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並不在意其他人?”宋霖偷摸着看了沈長白一眼,對方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好像那地上的石子,都比前面的宋霖有意思。
宋霖心裏怦怦亂跳,她握緊了水壺,有些不捨得喝。“他有心上人了,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宋霖有些苦惱,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可那男子卻有了歸屬。
宋霖正苦惱間,就聽見後面沈長白高呼一聲,“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沈長白,你怎麼了?”宋霖回過頭,見到這個情形,急忙躍下馬,扶起沈長白。
宋霖擺正沈長白的頭,爲對方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鮮血,一邊呼喚他的名字。可是沈長白氣息微弱,已經陷入昏迷了。
“怎麼回事,突然間怎麼就昏迷了?”宋霖十分不解,她咬着牙,將沈長白抱起,她有些意外,沈長白個頭比較高,可是卻輕得很。她把沈長白放在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護着他,開始疾馳起來。
“駕!駕!”
從黃昏到黑夜,從黑夜到清晨,沈長白一直沒有醒來,宋霖也沒有停下馬,一路疾馳,終於看見一座城池。
“前方何人?”有人站在城樓上,高聲詢問,城門口,擺放着拒馬樁。
宋霖勒着馬:“我乃宋霖,速速放行!”
聽見宋霖的喊話,城樓急忙下令放行,宋霖驅使着馬兒進入城池。
“這是,士兵?”宋霖心中喜道,沒想到這個城池居然駐紮了軍隊了!她急忙勒住馬,等待城樓上的人下來參見。
“末將參見宋將軍。”剛剛在城樓上喊話的,是扶明國的一位將軍。
“軍營何在?傳喚軍醫過來。”宋霖點點頭,吩咐道。
“是!”那將軍牽過馬,在前方帶路。
“你可別有事啊。”宋霖在心中默唸,她懷裏的沈長白,氣息比較之前,更加微弱了。
“將軍,這是我們營中,最好的軍醫了。”
宋霖點點頭,鬆開沈長白,站到一邊,安靜的看着軍醫給沈長白診斷。
“這……這位……可否是練氣士?”軍醫查探了一會兒,擡頭詢問。
“姑且,算他是吧。”宋霖想了一會,這樣回答道。
軍醫面色僵了僵,然後說道:“這位小哥,是本身受傷在先未愈,然後又添新傷,再加上外界刺激且消耗過大,心緒過激,一時間受不了,才導致的昏迷。”
“外界刺激?”宋霖喃喃自語,“什麼外界刺激?”
宋霖出神想了一會,也想不出個所以來,等回過神,發現那位將軍和軍醫還在,於是擺了擺手:“你胡亂開些藥吧。然後,你們就退下吧。”
“是。”
“沈長白啊沈長白,你受什麼刺激了?”宋霖皺起眉頭,仔細看着牀榻上的沈長白,有些憂愁的嘆了一口氣。
宋霖走出營帳,外面陽光正好,士兵正在操練。
“喂,我問你,你們爲什麼會來這裏?”宋霖攔下一個過路的士兵,詢問道。
“請問是宋將軍嗎?”
宋霖正在無所事事的看着那些士兵操練,一個小兵快步跑到自己面前。
“什麼事?”宋霖問道。
“高將軍請您去中營議事。”那小兵恭敬道。
“請我?”宋霖有些疑惑,自己雖然在扶明國官階高,可是這兵不是自己帶的,又爲何要請自己去?那高將軍,就是在城樓上的那個,名叫高麗。
在小兵的帶路下,宋霖靠近了中營,只是還沒有進去,就聽見不好的聲音。
“高將軍,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要靠一個小娘皮來幫你?”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高將軍,實在不妥,宋將軍不在我們建制之內,而且此行乃陛下委任。我們叫宋將軍,有些不妥吧?”這道聲音有些含蓄。
除去這兩道聲音,其他聲音則是更多的表示看不起宋霖,想不明白爲何陛下對一個女子武夫垂青,言語之中,透露着嫉妒與不滿。
“想不到,我不在軍中這兩年,這些傢伙很是囂張啊。”宋霖聽夠了,示意小兵進去通報。
“宋將軍到——”
營帳內安靜下來,那些爭吵不休的將軍們一同閉上了嘴,他們齊齊看向門口,一個俏麗的英氣女子走進來。
“宋將軍!”高麗快步走過去,就要把宋霖帶向上座。
“不必了高將軍,我就在這坐就行了。”宋霖自顧自的落座在營帳門口處,“不知道,高將軍此行目的是何?”
“算她識趣。”有人小聲朝着鄰座的人嘀咕着,他鄰座的人卻正襟危坐,使着眼色。他擡起頭,宋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麼遠也能聽見?”
“高將軍。”宋霖悠悠道,“你說,我是不是空有皮囊,沒有本事啊。”
高麗急忙道:“當然不是。”
“那爲什麼,你的屬下,覺得我不能服衆呢?”宋霖把玩着案几上的鎮紙,涼涼的撇了一眼那個人。
“將軍!”高麗漲紅了臉,“誰敢說宋將軍一句不是,便依軍法處置!”
高麗擲地有聲的說道,他的拳頭緊緊握住。他本是宋霖昔日屬下,在宋霖去巡天司當差後,軍中地位一落千丈。如今,這份苦差事,更是被宋霖政敵塞給他。
這營中在座,大多都是那些人派來的,美名其曰:幫忙。
如今有昔日上司在,高麗的底氣也強硬起來。
“將軍,這宋將軍又不是我軍中之人,你這麼說,有些不妥吧?”有人悠悠說道。
“行啊。”宋霖掏了掏耳朵,她起身走到門外,然後回頭看向營帳內:“不服出來打一架,別一羣大老爺們娘們唧唧的。”
宋霖平淡的話,如同一顆石子被拋入平靜的池塘,泛起漣漪。
營帳內,許多人都開始聲討宋霖,更有甚者,有人辱罵她:“不知輕重,無自知之明。”
“慫了?廢物。”面對他們的叫罵聲,宋霖輕輕撇一句,然後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