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慾望的囚徒 >第34章 終究未能懸崖勒馬
    許子靜擡起頭,望了望謝童,目光中充滿了哀求,見謝童仍然沒說話,面無表情,她一時竟猜不透、拿不準謝童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因而心裏頓時有點兒發慌,於是趁着酒勁將憋在心裏好久的肺腑之言一股腦地傾訴出來:“一青,別人不懂我,你還不懂我嗎?別看我表面上活得風風光光、瀟瀟灑灑,其實一直以來,我活得很苦,很苦,真的;我丈夫,哦不對,剛剛已經成了前夫,我沒敢告訴你我剛跟他離了,是怕給你增加心理負擔;嗯我前夫,他是個高校‘官二代’,人還算不錯,但我婆婆待人很苛刻,爲人很強勢,很驕橫,極度虛榮、庸俗;而我骨子裏是個很清高自傲、淡泊寧靜的人,因此我們婆媳關係很不融洽;我前夫對我有恩,也很愛我,不過強勢苛刻虛榮膚淺的母親教育出來的子女有不少毛病,我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我當初願意嫁給他,是因爲他於我有恩,還有,我以爲自己已放下了你我之間的感情,還有就是因爲聽班長說你已結婚了。一青,你知道嗎?我愛你,以前愛,現在更愛,愛到骨子裏,愛得我喘不過氣來。一青,你知道嗎?因爲我心裏已經裝滿了你,已經沒有了他的一丁點位置,所以前些日子我狠心偷偷打掉了,打掉了剛剛懷上的他的孩子,我懷疑他四月份回國的那些天跟我那個的時候,事先偷偷在套子上做了手腳,他幼稚地以爲只要我懷上了他的孩子,就一定會隨他一起去m國,這怎麼可能呢?這些事我之前之所以沒跟你提起,我是怕你多心,認爲我是在有意給你施加壓力,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嗎?一青。”

    謝童沒有說話,他此時只需要傾聽,可能是因爲已經吐過酒的緣故,許子靜清醒了許多,她繼續說道:“其實,我能到東方大學任教是靠我前公公的關係,否則我一個既沒有突出科研成果,又沒有海外名校留學經歷的中流985高校的博士畢業生憑什麼能到東大任教?並且還搞到了編制。東大這幾年招聘的應屆博士要麼是海外名校畢業的,要麼國內頂尖985畢業且讀博期間至少有一年海外名校留學經歷,而且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沒有編制,籤的是三五年短約,科研壓力很大,幾年到期後‘非升即走’。我是先上車,需要後補票的,補上出國留學一年這一票,所以八月份我就要去m國的一所大學做訪問學者一年;其實我真的不想去,兩年多以前博士剛畢業那會,他就建議我跟他一起去m國發展,我就沒同意;如今跟你重逢,又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就更不想去了,我只想在東方跟你談談情說說愛,寫一些“爲賦新詞強說愁”式的小情小愛的文字,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學術野心與學術理想,無意辛苦地升什麼教授,做什麼博導,可如今我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去又不行。”

    謝童握着許子靜的手,憐惜道:“子靜,別啊!別這樣啊!看你這樣我很心慌,很心疼,想開點,你去了m國我也會一直想着你的,絕對不會像讀研時那樣疏遠你,而且,而且我發現自己也已經離不開你了,只是今天我必須得走。”說完謝童站起身親了一下許子靜的額頭,許子靜意識到這是吻別,猛地坐直身子,兩隻手臂猛地抱住了他的腰,哽咽着說道:“一青,求求你別走,好嗎?”

    許子靜深愛謝童許多年,愛到骨子裏,這剛剛下肚的一瓶紅葡萄酒讓她再一次低到塵埃裏,她極希望能開出花來。

    謝童用力掙開許子靜的雙臂,衝出家門,他知道自己快要失控,心理和生理都快失控,再不走就會鑄成大錯;他知道前方就是懸崖,是萬丈深淵,再往前走一步,自己就會跌落那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腹部已微微隆起的妻子高玉的笑顏,以及岳母王雅茹面帶微笑將魚圓燙端至他面前的溫情畫面一直在他的腦海晃動,高玉微信發的兩個害羞表情包也時時提醒着她:高玉在等着他。謝童以堅定的意志,努力邁開鐵塊一般的雙腿,遠離了許子靜這塊有着巨大魔力的吸鐵石。

    出了門,謝童慌忙按了電梯,電梯在上升,他有點不放心,便將耳朵貼在防盜門上細聽,室內,只聽杯子“咔擦”一聲摔落地上,許子靜已泣不成聲。

    謝童進入電梯,失魂落魄地下樓,他正準備打網約車,許子靜卻發來一條微信:“一青,你好狠心!”謝童沒有回覆,繼續向着北門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準備打網約車,卻又收到一條微信,他以爲還是許子靜發來的,點開一看,竟被嚇得渾身一顫,手機差一點掉地上,微信是郭成強發來的,內容是“聽說弟妹是藝術學院的舞蹈教師,叫高玉?”文字下方是一段從側面偷拍的謝童雙臂抱着許子靜,許子靜雙臂摟着他脖子走向酒店停車場的短視頻,儘管視頻裏的光線稍有些暗淡,但熟悉的人還是能一眼便認出視頻裏的二人就是謝童與許子靜。謝童氣惱難言,憤恨難消,心中大罵郭成強不是人,爲了加官進爵竟然不擇手段,陰招、狠招齊上,嘴上也忍不住蹦出幾句“國罵”和東方“市罵”。他暫時放棄了打網約車的念頭,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席地而坐細想良策,也顧不得平時很少穿的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褲子,他清楚郭成強偷拍併發給他的意圖,這分明是在威脅;自己應該怎麼辦?想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不刺激郭成強,免得他狗急跳牆,於是回覆他的微信:“雖然你很卑鄙,但我既然已經答應在丁部長那裏爲你美言力薦就不會改變,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有,事實並不是你所偷拍到的那樣,我抱子靜是因爲她喝醉了完全走不動路了,給她送回家之後我就出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我現在已經走出她們家小區了。”將這段文字發出後,謝童起身跑了幾步,然後從小區裏面拍了一張小區大門的照片,並立刻發給了郭成強。

    郭成強秒回:“廢話少說,一個月之內,我若是能心想事成了,那我就刪除視頻,就當今晚這事沒發生過;儘管我藉口東西落在酒店,回頭偷拍了你們,但其實看見你抱着子靜我心裏很痛,情場我是輸了,官場我不可再輸,我總得贏一‘場’。”

    “你放心,我承諾過你的就不會變卦,希望你也說道做到,儘管我跟子靜是清白的。”謝童回道。

    驚魂未定的謝童突然感覺好冷,便將雙手插進褲兜,不料右手竟摸着了一張卡,掏出來就着路燈光細瞧,是一張建行儲蓄卡,他幾乎可以認定是許子靜趁他不備的時候塞進他褲兜裏的,因爲她很清楚他所面臨的經濟困境。瞬間,許子靜對他所有的好都若洪水一般涌進他的腦海,瞬間淹沒了高玉的笑顏和王雅茹的魚圓燙,也淹沒了那兩個害羞表情包。他突然想起剛纔許子靜在房間內摔碎的玻璃杯,心頭一驚,心想許子靜會不會一時想不開,用玻璃碎片做出傻事,他越想越怕,便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一路上,他還想到,若自己真的走了,許子靜會不會在酒精的刺激下失去理性,給郭成強打電話,郭成強會不會趁虛而入、趁人之危,那郭成強豈不賺大發了!如此一想,謝童又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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