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故作疑惑的問道:“你是我姐姐。”
“不是。”姜姝扭過頭,不敢看辛月的目光。
“夜承的老闆是不是能修改人的記憶?”
“他只能修改花人的記憶。”突然,姜姝看向辛月,“你都知道了。”
辛月點了點頭,“我現在只剩下兩個多月的時間。”
姜姝目光沉了沉,“你還知道什麼?”
“徐煊把我的身體給姜寒,但我沒死,又修改了我的記憶,費這麼大力氣,必定是對我有所圖。如今我的身體是花瓣組成的,唯有心與靈魂是正常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靈魂,將會被徐煊拿去給老闆做交易,當花的養料,唯一剩下的,就是這可跳動的心,畢竟我那個未婚夫徐瑾心臟不好,是個病秧子。”
“未婚夫?”姜姝皺着眉,“你與徐瑾生了情?”
姜姝見過徐瑾,雖然病歪歪的,但那副皮囊和渾身的氣質,確實獨一無二,很容易勾起小女生的心。
要不是徐煊保護的好,自己早都殺了對方,那還容得對方在妹妹面前蹦躂。
辛月搖了搖頭,語氣嘲弄,“生情,他還不配,這重身份,不過徐家是哄騙我的手段。”
虧原主總覺得虧欠徐家,一直乖巧的聽從徐家的安排。
原來不是原主虧欠徐家,而是徐家虧欠原主,甚至是那種用命都抵償不了的虧欠。
真相如此殘忍,殘忍的讓人聞之驚心。
姜姝聽到辛月的話,暗中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喜歡徐家人,怎麼樣都行。
姜姝擡起右手,慈愛的撫摸着辛月的頭髮,“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就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讓你活着,好好活着,幸福無憂。
辛月瞥到姜姝手腕上,若隱若現的手鍊,散發着瑩瑩青光,眼眸閃爍幾下,“我查過,姜寒沒有姊妹,你對我這麼好,是我前世的姐姐嗎?”
“不是。”姜姝轉身,握緊右手,聲音僵硬的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辛月望着姜姝狼狽離開的背影,抿了抿脣,走到姜寒門前,伸手將符紙揭下。
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辛月擡起手,想了想,又把手放下,轉身,還沒擡腳,就聽到後面的開門聲。
辛月又轉過身,神情平淡,不悲不喜。
姜寒侷促不安的站在辛月面前,神色複雜,欲言又止,一時間,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過了一大會,姜寒下定決心,擡頭,一瞬不瞬的盯着辛月,認真的問道:“姜葉,你能原諒我嗎?”
望着辛月沒有表情,蒼白的臉龐,姜寒自嘲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會原諒奪我一切的人,姜葉,對不起,我等會就回搬走,不打擾你了。”
辛月點了點頭,沒有吭聲,走到沙發前,半躺上去,右手支着頭,臉上的情緒完全隱藏垂下的髮絲內,讓人看不真切。
姜寒東西沒多少,簡單收拾下,拒絕穆堯伸過去的手,固執提着包,站在門口,看向渾身散發着冷漠氣息的辛月,聲音極輕的問了句,“姜葉,我們是不是不能回到從前了?”
可惜,時間不會倒流,發生的事永遠存在,誰都修改不了。
又怎麼回得去!
姜寒苦澀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
姜寒提着包袱,打開門,手握着門把,慢慢關上這扇門,封存那段回不去的過往。
在門關上的剎那,姜寒聽到從門縫裏傳出的兩個字,“不能……”
這兩個字化爲寒風大雪,吹打着姜寒那顆冰冷的心,並將其冰封。
眼淚悄無聲息的滴落,姜寒深深看了眼緊閉的門,擦乾眼淚,一步一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辛月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疲憊的閉上眼,躺在沙發上。
無論誰對誰錯,有的只是造化弄人。
自己只是個過客,而且一直知道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從不奢望多餘的東西。
有則接受,無責亦不強求。
……
姜姝離開辛月,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喃喃道:“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什麼都能猜出來。”
血染一怔,“她知道你是她姐姐。”
姜姝勾脣笑了笑,“雖然我沒承認,不過以她的聰明,她一定知道了。”
想起妹妹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姜姝不自覺的蹙起眉。
姜姝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面放了一串白色手鍊,散發着瑩瑩紅光。
姜姝把手腕上的白色手鍊褪下,放到盒子裏面,將盒子遞給血染。
“這是我和妹妹出生的時候,父親專門給我們做的手鍊,父親說,不論將來我們變成何種模樣,只要對方的靈魂不變,手鍊在遇到對方的似乎就會發亮,妹妹是青光,我是紅光。
血染,等我死了,你就把這串手鍊和彎刀送給我妹妹,如果你願意留在她身邊,就保護她。如果不願意,天大地大,以你的本事,自有你的去處。”
血染一手握着盒子,一手握緊姜姝的手,“我不會離開你的。”
“血染,你當年身爲將軍,戰功赫赫,再入輪迴,也是極爲富貴之命,抱歉,因爲我的一時自私,讓你走上這條不歸路,所幸這麼多年你只殺妖,不殺人,身負功德,雖無輪迴可能,但可修仙道,也許將來有一天能飛昇成仙。”
血染聽着姜姝交代後事的語氣,內心越發害怕,跪在地上,執着的說道:“我不後悔。”
遇你,是我之幸;
陪你,是我之願;
護你,是我之命;
生之,由你,死之,亦由你。
姜姝垂低頭,看着血染緊緊握着自己的手,捲翹的睫毛顫了顫,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極輕的弧度。
……
夜承
姜寒將手中的一滴心頭血遞給老闆,“我想知道如何救姜葉?”
“救她,除非有一具能接納她靈魂的軀體。”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沒有。”老闆看姜寒受打擊的模樣,神祕一笑,繼續打擊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