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香蜜】他是龍 >第26章 魅狐(完)
    似霧如煙的雨簾,由青灰色的天空緩緩垂下,鬱鬱蔥蔥的鳳尾竹被雨水壓彎了腰,挑花樹梢融進模糊煙雨中的樓閣。

    錦覓亦步亦趨地跟着陳嬤嬤快速從花園拐進抄手遊廊,驀地,幾聲驚叫連同一道閃電填滿衆人的耳朵,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慘白,緊接着是更大的雨點,鋪天蓋地似的灑下來。

    陳嬤嬤心一緊忙跑向尖叫聲處跑去,此時已然裏裏外外圍滿了人,有人注意到的她到來給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消她扒開衆人,圍着的人羣自動給她讓了一條道,錦覓立在身後自陳嬤嬤佝僂的肩膀看去,只見人羣中珊瑚正裹着個黑斗篷,被麻繩捆成三段大喇喇地趴在花壇上,雨落在臉上毫無血色。

    陳嬤嬤只覺的自己心如這雨珠一般猛然墜在地上。

    身旁議論聲響起:

    “剛剛我們看到的賊人是不是就穿着這件斗篷啊?”

    “是的,當時我提着燈籠走在前邊,我敢確定是這件斗篷但當時她跑得太快了我沒追上。”

    “”那陳嬤嬤這番大張旗鼓抓的賊是自己的孫女啊?小丫鬟把這句話嚥了下去。

    “喲,倒是賊喊捉賊了,你演的這一出可是讓整個林府都陪你睡不好覺了。”向來同陳嬤嬤不和的嬸子趁機刺了一句。

    陳嬤嬤面色鐵青,大步擡手上前便朝孫女臉上扇了過去,在雨夜裏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作的東西!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敗壞我們陳家門風!”

    珊瑚被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竟是要醒過來,陳嬤嬤見狀朝着另半張臉罵着不堪入耳的話又扇了一巴掌,隨後拳頭似雨點打在珊瑚身上。

    嘶——饒是衆人再幸災樂禍見着珊瑚腫成豬頭的臉,又看着陳嬤嬤下的狠手此時也心有慼慼。

    錦覓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上前捏住陳嬤嬤還欲施暴的手道:“你爲何要打珊瑚姐姐?還沒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你就想把她打死嗎?”

    衆人果然見珊瑚此時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看着死了大半了,陳嬤嬤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死活抽不出不免怪道錦覓這丫頭力氣大,又急又怒:“我是她老子娘,我管教孫女怎麼了?要你個小丫頭來管我?這不要臉的東西小時候就喜歡裝死長大了也一樣!”說着就要拿腳踢錦覓。

    正當大家亂哄哄打成一片時,忽有道凌厲的聲音傳來:“都隨我去見夫人!”

    此時錦覓正抓着陳嬤嬤的頭髮,陳嬤嬤正擰着錦覓的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壞了。

    一同看過去只見夫人房裏的大丫鬟雨竹正立在廊下憤怒地看着她們:“看看你們哪有一點規矩!來兩個人擡珊瑚,所有人同我去見夫人!”

    一路上衆人摒心靜氣不敢多發出什麼聲音,唯聞雨水淅瀝瀝的聲響,一行人微彎脊背神色惶恐地走進主屋,一進屋內燭火縈繞通明地幾乎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處的祕密。

    衆人不敢擡頭忙跟着跪了下去聽候發落。

    “陳嬤嬤,你可還有何話要說?”頭頂傳來溫和的聲音彷彿如尋常一般親切的詢問。

    陳嬤嬤止不住的磕頭,砰砰作響,聲淚俱下:“夫人,珊瑚出生時正值夫人過門,這丫頭自小養在她娘那裏我沒時間過問誰曾想竟教出這種下做東西,是我管家不嚴,是我沒教好孫女,請夫人責罰。”

    賈敏聞言勾脣輕笑不知是被氣笑還是真的在笑,搖曳的燭火爲她如玉的側臉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倒是我留你之過了,合該早日攆了你們纔是。”

    “是老奴之過,是老奴沒教養好孫女,還請夫人大慈大悲饒過我們這一遭我們定將做牛做馬報夫人大恩。”陳嬤嬤依舊在磕頭,蒼老的額頭幾乎要滲出血跡。

    “雨竹,查查珊瑚都偷了什麼東西。”賈敏懶得同她打機鋒,支着下頜看向幾乎昏死的珊瑚。

    雨竹聞訊上前,將捆着斗篷的繩索解開,珊瑚的斗篷隨之散開,只見裏衣敞開頸上鎖骨大片竟是如雨點一般的紫青,雨竹的手僵在原地。

    賈敏臉忽的沉了下來,猛拍木桌,茶杯被震地哐當作響,抄起茶杯就往陳嬤嬤腳邊砸去:“好啊,感情是來偷人的。”

    衆人頭低的更低,個個大氣不敢出。

    陳嬤嬤衣裳本就溼透如今又被滾燙的茶水濺到,整個人癱倒在地目光呆滯,接受這這些事實的衝擊,她以爲是孫女沒到,誰曾想是孫女到了卻被算計了?是誰?她的目光下意識惡狠狠地看着彷彿置身事外啥也不知的錦覓身上,猛地撲了過去死死掐住錦覓的脖子:“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嫉妒珊瑚!對不對?”

    但沒等她掐多久便有一羣人上前拉開他們兩。

    陳嬤嬤神態癲狂宛若索命惡鬼,錦覓被她嚇壞了,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難受地咳嗽,看着賈敏哭訴道:“她在說什麼瘋話!夫人!陳嬤嬤瘋了!”

    就在廳上混亂之時雨竹又摸到一物見之不免大驚,這物件不能被知道,便趁衆人注意都在陳嬤嬤身上小心拾起藏好,又仔細檢查確認沒有遺漏方起身立回賈敏身後。

    “來人,馬上找林江來,就說珊瑚盜竊陳嬤嬤看管不力將她們都趕出去!”賈敏氣急,見這刁奴此時也顧不得林老夫人和林如海的顏面了,一心就想趕出去。

    正在這時,林如海回到府中聞此事雖知愛妻會處理好,但事關林老夫人,陳嬤嬤又是自己的奶孃怕她不好出手,便同林江說:“你且將她們送回家去,再去官府,找她們賣身契掛個行竊的官司,免得不知道的人編排。”

    趕人出去其實已經是最重的私刑,一旦到賣身契掛個行竊官司那陳家子孫便別想科舉了,但轉念一想陳嬤嬤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幾個兒子孫子和陳家的行事作風又覺得當如此。

    磅礴大雨裏,林江自外間接來捆好的陳嬤嬤同半死不死的珊瑚,眸中微冷這些老婆子仗着自己年紀大又是在林老夫人手底下辦事便愈加放肆!

    忙用準備好的牛車連夜將她們送回家,第二天便至官府賣身契上掛了行竊官司又將賣身契交還官府。

    陳家是靠着陳嬤嬤同珊瑚的月錢供給活着,如今老孃被送回來,陳家的兒子皆嫌養老花錢不肯收留,迅速分了家,陳嬤嬤被踢皮球似的這個去這個兒子家閉門不見那個兒子閉門不見,最後精神恍惚淪落到乞討爲生,時不時還癲癲狂狂地拉着一同乞討的人說着:我之前在雨夜撿到一隻落難的狐狸,那隻狐狸成了精問我有什麼願望,她可以幫我完成,我說希望我孫女飛上枝頭變鳳凰好幫襯家裏,她便給了我一盒胭脂說是隻要塗上自會有貴人來娶我孫女,誰知啊,一步錯步步錯,作孽啊。說着鼻涕眼淚一大把直把身旁人驚得一腳踢開她。

    珊瑚的父親見女兒被趕了出來雖不能再去當丫鬟,但姿色貌美還是將她醫好。商量着能不能賣到富貴人家當小妾,但娶或納都需要贖回珊瑚的賣身契,只要去官府就能知道盜竊官司,這種累及子孫的婆娘誰敢娶?一般農民不識字珊瑚爹又看不起,珊瑚小娘便整日坐在門口陰陽怪氣地說她是賠錢貨花了多少銀子救回來現在啊沒人要,惹得周圍鄰里看笑話。

    賈敏被氣得不輕,又將這夥看戲的丫鬟婆子全都遣到莊子裏做苦力,衆人都散了小丫鬟們小心翼翼地來收拾屋子,想着該早日重新制定家規。

    正在這時,雨竹悄悄捏住賈敏的衣裳,賈敏見狀便知雨竹有話便同她回到裏間。

    見到雨竹拿出自珊瑚身上搜到的東西,見是一快拇指大小的玉牌,牌上刻着北靜王的字號,不免一驚。

    這時北靜王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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