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30章 孫春陽訂婚了
    第二天一早,謝童早早躡手躡腳起了牀,然後快速洗漱完畢,下樓買包子和雜糧煎餅。煎餅攤剛開張,他只買了兩個,都沒讓放大蔥,他估計王雅茹也不喜歡喫大蔥。

    回家的路上,他見一樓的大爺在自家小院內,正曲臂用一個小木錘錘打後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腰背也痠痛得不行。許久都沒有睡摺疊鋼絲牀了,猛不丁一睡還不適應了,適應幾天就好,他想。

    回到家的時候,王雅茹已起了牀,也來到了廚房。

    “媽,您不再睡會?起這麼早?”

    “在家起早習慣了,小北要上學。”王雅茹和藹地說道。

    “昨晚得還好吧!剛換了生地方。”謝童關心道。

    “還好!我到哪都睡得香,換了你爸得適應至少一個禮拜;小童,我估猜你肯定沒睡好,你個子高,睡摺疊牀人屈得難受,今晚還是我睡書房吧?”王雅茹一邊幫着謝童一起淘米燒稀飯、煎荷包蛋,一邊略帶歉意地說道。

    “媽,您別跟我客氣,我都習慣了,我有時在書房看書遲了,怕影響小玉睡眠就睡書房了。”謝童撒了個善意的謊。

    早餐很快便準備好了,高玉還在睡懶覺,待王雅茹洗漱完畢後,二人面對面用餐,不出謝童所料,跟高玉一樣,王雅茹也不喫大蔥。考慮到謝童得趕時間上班,喫飯時王雅茹並不主動挑起話題。其實時間還早,爲避免冷場的尷尬,謝童主動跟她聊起了高君德,還聊起了高晶一家,兩人一問一答,似有實習記者採訪的味道。

    飯畢,王雅茹搶着收拾碗碟,謝童沒再假客氣,順從地離開餐廳,去了臥室換衣服。側身睡在牀上的高玉似醒未醒,伸了一個幸福愜意的大懶腰,然後翻了一下身,朝向窗戶一側又迷糊睡去,伴着輕微的鼾聲。

    因下午有全社大會,謝童需替朱富貴代表發行部在大會上發言,他罕見地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套深藍色筆挺西服,貼身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衫,配一條暗格香檳金色領帶,腳穿一雙深灰色皮涼鞋,顯得大方得體又帥氣。從臥室出來時,王雅茹已將碗碟收拾妥當,去了洗手間,謝童隔着洗手間的磨砂玻璃門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出了家門。

    整個上午,謝童都在西山路新華書店立言書吧,出席晚霞出版社曾經的一位青年簽約作家兼他的好朋友□□的新作《xxxx》的新書發佈會,新書發佈會邀請了不少文學界、文學評論界知名人士到場,圖書出版發行界也有不少熟面孔,現場氣氛很熱烈,也很輕鬆和諧,首發式開得很成功,媒體曝光度挺高,這對謝童頗有觸動,他的那顆追夢的心再次加速跳動。

    謝童頗爲感動並感慨,他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江兄就從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青年作家躋身江左省當紅作家之列,他由此想到了他自己已完成初稿的那部意識流風格長篇小說《夏日黃昏》,想到了自己的新書發佈會,想到自己一夜爆紅後被文學界、文化界的各路記者的“□□短炮”所聚焦,想到自己的筆名“一青”見諸各大文學、文化報端,想到自己出道便是巔峯,處女作即成名作。想到這兒,他竟有一絲辛苦追夢終於圓夢,圓夢之後欲哭的衝動;不過,他倒是沒有奢望“成名”“爆紅”的屁股後面立刻長出一條粗且長的金尾巴,因爲這原本就不是他寫作的初衷,他寫作的功利心原本僅限於精神享受層面,不過在他被欠款和房貸這兩根冰冷的繩索牢牢捆住之後,他偶爾也會想到粗且長的“金尾巴”,因爲這條魔力四射的“金尾巴”只需輕輕一掃,就會產生巨大的能量,能瞬間將繩索熔斷,並燒爲灰燼,他將立刻恢復自由,全身心自由。而且他堅信,自己絕不會蠢笨地將這條粗且長的“金尾巴”駝在自己的背上,成爲他繼續追夢的包袱,因爲物質財富在他那雙清高孤傲的眼裏終究不具有目標價值和審美價值。

    中午喫飯的時候,他還想到自己的大作被女神文菊梅改編成電影劇本,然後被成功搬上銀幕,他從此成爲家喻戶曉的文學大咖,與編劇文菊梅、名導演、名演員一同被大衆茶餘飯後津津樂道;他還想到,他的筆名將永遠跟文菊梅的名字聯繫在一起,甚至在不久的將來進入文學史和電影史。

    他胡思亂想了許多,竟然忘記了幾乎每天必打給高玉的電話。回單位的路上,他再次想到了文菊梅,他疑惑她爲何還不兌現承諾請他看電影,借日本影碟給他看,雖然疑惑可他又不便直接問,不敢直接問,他於是以上次見面時提及的借幾本意識流風格的小說給她看爲藉口,給她發去微信,文菊梅回覆說她回了母校,參加一個學術活動,還得過幾日才能回東方,回來就主動聯繫他,並且還提到了一起去看電影的話。儘管幾日內都見不着文冬梅,但謝童的心情卻大好,因爲他原先擔心文菊梅可能因有所顧慮而刻意疏遠他的事並沒有發生,因爲再過幾天,他就可以跟她並肩坐在東方最有情調的電影院看電影,甚至可能有更美妙的事發生。

    下午的大會由常務副社長陳學鵬主持,高晶社長髮言完畢,謝童是第一個發言,發言很精彩,他自己也很滿意,但編輯部美女副主任孫春陽直到他的發言臨近結束的時候才和朱富貴一道姍姍來遲,並且是從後門進入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裏,這令他有一絲納悶和疑惑,還有一絲悵然若失、美中不足之感。

    謝童還特別納悶和疑惑不解,因他發現徒弟孫兆倫沒跟王凱越坐在一起,而是罕見地獨自坐在了最後一排,單手託着下巴,一臉頹廢樣,且目光呆滯,身心分離。直到謝童精彩的發言結束時他才從衆、機械、無精打采地鼓了鼓掌,會議還沒結束他就悄悄從後門溜了。

    會議結束後回辦公室的路上,謝童主動跟王凱越聊起孫兆倫,王凱越環視了一圈後,神祕兮兮地將謝童拉至一處無人的角落,小聲說道:“我記得跟你說過的,兆倫一直暗戀孫春陽,孫春陽今天訂婚,他心裏能好受?”

    “啊?難道?難道是孫春陽跟李明浩今天訂婚?老朱這人嘴還挺嚴實,他昨天只是跟我說他內侄李明浩今天訂婚,卻沒說是跟孫春陽,還說東方這邊訂婚結婚都不興晚上。”謝童甚是喫驚,說道,“孫春陽”三個字被特別加重了語氣。

    “兆倫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唉!一上午,他整個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的,中午連飯都沒喫。”王凱越嘆了一口氣道。

    謝童聽後頓時有一種喫飯喫着死蒼蠅以及喝酒喝出老鼠屎味道的感覺,他內心特別難受,不過他倒不是替孫兆倫難受,他是爲他自己難受,他一向很高看她,仰慕甚至愛慕她,在他失意落魄的時候,她的存在曾經是他每個工作日來出版社上班的主要動力。

    一瞬間,他竟鄙夷起曾令他欣賞、愛慕的孫春陽,心想,外表那麼清新脫俗的孫春陽爲何要媚俗媚權地攀援豪門,嫁給李明浩這樣的花花公子?他們之間有愛情嗎?婚後會幸福嗎?他們的結合難道不是各取所需的權色交易?孫春陽以愛情爲代價換取仕途上一帆風順值得嗎?還有,李駿的老婆、李明浩的親媽不是剛離世不久嗎?這麼快就急着訂婚?這父子倆對得起她嗎?良心會安嗎?

    謝童正難受着的時候,突然收到了朱富貴發來的微信,說是身體不太舒服提前下班了。朱富貴提前下班,卻罕見地沒有像往常一樣當面跟隔壁的謝童這位副手說一聲,謝童心想,這朱富貴哪裏是什麼身體不太舒服?準是違反工作日禁酒規定喝酒了,怕我聞出酒味;而且這酒還是當着李駿的面喝的,說不定高晶社長——未來的李夫人也參加了,只是她沒有遲到而已。唉!這些規章制度在他們這些制定規章制度的人的眼裏簡直就是形同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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