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課都是按心情去的還能考這麼好。”
“少爺我這麼聰明怎麼就辦不到呢？”
“我跟你說……”
“閉嘴！”江闊野忍了再忍終於還是讓身邊的人閉嘴。
他後悔了，他根本不應該答應這位小少爺的要求帶着他一起來打工，不然他這會兒已經幹上活兒了。
鹿茗川一愣他長這麼大還沒人吼過他，更別說“閉嘴”這兩個字。
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小少爺自然不會慣着他，直接跳到江闊野的背上用胳膊勒住他的喉嚨咬牙切齒的在他耳邊說道：“道歉！”
在這人跳到他的背上時，江闊野下意識地背過手護住下方防止他不小心摔倒，但發現他只是無理取鬧後也沒有挪開手反而順着小少爺的心意說了聲對不起。
小少爺得意洋洋的跳下來擡着下巴彷彿贏得了一場戰鬥的勝利：“哼哼，下次說話記得注意點兒。”
江闊野肩上一輕擡手揉了揉耳朵，剛纔的熱氣彷彿還殘留在耳邊。
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和其他人這麼親密地接觸。
“走吧，要遲到。”江闊野面色有些僵硬快步向前走去。
鹿茗川看着江闊野的背影撇撇嘴最終還是乖乖的跟上去。
兩人幾乎是你追我趕地走到店鋪，江闊野也沒停留徑直走進後廚換下自己的衣服。
他換好衣服走到門口的燒烤攤跟另一個服務員換下後就開始烤肉，鹿茗川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喝着冰鎮飲料直勾勾的盯着他。
店外的客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鹿茗川也沒喊苦喊熱甚至在店裏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會去幫忙。
不忙的時候就坐在一邊咬着吸管一邊看着江闊野忙碌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整整三個小時，江闊野就站在燒烤攤前一刻也不停歇地烤着肉，偶爾有幾個逃單的沒人要的食物被他送到鹿茗所在的位置上。
之前鹿茗川求着他一起來打工的時候他以爲這位金枝玉葉的小少爺肯定待不了多久就會喊着熱離開。
結果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這位也不僅沒有走反而喫的津津有味。
到了換班的時間，江闊野離開燒烤攤隨意找了個桌子坐下服務員就給他端來一份飯，他也不客氣直接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鹿茗川挪到他身邊坐下，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他。
江闊野被他看的渾身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老看我幹嘛？”
“江鯉魚，你一直都是這麼生活的嗎？”
“每天下課後跑到這裏幹到凌晨一點，再回家睡覺接着去上課你不累嗎？”
“我就問你這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江闊野嚥下最後一口飯也沒有反駁他默默的說到：“但凡有得選誰不想無憂無慮，可我不是你。”
“你都沒成年啊，這些不應該是你來承擔。你哥呢，你不是有個哥嗎？”
“哪兒能讓我哥一個人還錢，他又不是超人每天已經夠辛苦的了。”江闊野想起南笑那每天幾乎累到癱瘓的樣子搖了搖頭。
鹿茗川有些生氣覺得自己的好心被辜負也沒在說什麼搶過江闊野手裏的水一口悶完，他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離開。
店老闆看到江闊野兢兢業業的背影走到他的身邊。
江闊野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去看清楚人又低下頭繼續工作。
“正叔。”
“小江，你朋友呢，走了？”
“可能吧。”江闊野擡手擦了擦汗不在意的回答道。
老闆笑了笑：“行了，我今天給你放假，好不容易交上一個朋友哪兒能讓人家一直等你。”
“可是……”
“放心吧，今天工資照常給你發。”
聽到這句承諾，江闊野連忙放下手裏的活鞠躬道謝。
他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向着鹿茗川離開的方向跑去。
說到底他還是擔心鹿茗川的，只是因爲工作原因離不開而已。
宮老闆站在原地看着江闊野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孩什麼都好就是可惜生在了這樣的家庭。
“那小孩兒呢？”宮老闆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轉身看去是一個與他差不多高氣質優越男子。
“當然是去找朋友了。”
“他？朋友？”男人顯得有些驚訝，據他所知這小孩打遍這片區無敵手，不分年齡幾乎都捱過揍，沒被報復都不錯了，居然還有朋友。
宮老闆翻了個白眼推了男人一把：“喫你的面去，吃了幾年也不嫌膩喫死得了。”
燒烤店外，氣沖沖離開鹿茗川正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着。
腳下踢着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石子，一步一踢，嘴裏還嘟囔着：“累死你個傻逼！”
走在街上鹿茗川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他只是覺得江闊野這麼優秀不應該被困在這個小小的地方。
可是不然呢，讓他丟下自己的哥哥，不管不顧的離開昧着良心生活。
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呼！”
一輛汽車飛馳而過，鹿茗川被人扯着胳膊往後拉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胸膛裏心臟瘋狂地跳動着。
順着那條胳膊看去，江闊野穿着那身髒衣服喘着氣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砰！砰！砰！”
鹿茗川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要衝破胸膛鑽出來。
“想什麼這麼入迷，車都不看。”江闊野快速的鬆開手，但手上的痕跡還是沾在了那件名貴的襯衣上。
他皺了皺眉，盤算着要賠多少錢，他這個月生活費已經不多了，如果可以寬限時間長一點他或許能還的起。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要上班掙錢嘛！”鹿茗川扭過頭不想讓這人看到自己已經紅透的臉頰。
慶幸這時江闊野的注意力都在那片污漬上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意識到對方要說話又一愣。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默默地看着對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該不該說話。
最終還是鹿茗川先開口：“你先說吧，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