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吳凡買的吸塵器，原來那個不好用了，這個好，我家也是這個。”趙欣冉搬進來一個長盒子。
“那你給我安裝好，我又不會弄的，多少錢，我把錢給你們。”
“之前不是給過了麼。”
“我可不佔你便宜，買啥都給你們。”趙媽媽幫忙拆着盒子，趙欣冉也沒說話，低頭擺弄着地上的組件兒。
“我看她爸爸不太好的樣子，比前倆月差多了，一個多月不見，瘦成那樣了，都皮包骨頭了。”趙欣冉教了教媽媽怎麼用，便坐下吃了口桌上的零食，對媽媽說着。
“你們去看過了？癌症就這樣，後期說不行就不行了。”趙媽媽手裏撿着一盆兒大豆，她準備給老伴兒做點兒好喫的。
“上個周去我弟弟家看的，就帶了點水果啥的。”趙欣冉答道。
“那還不行？”趙媽媽摘下老花鏡，“總去看，還能總帶貴重東西啊？心意到了就行了。”
“還是我弟弟去陪牀，這下，言平可真算得上是孝順女婿了。”趙欣冉壞笑了一下。
“你弟弟從小就沒受過累，我沒讓你們幹過一點活兒，我心疼又有啥辦法，我總不能跟他說別去吧，他們家也真是，就沒個人兒了？”趙媽媽停了手中的動作，想起這個親家，心裏就不熨帖。
“可不是嘛，她家也是，也見過她哥哥幾次，看着挺老實厚道的人，不像個偷奸耍滑的。”趙欣冉拍拍手上的細碎末子。
“當初有多少好姑娘不要，自己選的，他自己受着吧，也不知道看上她什麼了，也沒個正經工作，原來相親的那些女孩子，不是老師，就是公務員，要麼就是和咱們差不多條件的，哪像她？性格也小家子氣，他爸還好，你看她那個媽和哥哥，看着吧，以後都是些拖累，”趙媽媽滿腹牢騷開始了，“你們沒個讓我省心的，你也是，當初我和你爸說破嘴，也不管用，非要跟着吳凡，都是命啊，不是我瞧不上，他們這些人一輩子在個農村，做事情啊，還有眼界啊，都是跟不上的，家庭在那，教出來的孩子也是那樣。”
“你前些日子不還夸人家好嗎，有保障，不受累…再說，小家子氣點，也有好處，能順着你，還能給你兒子做飯，不好嗎？要是換過來，找個有家底兒的兒媳婦，不就供着人家了麼，哪能什麼好處都讓你們得了。”趙欣冉早就習慣了媽媽的嘮叨。
“你以爲她就沒脾氣了？也犟着呢，哎，都是命中註定啊，你婆婆呢？還那樣嗎？”趙媽媽問着女兒。
趙欣冉聽着媽媽的說辭，不免好笑，嘴裏說着：“還那樣唄，他們也不過來，都是我們過去。”
“這麼久了，也不提回老家看看，不過也不像是要定居的樣子，依着你婆婆的性子，真要在這安營紮寨，早就要買房子了，她要強，得護住她兒子的面子，可不會住在咱們那房子裏。”趙媽媽自己思忖着。
“你怎麼知道的，怎麼沒早告訴你們？”趙媽媽似乎能理解了。
“昨天吳凡告訴我的，我想啊，大約是看我不高興，想去問問他爸媽的口風，估摸着老兩口這才和他說的唄。”趙欣冉不自然的說。
趙媽媽明白，肯定是女兒想讓公婆早點回老家，和女婿鬧過不愉快了。
“好在是虛驚一場，不是真有啥大病，要不啊，有的你們操心了，這就說通了，人啊，越老越怕死，你們那的人，又十分看重兒子，自然想他們家獨苗了。”趙媽媽攏了攏手頭的豆子。
“吳凡說，他爸媽估計是看一個孩子不行，這纔過來逼我們要二胎。”趙欣冉有點寂落。
“那都這麼久了，你看的怎麼樣了，上次醫生不是說概率很大嗎？”趙媽媽知道女兒一直喫着西藥促排呢。
“還沒完全達標呢，應該有希望，那可是婦產科裏有名的老專家，經她手的，都能順利懷上。”趙欣冉好像有點底氣了。
“不要心急，這種事，急不來的，”趙媽媽寬慰這女兒，“你也不用糟心他們，等我去看看他們，敲打敲打你婆婆。”
“我有分寸的，放心吧，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他們早晚會來這邊養老，只要互不打擾，吳凡愛怎麼孝順，我都無所謂。”趙欣冉捏着零食袋子。
“我就藉着你公公的由頭，去看看唄，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總得去關心關心的，要不然吳凡心裏該不高興了，人家吳凡平時對我們可不錯。”趙媽媽給女兒考慮着。
“隨你吧，我回去吧，看樣子你也不能留我喫飯了，哎，我是佔不了言平的光嘍。”趙欣冉打趣着媽媽。
“沒看我在這挑豆子嘛，晚上要磨小豆腐，你又不喫，我留你幹啥。”趙媽媽也習慣了女兒的拈酸模樣兒。
“你就不能給我做點別的啊？還是不想留我。”趙欣冉起身去了門口。
“等會兒，我弄的小青菜，都洗好了，你帶回去吧。”趙媽媽趕去廚房，又去臥室拿出了裝現金的信封，塞上一萬塊錢，將青菜一起，打包遞給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