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默默看着蘇爾部武士把因爲受傷嚴重或者其他原因被俘虜的索溪部武士用繩子綁在一起,其中,就有被斬斷手的索溪春金。
“呸!臭小子,要不是你們先前使用卑鄙手段,你們怎麼會是我們的對手!”已經淪爲階下囚的索溪春金破口大罵。
沈秋白此時已經恢復了體力,饒有興致的看着索溪春金。
“小子,你的確很強,輸在你手裏,我甘心,就是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索溪春金對沈秋白不單單隻有恨,還有這欽佩,能夠在屍潮中活着走出來,哪怕是自己全盛狀態,也是做不到的事。
“長白是長生天賜予我們蘇爾部的寶貝。”四兒虔誠的說道,她對長白恢復記憶一事,十分擔憂,說這句話不僅是回答索溪春金,還有對自己的安慰,這是長生天賜給蘇爾部的,他不會走。
沈秋白沒有回答他,而是目光看向追殺煉屍門門主回來的米長老。
“那傢伙狡猾的很,用一具煉屍換取生路,也真是捨得。”米長老說着,咳嗽數聲,然後抹去嘴角的血跡,已然是受了傷。
“我沒事。”米長老擺了擺手,謝絕了他們伸出的手。
“接下來該幹嘛,就幹嘛吧。”米長老輕輕說道。
接下來,就是殺戰俘了。這是草原上極爲血腥的傳統,也正是這一傳統,才令草原上漢子更加彪悍,所以,他們對於草原外的人都統一稱呼了首子人,諧音瘦子。
“走!趕緊!”蘇爾部武士們打罵着索溪部的武士們,稍有不順,就拳打腳踢。
索溪春金默默承受着這一切,昂起頭走在最前面。
東方的的太陽已經露了一個頭,索溪部的武士們一排排的站在一處緩坡上。
“長白,你過來。”蘇爾晴雨招呼道,把一柄彎刀交到他手裏。
沈秋白有些無措,他握着彎刀,看了看面前跪着的索溪春金,對方雖然跪着,但是頭顱依舊高傲的擡起。
“這是傳統。”蘇爾晴雨沉聲說道。
所有蘇爾部的武士們都眼神熱切的看着沈秋白,今夜大戰,他居功至偉,由他來處決對方首領,再合適不過了!
沈秋白咬咬牙,沉聲說道:“我拒絕!”
“什麼?”沈秋白這句話如同一塊石頭扔在平靜的湖裏,泛起陣陣漣漪。
“長白!”四兒扯了扯沈秋白的衣袖。
沈秋白拿開四兒的手,把彎刀插進泥裏:“我拒絕。”他又重複了一遍。
“呸!臭小子,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殺我?”索溪春金大聲說道。
“我不殺戰俘。”沈秋白閉起眼睛,大聲說道。
“你!”蘇爾晴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那些武士更是議論紛紛。
“族長,不如讓索溪春金當長白兄的奴隸吧。”黃聖化急忙說道,挑選戰俘當奴隸,也不算打破草原的規矩。
“嗯,也可以。”長白是米長老青睞的人,蘇爾晴雨可不想得罪。
“呸!我當奴隸?哈哈哈,做白日夢吧!”索溪春金戲謔的笑着。
“臭小子,在草原上,心慈手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索溪春金笑着,張開嘴,只見一道熾烈的金光從他口中醞釀。
“不好!他要自碎武膽!”黃聖化驚呼出聲,就要出手阻攔,這麼近的距離,他自碎武膽造成的爆炸,會讓衆人損失慘重的。
“嗡!”沈秋白出手了結了對方,面色複雜極了。
了結了索溪春金,沈秋白就返回了帳篷。
沈秋白坐在牀上,心情有些複雜。
年少時的記憶混雜和少年時代的記憶一同涌在他腦海裏面,可是,卻把他沈長白抹去了。
他現在想的是,該怎麼開口離開四兒,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沈長白,可是關於洵江水難的真相卻留在了他的腦海裏面,他想要去尋找魔道修士報仇。可是,他如今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四兒。
“長白,我能進來嗎?”帳篷外,米長老溫和的聲音響起。
“啊,米長老,請進,請進。”
米長老進入帳篷,微笑着,暗地裏卻在仔細看着沈秋白,捕捉到他眼神裏淡淡的憂愁。
“你在想什麼?”米長老詢問道。
沈秋白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我在想,什麼時候離開,去找魔道修士尋仇。”
“哦?你與魔道修士有仇?”米長老不動聲色,沈長白自然是與魔道修士有仇的,畢竟他所在的宗門山頭都被魔道蕩平了。只是,沈秋白又如何與魔道修士有瓜葛?
“嗯。”沈秋白把洵江水難,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米長老。
米長老聽了,眯起眼睛,這是他沒有想到事情。
“那你準備何時動身?”米長老察覺到帳篷外有人偷聽,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沈秋白無奈搖頭:“我不知道。要是我走了,四兒該怎麼辦。”
米長老微微笑道:“你不如帶着她一起離開?”
沈秋白搖頭:“不行。那魔道修士,四兒實力較低,我沒有自信去護她完全。”
“那就待着這,等四兒實力強大起來,與你能夠照應的時候,你們再離開?”米長老繼續說道。
沈秋白有些煩躁:“雙親之仇,如何能等。”
“那你知道魔道修士的蹤跡嗎?他們素日隱藏起來,就像黑暗中的老鼠一樣,你找得到嗎?”米長老說道。
“我……找不到。”沈秋白憋了憋起氣,最後無奈承認自己的無能。
“我建議你暫且留在蘇爾部,蘇爾部就要成長起來,掃蕩整個草原,你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提升實力。”米長老說道。
見沈秋白還想說話,米長老沒有給他機會,繼續說道:“索溪部與煉屍門勾結,那麼相信,草原上的部族那麼多,與魔道修士勾結的部族肯定不止他一個!”
沈秋白想了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