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的話直白但現實，依伊能懂，就是忍不住的悲哀。“我想要的感情不是這樣的。”
“少看點書，書上的感情都是故事裏纔有的，現實裏沒有。”
“…可我一個電話，梁程年都沒過就跑來找我了。”
“他不過付出了一張火車票外加一點不值錢的時間，他能換來什麼？也許是一份感情，一個人！成了就幾乎是空手套白狼，不成他又能損失多少？”吳曉的話更犀利了。
“他…不是那樣勢利的人，他很單純老實的。”依伊忍不住替梁程辯解，“他昨晚本可以隨了我的胡鬧的，他沒有佔我的便宜。”
“那是他所求更大，姐們，他想要的不是佔你一次便宜啊！”吳曉企圖敲醒自己的閨蜜。
“曉！咱們撇開現狀，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兩個男人吧！”依伊的心有點亂。
“行啊，那我先了解一下基本情況。”
“幹嘛，你還要做分析報告？”依伊想到吳曉大學學的是hr。
“兩個人我都沒見過，那也只能分析一下理論數據了。”
等依伊一五一十地說明了兩人的基本情況，吳曉才道，“其實吧，這兩人沒有什麼可比性。陳皓無論是長輩還是我們同齡人看來那都是絕對的贏家。人家家世、學歷，事業、外貌樣樣拿得出手，對你也不能說不真心，只是相處時間短，沒那麼深的感情也可以理解。現在這個物質的世界什麼都講等價交換，你想得到對方的深情以待，就得先付出同等的感情。你們倆都是感情上的精明人，互相試探着誰也不肯喫虧的人物，他能主動地跟你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很認真的想跟你結婚的。”
“這點我不否認，我跟他之前一直都是他比較上心，比較主動。不過他對待感情特別理智，他跟我說過他前女友的事情。他們是大學同學，女友是外地人，因爲畢業後女孩不想來我們這裏就分了。我看他說起這事，一點後悔留戀都沒有，可絕情了。”
“切！你別說別人，你跟他一類貨色！咱就別說你上高中那會兒怎麼傷暗戀你的那些男生的心了。就說你那個初戀男友，叫什麼名字來着？…忘記了，反正就是那個大我們一屆的那個學長。是，人家的確是犯錯誤了，是他劈腿對不起你，你跟他分手不過分。不過那時候爲了挽回你，他天天跑你們寢室樓下堵你，煩得你跑我們學校睡我寢室，你還記得不？然後人家打聽到了，又來我們學校找你，結果你還是冷漠得要死，一絲動容都沒有。”
“當時我們寢室幾乎每個人都被他攔住拜託幫忙向你求情，你愣是一次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人家。後來你走了，我們寢室評價你是冷酷無情冰美人。那畢竟是你的初戀啊，哪個女孩對待初戀不是滿心歡喜，戀戀不捨的？也就你，一旦決定放手，乾脆到絕情。”
“你不提，我都記不得那麼多細節了。”依伊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憶。
“這麼說來，你跟陳皓是很像的人，你們都是賊理性的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你們可以在自己願意接受的範圍內對別人好，但是前提是不能損害自己的利益，一旦觸及自己的利益，那就免談了。”
依伊聞言有點不能接受，“有那麼誇張嗎？”
“我也許說得有點一概而論了，但是骨子你們就是這樣的人。因爲相似，你們彼此理解，互相尊重，其實挺適合做伴侶的。”吳曉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畢竟現實不是小說電視裏的故事，沒那麼多激情澎湃，多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時間久了，夫妻間的感情啊都會變成互惠互利地合作關係。像我跟老蘇，前幾年我們還有事沒事吵一架，這幾年漸漸就不吵了，不能說感情是淡了還是什麼的，只是更能理解對方，他現在啊一撅屁股我就能知道他想放什麼屁！”
“哈哈！話糙理不糙！說真的，你跟陳皓結婚前就能達成這樣的認知，那就是高級別的搭檔，你們是適合做夫妻的，理智的對待情感，不內耗不委屈自己，這樣的婚姻才能走得長久。對了你還記得我們高中班裏那對小情侶嗎？楊雪和沈鍾磊？”
“記得啊，那時候談得特別高調，連班主任，任課老師都知道這對。”
“是啊，我後來才聽說當時班主任約談了雙方父母，結果人家父母都默認了他們倆的關係，鬧得後來老師都管不了，他們更是出雙入對，高調秀恩愛。”
“嗯嗯，記得。每天上學放學手牽手，挺誇張的。”
“前段時間，我見了我們班幾個老同學，聽說了他們的事。高考的時候女生成績上了一本，男生沒考好只有二本，楊雪爲了她男朋友報了一樣的大學，兩人一起去川慶讀的大學。據說那時候也很高調，在學校住了一年就搬出來租房子住，儼然一對小夫妻，大學畢業就結婚了，還以爲他們能珍愛一生呢，結果人家告訴我，去年兩人離婚了。”
“哦？真沒聽說，他們好像沒回易市來，在外面發展，你消息真靈通！”
“嗨，他們不在易市，他們的父母親戚都在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之你看，感情再深再久也抵不過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用感情的付出和獲得來評估衡量，久了就失去了平常心，日子反而過不長久。如果是你跟陳皓，你們的相處模式就會是互惠互利，共同幸福。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你好，也不會傷害你的個人利益。聽起來好像有點冷冰冰的，但是這樣的關係才長久。依伊，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依伊有點無語，雖然她不能否認依伊分析的她和陳皓都挺到位的，但她又覺得自己討厭這樣的陳皓，這樣的自己，這樣的關係。
“好，我們再來說說你的那個小追求者。”
“他叫梁程。”
“雖然兩個人我都沒見過，也不熟悉，但是畢竟陳皓是我們本地人，又是差不多的背景學歷，我的推斷還是有依據的。有一說一，我分析陳皓，是帶着我對我自己，我們家老蘇，還有對你的理解的，所以不能說全對，但是八九不離十吧。梁程，離我們的生活太遠，我不瞭解，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
“嗯。”
“北方小山村的出生？”
“嗯。晉市那邊的，忘記具體地名了。”
“高中文憑？”
“沒仔細問，聽過他說讀高中的事，沒有聽到他繼續讀下去的經歷。”
“外地來易打工，無房無車。”
“跟他舅舅合開一家五金店，他舅舅也是在這兒租房，他應該是沒有房子的，車也是他舅舅的。”
“姐們，你真需要我分析？我不信你看不透！”吳曉有點無語，考慮到另一種可能，還是開口問，“還是，你就想跟他玩玩？”
“我…應該…沒那麼無恥…吧？”依伊驚訝於自己的猶豫。
“…”吳曉瞪大了眼睛，“咱們退一步做個假設。假如你現在單身，沒有男朋友，你會跟梁程談嗎？”
“…可能會吧！”
“會跟他結婚嗎？”
“…不會…吧！”
吳曉聳聳肩，一臉“還要我說啥，你個渣女”的表情。
林依伊也呆了，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