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越哥哥身爲小將軍,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卻變成那等模樣,要不是自己對越哥哥熟悉無比,恐怕都認不出來。
而且越哥哥看自己的眼神非常陌生,好像不記得自己了。
衛雙兒伸手摸着自己的臉,淚水又涌了出來。
自己當年毀容,換了一幅皮囊,越哥哥怎麼會認得自己。
如果不是暴君登基之後忌憚兩家實力,按上謀反的罪名,自己和越哥哥早都成親了,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恨只恨暴君殘忍殺害自己和越哥哥全家,越哥哥爲了救自己,掉下懸崖,自己也被毀容。
衛雙兒心裏突然一怔,自己沉浸在遇到越哥哥的喜悅中,卻忘了暴君也認識越哥哥。
暴君手段殘忍,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一個,他一旦認出越哥哥,一定會殺了越哥哥的。
說什麼越哥哥走了,肯定是騙自己的。
越哥哥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衛雙兒的內心好似被無數只螞蟻一口一口啃食着,卻只能咬牙抑制着這種疼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現實不允許自己軟弱。
也許暴君沒有殺越哥哥,而是把關在某個地方,一點一點折磨越哥哥。
自己現在還沒有替家人報仇,絕對不能與越哥哥相認。
越哥哥,你一定要堅持住,等雙兒替父母報了仇就來救你。
衛雙兒咬着牙,眼中充滿拼死一搏的決心。
……
辛月出屋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於老爺望着桌子上的菜,也不說喫飯,一個勁嘆息。
辛月盛了一碗飯放到於老爺面前,“爹,想再多也沒用,還不如喫飽,就是出事了,也有力氣逃跑。”
於老爺掀起眼皮子看了眼辛月,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喫飯,喫着,喫着又把筷子放下。
“丫頭,爹仔細想了想,這個地方真的不能再待了,要不咱找個隱蔽的地方,偷偷溜下山,爭取不讓別人發現。”
辛月滿頭黑線,一個兩個的都想着偷偷溜走,要真是能偷溜走,滄流熙找個皇上也白當了。
“皇上的人在外面守着,爹你認爲自己能走的了嗎?”
於老爺猛地站起來,兩眼一瞪,“你是說我們被人監視了,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辛月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耳朵,意思是隔牆有耳。
於老爺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滿臉愁容,心裏七上八下,感覺壽命都被嚇的少了好幾年。
辛月勸慰道:“也沒有什麼大事,爹你就放寬心吧!”
“你這死丫頭說的輕鬆,爹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心裏總是不踏實的慌。”
辛月夾了根青菜放到於老爺碗裏,語氣隨意的說道:“就是有一隻狗想咬咱家的肉,爹我要是有事不在,你一個人注意點,能不出門就別出門,有什麼事找琴清。”
於老爺拿起筷子把青菜夾到嘴裏,嚼了兩口嚥了下去,看看碗裏的飯菜,還是沒胃口。
於老爺嘆息的說道:“千防萬防,還是出事了,女婿沒找來,還惹到皇上,丫頭,你說咱家走了什麼黴運,回去一定要找個先生,看看是不是院子的風水出了問題。”
誰知道滄流熙抽什麼風,非看上自己,以爲自己好掌控。
自己長得就那麼好欺負嗎?
腦子簡直有坑,坑裏還都裝滿水,早晚要被他自己腦子裏的水淹死。
於老爺看着辛月沒心沒肺的樣子,渾身又疼了起來。
惹事的本是一絕,這淡定的心態,一般人還真學不來。
於老爺站起來對辛月說道:“你自己喫吧,我去外面轉轉。”
“爹,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死丫頭,你爹我是現在看見你都煩,你別給我說話,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於老爺揹着手朝屋外走去。
辛月撇撇嘴,繼續喫飯。
自己人家人愛,美麗動人,還說看不到自己心煩,要真是看不到自己,估計於老爺哭都能把自己哭死。
喫完飯,琴清收拾桌子的時候遞給辛月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小姐,剛纔有個人遞給我,說讓我把信交給你。”
辛月打開信,是滄流熙說讓自己去找他,還說要放了于越。
葫蘆裏又賣的什麼藥?
辛月把信扔給琴清,“老爺呢?”
“老爺在和隔壁的人聊天,我看他們聊得還挺愉快。”
“照顧好老爺,我出去一趟。”
“小姐,你小心點。”
辛月帶上面紗,出門看到兩個侍衛在外面等着。
“於小姐,皇上派我來接你。”
還派人來接自己,意思是如果自己不去,就把自己強壓去嗎?
滄流熙太自信可不是件好事。
“前面帶路。”
兩個侍衛沒有把辛月帶到滄流熙住的地方,而是帶到金普寺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滄流熙站在一個洞口前,從這個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被燒的藏書閣。
滄流熙本來在看藏書閣,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到辛月即使跟在侍衛後面,也是一副主子的做派。
這要是磨礪好了,將會是一把殺人的好劍。
辛月掃了眼周圍,“皇上不是說放了我的人嗎?人呢?”
“於小姐不用着急,朕心中有個疑問想要問下於小姐,還望於小姐解惑,解完惑,朕自然放人。”
“要問就趕緊問,墨跡個屁。”
“於小姐真豪爽,朕也就直說了,藏書閣昨夜被大火燒盡,事情趕巧發生在於小姐走後,於小姐在回去的路上,可遇到什麼可疑的人?”
“沒有。”
滄流熙眼神犀利的望着辛月,好似要把辛月看透。
辛月又怎麼會怕滄流熙的眼神,直視滄流熙,逼得滄流熙不得不移開轉過頭,心中更加堅定要把辛月培養成傀儡,培養成一個沒有思想,只聽從自己命令的傀儡。
辛月脣角微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滄流熙指着洞裏,對辛月說道:“人就在裏面,於小姐可以自己進去把他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