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22章 虛驚一場
    人有的時候有真才實學並且得到公認也不見得總是好事,這不,下午大約兩點四十的時候,分管圖書發行工作的副社長李運河急匆匆地推門進來,讓謝童在下班前務必趕寫出一份重要的彙報材料,並且打印出來,說他晚上急用,謝童無法推辭,因爲他有真才實學,文筆好在整個晚霞出版社都是小有名聲的。

    謝童接了任務,構思文章結構,字斟句酌,整整寫了三個小時才完成初稿,然後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修改潤色了一遍,覺得還算滿意,便發給了李運河,幾分鐘後李運河回覆很滿意可以打印,並且交代不用送上樓,一會他自己下來取。

    許是下午長時間伏案在手提電腦前趕寫材料,一直沒起身活動身體,放鬆眼睛的緣故,謝童將材料拷進優盤,然後挪動椅子,起身去隔壁辦公室打印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兩個肩膀、後頸和肩胛骨甚是疲勞和痠痛,視線也甚是模糊。

    隔壁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謝童輕輕敲了三下沒有人應,又加重敲了兩下還是沒有人應,只好回到他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取那把沒有移交出去留着備用的鑰匙。取了鑰匙開了門,室內沒有人,中央空調卻開着,謝童沒多想,開機打印材料,並將打印好的四張紙用訂書機訂了一個角。

    謝童關了電腦和打印機,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了他未提拔爲副主任之前的那個座位上,一隻手拉開幾個未鎖的抽屜找他以前捶背專用的小木頭錘子,另一隻手拍打、揉捏肩膀,然後左手換右手,接着又從肩膀上方曲臂,拍打、揉捏後頸、肩胛骨處僵硬的肌肉。

    終於找着了小木頭錘子,謝童正曲臂用小木頭錘子輕錘後背,卻接到樊小麗遲來的電話,沒等謝童開口怪罪,樊小麗上來就對她自己沒能及時回覆他的微信語音而自我辯解和檢討,然後藉此就要單獨請他喫飯、看電影以表達歉意,一併表達謝意。其實她的單獨邀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對他一直抱有不切實際的愛情幻想,但遺憾的是,她一直就不是他所心儀的那一類女人,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以往的打情罵俏只是曾經苦悶無聊落寞的他偶爾從她那兒尋點兒刺激,給他曾經無色無味的生活增添一點兒色彩和味道而已。如今,與許子靜已久別重逢,跟文菊梅已經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看兩人關係的發展趨勢甚至都有可能成爲真正的知己,甚至……,而且這些日子,他對高玉的感情又回來了。因而,謝童再次下定決心,跟樊小麗保持恰當距離,他沒有一絲猶豫地婉拒了她的邀約,即便因方雲已經提前回了深圳,他跟她晚上的約會已經取消。

    掛了樊小麗的電話,謝童繼續曲臂,用小木頭錘子輕錘後背,宋冬平竟吹着口哨優哉遊哉地走了進來,手裏捧着一杯茶。謝童突然想,像宋冬平這種平時除了在電腦上打遊戲能久坐得住,其他時間根本就久坐不住,也無需久坐的“混子”,一定不會有此類疲勞和痠痛,他心裏竟莫名生出一絲悲哀。

    兩人沒有說話,宋冬平坐下喝了幾口茶水,然後去靠牆擺放的長案處續了水,又坐回他自己的座位看報紙,沒有準備下班走人的跡象。謝童不想跟他單獨久呆,倒不是怕他,而是真心厭惡他,他拿起剛剛打印好的材料,帶着小木頭錘子出了辦公室,然後直接上樓去給李運河送材料,儘管李運河有言在先不用他送上去,可謝童覺得,閒着也是閒着,早點交差了自己可以早點下班。

    李運河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有人在裏面聊天,聽聲音像是朱富貴的聲音,謝童輕輕敲了三下門,沒等室內的人應聲他便推門走了進去,李運河正與朱富貴喝茶聊天,茶几上放着兩條沒拆封的中華香菸。二人一臉尷尬,朱富貴的臉上隱隱還有一絲慌亂的神色,李運河故作鎮靜,沒做任何心虛的解釋,也沒好奇地詢問謝童爲何主動將材料送給他,而是從容地接過材料翻閱了大約十幾秒鐘,然後連誇“不錯”“不錯”。

    謝童知趣地迅速離開了李運河的辦公室,下樓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正收拾抽屜和公文包準備回家時,他的手心、額頭突然冒出一陣冷汗,那個他平時不常用的優盤不見了,他回憶起剛纔拷貝那份打印材料的時候拿錯了優盤,並粗心大意地將優盤留在了隔壁的打印電腦上忘記拔下來了。

    謝童慌忙出門,隔壁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他顫抖着用鑰匙開了門,衝進室內的同時,他驚慌的目光已經若激光一樣射向那臺打印電腦。謝天謝地!宋冬平沒有發現並順手牽羊拿走優盤,優盤還插在打印電腦的usb接口,謝童一個健步衝過去拔下優盤,緊緊握在手心,像握住了自己跳出來的還在跳動着的心。他不禁有點兒後怕,這優盤裏存有兩段不太雅觀的視頻,還有他跟許子靜前幾日在市郊公園拍的幾張親密合照,這優盤若是不幸落在宋冬平這個無恥小人手上……,他不敢再往下想。

    謝童平抑住急促的呼吸和“砰砰砰”亂跳的心,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他突然覺得這麼重要的優盤放在辦公室抽屜裏太不安全,抽屜即便鎖着也不安全,於是將優盤放進公文包裏側的一個夾層中,並將拉鍊拉上。

    謝童特放鬆地伸了一下懶腰,便準備拎包下班,許子靜突然打來電話:“喂,童,我下午的講座結束了,剛剛轉發給你的兩段講座視頻看了沒?”

    “哦,還沒來得及看呢,下午一直忙着寫材料,忙得我腰痠背痛,說說,講座怎麼樣?一定很精彩吧!”謝童問道,他甚是喫驚自己忙碌慌亂中竟然將許子靜下午的講座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是很精彩呢?那是相當的精彩!一會你看了視頻就知道了,你定會佩服得五體投地,甚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哈哈哈。”許子靜心情很好,跟謝童開起了玩笑。

    “子靜,我晚上有空了,要不一起喫飯?”謝童跟方雲晚上的約會因方雲提前回了深圳而泡湯,便主動邀約許子靜。

    “昨天我主動約你,你說你今晚沒空,這下我都答應江左師大這邊了,田院長跟三個‘青椒’留我喫飯,要不你過來跟我後面扛鍋鏟子。”許子靜嘿嘿嘿笑道。

    謝童知道許子靜又在跟他開玩笑,正想着如何回答,他突然心生一絲醋意,沉不住氣地問道:“是男‘青椒’還是女‘青椒’,有男‘青椒’的話我就過去扛鍋鏟子,並且維護自己的‘主權’,以防他們圖謀不軌覬覦你。”

    “有男有女,怎麼?怕我被別人搶了去,放心,你放一百個心,我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爲了你這顆‘歪脖子樹’我寧願放棄整個森林,嘿嘿嘿。”毫無心機的許子靜繼續開玩笑,只是這玩笑開得文縐縐的,有賣弄文學才華之嫌,其實看似在開玩笑卻又不是在開玩笑,倒像是真情告白。

    “子靜,你的心我懂。”謝童有點被感動,深情地說道。

    “懂就好,這年頭能遇見一個懂我的人很難,親愛的,謝謝你,也謝謝天意,是天意讓我倆重逢。”許子靜動情地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張教授,可以走了嗎”的招呼聲,許子靜回了句“哦!可以了”,然後跟謝童話別:“童,我去喫飯了哈,再聊。”

    謝童應了句“再聊”便掛斷了電話。

    謝童點開微信,點開許子靜轉發給他的視頻,許子靜那略帶沙啞卻頗具魔力的嗓音,那花容月貌,那時而從容不迫、娓娓道來,時而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的神情令他心動,他爲能擁有這樣一位萬里挑一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魅力四射的高知情人而自豪,而洋洋得意,他對着手機屏幕狠狠地親吻了她的臉頰兩口,他光顧着享受她的嗓音、她的美貌和她的魅力,至於她具體講的什麼內容他竟然沒入心幾句。

    謝童剛將手機揣進褲兜,褲兜裏就發出一陣熟悉的旋律——黎明的《藍色街燈》,謝童急忙掏出手機一看,是文菊梅打來的,語調甚是激憤:“童哥,氣死我了,方雲姐跟你說了嗎?雍海濤跟他老媽簡直就是喫人不吐骨頭的人渣。”

    “嗯嗯,她剛剛跟我說了,我簡直不相信,幾年不見雍海濤竟然變成這副德性,從此我跟這個人渣勢不兩立。”謝童再次怒不可遏,這一次是爲了附和、討好文菊梅,其實此刻的他已經將這件事擱置一邊了。

    方雲提前回了深圳,許子靜晚上有飯局,早上上班跟高玉分手的時候已提前請過假,因而,並不急着回家的謝童很想跟文菊梅一起去看場電影,可中午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文菊梅已經明確說過她晚上有事,他便不好厚着臉皮主動開口邀請。他心想若是文菊梅這會突然有了時間並且主動邀請他該有多好,但文菊梅除了爲方雲這朵鮮花插在雍海濤這坨牛糞上並遭受欺辱而深感惋惜與不平外,並沒有如謝童所願地給他一顆糖豆或甜棗,她很快就主動掛了電話,留下無所事事又滿腹心事的謝童手握手機發呆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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