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白瓊清澈的眸子，隨便編了個藉口回道：“她來大姨媽了。”
白瓊一愣，不知道是因爲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還是因爲沒想到顧聞澤會這麼回答。
片刻後又狐疑地看了顧聞澤兩眼，覺得顧聞澤有些變態了。女孩子例假這種事情不應當是涉及隱私的麼，爲什麼他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你那是什麼眼神？”
顧聞澤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不友好地瞪過去。
爲什麼感覺白瓊看自己像是在看變態？
白瓊趕緊收回目光，“什麼什麼眼神，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繼而又想到了什麼，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個什麼什麼小少爺還在樓下呢，你不去處理嗎？”
提及束子瑞，顧聞澤又是一陣頭疼。
這個狂浪不羈的束家三少爺，真是被寵到無法無天了。
“不去了。”顧聞澤拿起桌面上的座機，直截了當地報了警。
末了又解釋道：“他只是我的一個狂熱粉，因爲家裏有些錢，所以纔會追到工作室，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
白瓊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向自己解釋這些，擺了擺手道：“我明白的，當明星總是會遇到這些事情，你也爲難了。”
“嗯，你明白就好。”
一下午的時間，白瓊都被勒令呆在顧聞澤的辦公室，所有的活動都在顧聞澤的眼皮子底下進行，就連上廁所都是在辦公室自帶的休息間。
白瓊深覺無聊，只能將手機v信裏的好友拉出來，挑幾個關係還好的跟他們聊天。
他先是給妹妹發送了問候消息，問她身體如何了，上次做了康復檢查後有沒有覺得不適，最近喫睡怎麼樣，有沒有被奇怪的電話騷擾，有沒有被奇怪的人跟蹤等等。
無怪乎他會如此小心翼翼，只因他們兄妹倆身上欠着高額的外債。
起初他們自己也都矇在鼓裏，直到要債的人找上門，才知道他們的父親在臨死前還借了一筆高利貸。
他爲了妹妹的病情，一邊躲債一邊打工，找了個條件很好的小區單獨租了房子讓妹妹住在那裏，自己則是在外面跟那幫要債的周旋。
他妹妹白冉見哥哥竟然在白天給自己發消息，也很驚喜，零零散散地跟他聊了許多。
她的哥哥平時很忙，鮮少有時間跟她聊v信，只有每個月轉生活費的時候，以及每三個月陪她去醫院複查的時候，他們之間纔會有偶爾的聯繫。
她知道哥哥這麼做都是爲了保護自己，但很多時候，她還是希望哥哥能多跟自己聯繫。
比如像今天這樣，她不會告訴她哥哥，她在看到哥哥發過來的這麼多消息時，她已經哭了。
白冉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將白瓊發過來的每一條消息都仔細看過並回復，還告訴白瓊她在準備a大的考研。
白冉：“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年可以考上。費用問題我也想好了。我現在能在網上接一些翻譯的單子，賺到的錢攢一攢。據說研究生也是有工資的，到時候我再看看有沒有助學貸款，或者研究生補貼什麼的，再不濟努力努力拿到獎學金，總歸有辦法解決。哥哥你看呢？”
說實話，白瓊在看到白冉要考研的時候已經很驚訝，驚訝得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她。如今再看到白冉對讀研究生費用的規劃，更是鼻頭髮酸。
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那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兒，早已經長大了。
白瓊忍着心酸，回道：“如果你要上學，哥哥可以給你提供學費，你身體不好，不用勉強自己。”
白冉發了個擁抱的表情來。
白冉：“哥哥真好，謝謝哥哥。但是哥哥，冉冉已經二十一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冉冉想成爲哥哥的驕傲，而不是累贅。”
白瓊趕緊回：“你從來都不是累贅，你是我妹妹，是我的親人。”
白冉：“嗯，所以我更要努力，成爲哥哥的依靠。”
依靠……
白瓊看着這兩個字，恍恍惚惚有片刻的失神，似乎在三年前的某個時刻，也有某個人，從身後輕輕地擁抱着自己，而後在自己耳邊說：“哥哥，我想成爲你的依靠。”
白瓊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抽離，忍不住看向辦公桌方向。
顧聞澤跟經紀人常振正在商量着什麼，臉色嚴肅，表情認真。
他現在已經不太確定，那個曾經說着想要成爲他依靠的那個人，還存在嗎？還是說三年的時間過去，自己早就已經把他弄丟了。
大約是感受到了白瓊的目光，顧聞澤打斷了常振的說話，轉頭看了一眼白瓊。
白瓊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收回視線，重新轉移到手機屏幕上。
沒有捕捉到想象中的目光，顧聞澤眉頭皺了皺，面上露出絲絲不悅來，卻也沒說什麼，示意常振繼續。
白冉又發送了一條消息過來：
“哥哥最近過得好嗎，我看到哥哥上熱搜了，生活有沒有受到影響？”
經白冉這麼一提點，白瓊才驚覺，自己光顧着跟妹妹聊天，把熱搜的事情給忘了。
他正猶豫着要怎麼跟白冉解釋，白冉又發了一條信息來。
白冉：“如果網友評論了什麼讓哥哥生氣的話，哥哥不要往心裏去。那些是陌生人，不要爲了陌生人浪費寶貴的時間與情緒。”
白冉這是，在安慰他？
白瓊心中有些欣慰，他原本以爲白冉會追問他熱搜事件的來龍去脈，可她並沒有，她擔心的是自己。
她擔心自己會受到攻擊，擔心自己會遭受網絡暴力，她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受到影響，生活得不好。
心中思緒萬千，白冉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哥哥你纔是最重要的。”
白瓊看着這幾個字，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臉。
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游走，白瓊回覆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熱搜的事情是個意外，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你要記得吃藥，多注意身體。我等你好起來，成爲我的驕傲。”
最後，他學着白冉，發送了一個擁抱的表情過去。
或許，他應該嘗試着跟白冉多聯繫。
這幾年的時間，他爲了保護白冉，刻意跟她疏遠，輕易不怎麼聯繫，他怕要債的那羣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