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票人說完,小聲嘀咕着,申城那麼亂,一個個的還往申城跑,不是明擺着找死嗎。
沒有票了,辛月皺着眉,看向停留在碼頭的輪船。
自己都來了,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回去。
但又沒有車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票。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辛月可不想用這個辦法。
辛月想了想,擡腳朝開往申城的輪船走去。
走到半路,辛月被一個帶着鴨舌帽的青年人堵住了去路。
青年側身一手拉着帽子,在辛月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你要去申城,我手裏有票,你要不要?”
辛月擡頭看向青年人,直接問道:“多少錢?”
青年人掃了眼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道:“十塊大洋,不二價。”
十塊大洋,相當於一位大學老師一個月的工資了。
要這麼多錢,你咋不去搶啊!
辛月抿着脣沒有吭聲,青年人又仔細打量幾眼辛月,腦中思索着辛月能不能出得起價格。
青年人並不是以穿衣打扮去探究一個人是否有錢,而是從對方的氣質,和膚色去判定一個人。
要是沒錢,皮膚肯定不會養的細膩白嫩。
青年人心裏盤算一番,問道:“小姐是嫌錢多?”
辛月反問道:“你認爲錢不多嗎?”
“小姐,不是我不給你便宜,而是去申城的人太多了,這船票剛出來,暗地裏就被一些大人物買走,私下高額交易了。”
“是那些大人物把票買走的?”
“反正是我們平民百姓惹不起的人。”
青年人迴避辛月問的問題,繼續忽悠辛月,“我這張去申城的票,還是廢了老大的勁才弄來的,給你開的價格也是最低價,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換個人低於二十塊大洋我都不會賣。”
辛月指着自己的臉,“你認爲長得很好看?”
青年人多機靈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聽辛月這麼一問,立馬進入狀態。
青年人認真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我在碼頭混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人,比那紅牌女郎都美。”
辛月伸手摸了摸自己肉呼呼的臉,臉上的皮膚光滑有彈性,這還是最近三年,自己精心養出來的結果。
至於樣貌,辛月照過鏡子,原主的五官長的很精緻,但是合在一起反而柔化了五官,看起來小家碧玉,屬於耐看型。
這幅樣貌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辛月最喜歡的是霸氣女王範,對於這幅樣貌有點接受不了。
但無論辛月如何改變渾身的氣勢,除了眉宇間多了分凌厲,也沒有太大改變。
原理上就自己這幅樣貌,頂多算中上等,這個青年人整日在碼頭上混,又怎麼會沒見過美女,分明就是睜着眼說瞎話,還是不走心的瞎話!
自己雖然喜歡聽別人說好話,但是對於不走心的話,可是會計較的。
青年人發現辛月目光古怪的看向自己,不知道爲何總感覺頭皮發麻,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青年人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扇着風,對辛月說道:“去申城的船馬上就要開了,你要是錯過我這張票,就得等下一趟,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下次不管你來多早,都買不到票。”
辛月也不太清楚船行這一塊到底是什麼行情,不過聽青年人的話,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就是現代的黑心中介,以權欺人,買斷船票從中間贏取高額差價。
至於警察,說不定與那些商行有勾結,從中也分了一杯羹。
這就是亂世,一個魚龍混雜,顯露人性的亂世。
辛月掃了眼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你確定要與我在這個地方交易嗎?”
辛月敢保證,自己前腳交易,後腳自己和青年人都會被人攔截,搶錢。
青年人警惕的看向四周,“跟我來。”
辛月跟着青年人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青年人從帽子里扣出一張船票,“十塊大洋,一手交錢,一手交票。”
辛月摸出十塊大洋遞給男子,順手把票從男子手中拿過來。
青年人看自己一下子掙了這麼多錢,內心抑制不住的興奮,雙眼看向辛月就像在看一個財神。
辛月捏着船票,“你是不是認爲我很好騙?”
青年人一臉不解的看向辛月,發現辛月眼眸中充斥着危險的光,腦中直呼不好,當機立斷轉身就走。
辛月揉了揉拳頭,一把扯住青年人的衣領,掰過他的身體,一拳朝他的眼睛錘去。
辛月沒有給青年人反抗的機會,雙拳齊上,把他摁在地上,哪裏疼往那裏揍。
辛月狠狠把青年人走了一頓,拍拍手瀟灑的離開角落。
忽悠我,真當我本姑娘傻嗎?
要不是本姑娘心情好,揍你一頓都是輕的。
青年人勉強睜開被揍腫的雙眼,看到辛月消失在人羣中,摸了摸身上的大洋,發現大洋還在身上,心裏舒了一口氣,渾身疼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以爲是個好騙的主,沒想如此深藏不露,太可怕了。
這麼多年來,自己還是第一次看錯人,吃了這次教訓,以後再也不敢招惹看起來柔弱的人了。
……
辛月在輪船快要發動的一刻才上船,對着周圍的人打聽一下,才知道到申城要走一天兩夜的路程。
船上面有牀鋪,可以根據船票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牀鋪。
由於這個時候大部分人的思想還很保守,因此牀鋪是男女分開住的,男人住在船頭,女人住在船尾,中間是四間小包廂。
辛月對着船票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牀位,在角落裏面,是上鋪。
辛月爬上牀,躺在牀上修煉。
辛月在修煉的時候,總感覺前方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看自己。
睜開眼,發現那道視線消失了。
辛月掃了眼屋內的人,全都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