠慢,立刻沉腰下墜,把兩股力量都卸掉。
剛卸掉力,東皇太一馬上後悔了。
他是情急之下,通天教主是隨手爲之。
但兩人一個是斬三尸準聖,一個更是天道聖人。
雙方力量對撞,放在洪荒大陸,絕對是聲動百萬裏,罡風激盪。
縱然這座院落頗爲不凡,可又哪裏能承受得住他和通天教主的力量。
下一刻,東皇太一愣住了。
“嗯?”
“咦?”
東皇太一晃了晃腿。
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坐着的那個墩子,居然什麼反應都沒。
彷彿他先前卸掉的恐怖力道,對於身下的墩子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注意對你的儀態,少在這搖頭晃腦。”
通天教主傳聲東皇太一,“要是惹惱了陳前輩,當心你我二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東皇太一瞬間心中凜然。
陳前輩!
果然,就說嘛,通天教主怎麼可能會選一個根骨平凡的人族,作爲雲霄的未婚夫。
大概這個陳長安,是陳前輩的某位後輩。
“通天聖人,不知那位陳前輩,如今身在何處?”
東皇太一小心翼翼的問道。
從他進來,到現在,他真的只看到一人一狗。
“陳長安。”
通天教主雖然恨不得一把掐死東皇太一,可人都帶過來了,他只能是儘量的點撥一下。
噗——
東皇太一剛喝了半杯茶,直接噴出來。
他雖然不懂,可卻是大爲震撼。
陳長安竟然就是通天教主口中的陳前輩,那位洪荒第二株菩提樹的主人?
“汪!”
東皇太一一口茶,堪堪噴出。
匍匐臥地的黑狗來福,瞬間狗眼中閃過一道兇光。
身影如電,把東皇太一撲落在地上。
兩隻前爪搭扣在東皇太一肩胛骨位置,居高臨下,目露兇光。
小小的一個準聖,竟然也敢朝着主人噴口水?!
“來福!”
陳長安連忙喝了一聲。
黑狗來福又是朝着東皇太一,兇狠的‘汪’了一聲,鬆開狗爪子。
東皇太一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起身,整理了下衣物。
就在方纔,被黑狗來福撲倒在地時,東皇太一駭然發現他那一身引以爲傲的斬三尸準聖修爲,竟然被徹底的禁錮!
黑狗來福的爪子,更是輕而易舉的穿過法衣保護。
給東皇太一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那隻黑狗的兩隻狗爪子,彷彿搭在了他的元神上。
只需要輕輕一撕,他東皇太一的元神就會湮滅。
可更令東皇太一接受不能的是。
此時,此刻,那頭先前兇猛到堪比通天的黑狗來福,被陳長安訓了一句‘滾’,竟然真的灰溜溜的夾着尾巴,跑到牆角。
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