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7章 將爲人父
    等待了大約2個小時後,驗血報告單終於出來了。

    高玉故意用一隻玉手將謝童擋在一邊,頗爲緊張地看着她自己的驗血報告單,臉上慢慢露出了甜美的笑,像一朵慢慢綻開的白玫瑰,芳香、純潔、美麗,沁人心脾,動人心魄。謝童急忙移開高玉的玉手,將頭湊過去,“hcg3187”,高玉一刻鐘之前剛剛又一次給他補了生理衛生課,他知道高玉是真的懷孕了,應該有一個多月的樣子。

    在已經完全確定高玉懷上他倆的孩子的第一時間,心頭掠過一陣喜悅的謝童知道今後又將多一重身份——父親,但父親有父親的喜悅,更有父親的倫理義務與經濟負擔,他得無條件接受這一現實,喜憂參半的現實,因爲這孩子不可能不要,別說高玉絕不會同意打掉孩子,跟他一同做自由瀟灑的“丁克族”,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有、且不該有這一不切實際的邪惡念想,畢竟謝童是他們老許家真正的“獨苗”,肩負着傳宗接代,延續老許家血脈,以及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重任,出身書香門第,受過傳統家庭倫理道德思想薰染且已過了而立之年的他理性地提醒並告誡他自己:爲老許家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客觀上似乎有點難,但早生貴子、傳宗接代在客觀條件上已經完全具備,在這件關係着老許家血脈延續的重大事情上自己絕對不可以自私自利、隨心所欲,僅僅聽從內心的聲音,還得順從、遵循外在的家庭倫理道德規範與公序良俗。

    謝童在這一刻的心情是複雜的,有將爲人父的轉瞬即逝的一絲喜悅,更多的卻是辭職讀博的美夢若五彩的肥皂泡般徹底破滅後的迷茫、苦悶與失落,有事業上鬱郁不得志的日子得繼續硬抗、苦熬的無奈與痛苦,還有不得不肩負起逃無可逃的更重的家庭倫理責任的慌亂甚至恐懼。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紅塵俗世這根“鎖鏈”緊鎖的拼命掙扎卻無法逃脫的可憐的囚徒,沒有光亮,沒有溫暖,沒有快樂,沒有自由,看不見未來,只是在回憶與懊悔中苟延殘喘,苟且偷生;又像是大海中飄零的一葉孤舟,失去了方向與目標,看不見光亮,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更別提到達希望的彼岸;還像是一個身心俱疲、咽淚裝歡、強作笑顏的病弱者,僅靠那偶爾溫潤他那陰冷乾涸的心田的一絲親情與夜深人靜、徹夜難眠時分常縈繞於腦海的文學夢這兩根“柺杖”強撐着他沒有倒下。此外,一個生理髮育正常的青壯年男人身體內持續發酵的x荷爾蒙以及心中潛藏的對男女□□的迷戀,若“氧氣瓶”和“呼吸機”一般共同維持着他極微弱的呼吸。一想起他自己眼下的困境,他的耳畔似乎又傳來了鄰居王局長家陽臺上的那隻可憐的籠中鳥,以及那刺耳的叫聲。

    謝童強作笑顏,小心翼翼地挽着高玉白瓷一般的胳膊,步履緩慢、腳踏實地地走在市婦幼保健院三樓寬敞的大廳裏,眼見幾位肚子已明顯隆起若小山般的孕婦從他倆身旁超過,再低頭望望高玉的幾近“平原”的肚子,他突然對他自己的“做作”和高玉的默契“配合”啞然失笑。

    高玉似乎覺察出了謝童的反常,略帶疑惑地問道:“童子,你怎麼啦?笑得怪怪的。”

    謝童給高玉使了個眼色,然後朝着剛纔那幾位孕婦的背影努了努嘴,冰雪聰明的高玉立刻就領悟了他的意思,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下意識微微挺着的肚子,抿嘴而笑,然後掙開謝童的手臂,不想再“裝模作樣”,但謝童再次親密地挽起她的胳膊,刻意做出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高玉默許了他的親密,並樂在其中。

    謝童和高玉從電梯下樓,出電梯時,站在電梯口旁的一羣人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這人怎麼這麼像許子靜啊?容貌氣質都像,只是穿了一身白大褂,看起來較許子靜年長一些,成熟一些,他忍不住偷偷回頭又多看了一眼,目送她身旁的一位外國成熟男士牽着她的手進了電梯。

    走出市婦幼保健院大門,上了一輛出租車,謝童跟司機交待了幾句,然後轉過臉對着高玉故作體貼地小聲說道:“哎,小玉,你終於懷上了,我建議你趕緊推掉週末舞蹈興趣班的課;嗯你們喬副主任家公子週末的家教我還是繼續做吧!”謝童望了一眼正靜聽着的高玉,繼續說道:“另外你們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你看你是不是可以提前跟你們主任說一聲?下學期不要安排你課,早點在家保胎唄。”

    “喬老師兒子的課你若是實在不想代就不代吧,我明天就跟她說,她人挺好的,不會有啥想法的,你放心,無非你平時少喝幾瓶高檔白酒。”

    “那你明天就跟她說一下吧!其實她兒子小明的心思也不在學習上,我剛開始能將小明的語、英成績提高二十分很容易,不過若是想讓他再提高十分其實是很難的,你懂的,他自己不努力,我花再多的心思與工夫也是白搭,別到時候成績提高不了,喬老師還得捏着鼻子給我送酒,那咱自己也過意不去,你說是不?”謝童道,說完如釋重負,其實他早就不想再繼續代下去了,他覺得每週都得花上一整個晚上爲心思並不在學習上的小明備課,週六下午還得再花三個多小時給他講課實在沒啥意思,每學期除了換回幾瓶高檔白酒外,對自己沒有任何價值,還不如推掉,自己落個清閒,儘管這兩年無酒不歡,但幾百塊錢一瓶的高檔酒是喝,幾十塊錢一瓶的親民大衆酒也一樣是喝。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明天上班就跟她說。”

    夫妻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高玉說道:“黃時菁那邊舞蹈興趣班的課其實我早就不想代了,也沒幾個學民族舞的孩子,賺不了幾個錢,其實這個班黃時菁她自己也賺不到錢,甚至還虧錢,不過即便虧錢她好像也捨不得將這一塊扔下,嘿嘿搞不懂,本來是礙於同學情面開不了口,這次倒是可以趁懷孕推掉;不過學校這邊肯定不合適,到8月底開學的時候我才4個月不到,太早了太早了,不行,顯得太矯情,更何況10月28號我們學校50週年大慶,文藝晚會我們舞蹈系肯定也得出節目,之前得排練,人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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