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沈長白和陳妍林兩個沿着雲鯨邊緣緩步走着。
沈長白開口：“前輩，我並不是……”
陳妍林打斷他：“我知道。但還是要謝謝你，秋白借你身子與我完婚。”
兩個人看着出現的雲海，停下腳步。
陳妍林忽然道：“你知道嗎？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很難。我和秋白的那個年代，天下還是一塊完整的大陸。”
沈秋白在遇見陳妍林的時候，早已經是天下聞名的劍仙，年少成名，受邀擔任陳妍林所處國家的國師。
第一次見面，是在最北邊的那座天下第一高的摩天崖附近。
沈長白慕名前來一睹風采，恰巧碰見了陳妍林山腳下的桃花鎮養病。
陳妍林乃是朝中重臣獨女，備受寵愛，在推開窗戶透氣時，看見沈長
秋白御劍途徑桃花鎮。少年之英姿一下吸引住了陳妍林的眼光。
一見鍾情，是真的存在的。不僅是陳妍林，還有沈秋白。也許是陳妍林的眼睛太過純淨，如同鏡子一般反光，讓匆匆而過的沈秋白注意道，並且藏進心裏。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在某次宴會上，沈秋白見到了陳妍林，兩個人多次接觸，心生好感，水到渠成的成婚。
成婚卻是沒那麼簡單，沈秋白早就發現魔族入侵的事情，他四處遊走，集合力量，上至天仙界，下到幽冥界。他們聯合打造出一個奇天大陣，將人間獨立摘出，免得魔族入侵完天仙界和幽冥界後，整合好力量順勢入侵人間。
原本他們計劃，沈秋白完婚後，開啓這個被後世命名爲巡天陣的陣法，結果魔族卻先來了。
沈秋白只好匆匆塞給陳妍林一個玉簪，然後離去。
“那日大戰，那些參加婚禮的劍仙們，我再也沒見到一個。”陳妍林輕聲說道，“我在世間逗留，不肯往去輪迴，是爲了找到秋白。如果他沒死，那就找到他，如果他死了，那我就找到他的轉世。”
“所以，他死了嗎？”沈長白詢問道。
“巡天司有許多人說他已經轉世了，原本我也這樣以爲，可那天完婚後，我獨自一人遊蕩，卻忽然感覺不到他了。他明明把一粒元神放在我的身上，可我卻感知不到了。”
沈長白沉默地點了點頭：“那，我額頭天罰印記是怎麼回事？”
“天罰啊……”陳妍林面露回憶之色，“我只知道，只有做出十惡不赦之事的人，纔會受天罰。天罰的懲罰方式各不相同，只有一點不變，天罰會一直伴隨到人的靈魂消弭，或者直到天罰完成纔會消失。”
“而我們，誰都不知道天罰的時間是多久。”
陳妍林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沈長白，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上輩子幹了缺德事，居然會有天罰印記。”沈長白無奈道。
“不必太擔心，萬一你上輩子是個好人呢？”陳妍林笑着安慰道，“有些事情，是不得已爲之的。我所知道兩個承受天罰的人，秋白和劉一生，他們都是爲了救人而犯下大錯的。”
“劉一生我知道，那沈秋白呢？他幹了什麼？”沈長白好奇道。
“他……”陳妍林剛要開口，天空炸響雷霆，“嗯，看來不能說呢。有機會，你會了解到的。”
“再會。”沈長白告別陳妍林，看着雲海，輕聲一嘆，返回自己的院子。
此時那些修士已經離去，就剩下濘和良澤，還有周遊在等候。
“沈道友，無事吧？”良澤開口詢問道。
“無事。”沈長白搖了搖頭，態度冷淡。之前良澤沒有出手相助，還在勸說濘不要出手，在濘被追殺的時候也沒有出手。沈長白不怪他，但他在自己心裏的分量就輕了許多了。
察覺到沈長白的冷淡，良澤苦笑一聲，告辭離去。
“這次多謝周前輩相助了。”沈長白笑道。
“哪裏哪裏。之前那條蛟龍，若不是沈小友出手相助，恐怕我們聚寶閣的名頭就毀了。既然小友無事，那我就先離去了，有事直接去找船上管事的即可。”周遊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呢我呢？你怎麼不和我說話？”濘不開心的說道。
“你都在我面前不顯露真身，還要我怎麼樣？”沈長白逗她道，“你可不想一個男的。”
“我……”
沈長白轉身進入屋子，故意沒有關門。在他背後，那妮子果然跟了進來，他心裏輕笑一聲。
“喂，你進來不怕被我吃了？”沈長白看着漸起的暮色，點燃燭火。
“我怕什麼！我可是傾雲池弟子，掌門可是我師父！”濘驕傲道。
“你沒事吧？”沈長白笑問道。
“沒……沒事啊。”濘被忽然提問，有些疑惑的回答。
“那就好。”沈長白點點頭。
“哎，那個……”
“什麼？”
“我能叫你白哥哥嗎？”濘捏着衣角，扭捏道。
“有點怪，但隨你。”沈長白無所謂道，他無聊的把手指放在燭火上，任由火苗灼燒着指腹。
“我先前以爲白哥哥你是厲害的練氣境，沒想到，你突然就結丹了。真是奇怪。”濘笑道。
“嗯，那可不，別看我與你一般大，其實我能打十個你都不止。”沈長白哈哈笑道。
“什麼嘛……哪裏有這樣和女孩子說話的……不過，白哥哥你可真厲害，你現在多大啊，修爲就這麼高深了。”濘羨慕道，“要是我像白哥哥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我啊，十八了。”沈長白笑道。
“那就比我大三歲歲。”濘伏在桌上看着沈長白。
“那你可真厲害，十六歲就敢獨自跨越洲陸了。”
“那可不。白哥哥，你要去武神洲哪裏啊？我可以帶你！”濘笑道。
“我也只是到處走走，反正最後都要離開，去哪就顯得無所謂了。”沈長白開始飲酒。
“那去我們宗門看看吧！我們宗門可漂亮了！”濘邀請道。
“嗯，再說吧。”沈長白漫不經心迴應。
“那就這麼說定了！”濘將一塊石頭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跑開。
沈長白放下酒杯，拿起那塊石頭，靈識探入，輕笑一聲。裏面是一個位置，沈長白猜它應該是濘的宗門所在。
“傾雲池啊。從來沒有聽說過，貌似師姐十六歲的時候，也才築基呢。有這麼好資質的弟子還放由亂跑，這宗門有些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