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亡直播 >第5章 病毒蔓延
    3月13日子夜發生的恐怖直播短短几天內就像病毒一樣,迅速蔓延了整個白馬市。

    貼吧、微博、微信朋友圈和qq空間,到處都在瘋傳這一十分驚悚的真實事件。

    真實和杜撰差太多了,這起事件比老人們常說的老套鬼故事、小說裏套路的悚人情節和恐怖電影裏常見的鏡頭可怕得多了。

    總之,那個在電腦黑屏中飄浮着的、身穿白色喪服的、半邊臉血肉模糊的、沒有左耳的女鬼,還有那個身穿白色喪服兇殘無比的面具男,都給許許多多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們這一生的往後日子都別想忘記了。

    這段時間裏,白馬市一直籠罩在恐怖的陰雲之中。由於網絡傳播引起的發酵,這起事件同時在網上和現實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間人心惶惶。

    有人說,這是一起靈異事件,也有說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總之各種猜測都有。

    關於這件事情的網絡小說更是一夜之間如遍地春筍突突冒了出來,點擊率都不錯。

    值得一提的是,銀河app裏一本名字叫做《私.密.處》的懸疑驚悚小說迅速在網絡走紅,作者是“能伸能屈簡繁兄”。

    這本寫於三年前的小說裏描述的殺人手法竟然和報道里的兇殺手法十分相似——

    被害人女性,左耳被割除,半邊臉和那私密的地方都遭到嚴重破壞。最噁心的是兇手竟然用透明膠帶將一隻小老鼠封在女性死者那私密的地方里。

    真是喪心病狂,慘無人性!

    這次恐怖直播夜事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銀河文學聰明的責編窺到了機會,於是將能伸能屈簡繁兄所著的《私.密.處》作爲首頁唯一的推薦。

    推薦的封面前所未有的大,背景以純黑爲主,身穿白色喪服的女鬼和麪具男陰森森地看着瀏覽過首頁的每一個人。

    爲了達到悚人的目的,兩者的封面形象盡最大程度還原網上傳播的視頻中的形象:

    女鬼踮着腳尖,飄浮在黑暗中,烏黑長髮紛飛,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頭。怨恨且哀愁的眼睛流着血淚,左耳處一片猩紅,左耳消失不見,半邊臉血肉模糊,像棺材裏面爬出來的腐爛女屍;

    面具男則眼睛瞪大,看起來十分兇惡,他的額頭有一個包公式的月牙,嘴裏長出兩顆彎曲誇張的慘白獠牙。他一手持着菜刀,一手拿着由於政策限制而導致逼真程度不高的用於女性的不可描述的工具,一顆帶血的女人頭顱就掉在他的腳下,可怕的變態殺人狂。

    恐怖陰雲籠罩之下,加之如此造勢宣傳,且作者文筆也不算差,《私.密.處》不火也難。閱讀點擊竟然從區區的三萬多爆炸成了一百萬,不出意料,接下來幾百萬的點擊應該是有的。

    聰明的責編現在就坐在他的辦公室裏,興奮得坐在轉椅上轉了好幾圈後,就喝着他的藍山咖啡,沉醉在自己創造的偉大勝利之中,咧着嘴大笑的時候還嗆了好幾口咖啡。

    這也怪不了他如此開心,畢竟《私.密.處》使銀河在衆多的小說網站和其他app的競爭中打響了站起來的第一槍,而且效果超乎想象。無數的抄襲作品在外站如雨後春筍般,銀河做好了維護版權打官司的準備了。

    另外,不難想象此書的作者的寫作之旅會有多幸運,真是走了狗屎運了!作者“能伸能屈簡繁兄”的粉絲量才七天,就從一百零三人飆升到了十七萬。

    我的天!勢頭真是迅猛,而且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沒多久他就可以成爲銀河小說app懸疑向的第一人了。甚至,壓倒一些類型文學的大神作家也不是不可能!

    可見,因爲保密工作的疏忽,導致這起恐怖事件鬧得沸沸揚揚,造成了極大的社會恐慌,所以白馬市公安局因此要承受很大的壓力。

    妻子的頭七剛過了一天,蕭峯便要拖着悲痛的身軀坐在街角一家價格還算比較親民的咖啡店裏,坐在明亮的靠窗位置,讓陽光儘量照熱自己的身體。

    他要在這裏等一個人。

    蕭峯是個節儉的男人,平時他不大進入這種文藝調的地方。要是想喝咖啡的話一般都是在家或者局裏自己親手泡上,是那種袋裝的便宜貨。可陶婉一離世,他就被彷彿抽去了七魂六魄,沒了力氣,不想動手了。

    他將陶婉的骨灰埋葬在了遠離喧囂的老家——東方村的一片老林裏。蕭峯記得妻子陶婉說過,她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想要簡簡單單安安靜靜地生活。

    以前蕭峯沒能給她想要的,現在人走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從此,他只能拖着一半的靈魂和一半的身體,在人間繼續煎熬下去。

    “蕭警官,你沒事吧?”

    蕭峯聞聲,回過頭,是一個頭髮油膩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身上散發着難以描述的臭味。

    旁邊幾個時尚的文藝女郎,和穿着校服的初中早戀小情侶紛紛捂着鼻子和嘴巴走開了。

    處理過無數案件,接觸過許多不同程度腐爛死屍的蕭峯倒是沒什麼反應,他看着老乞丐。

    “老張?”蕭峯從對方身上破爛的紅色緊身女式皮夾克,和額頭上“八”字少了一撇的傷疤認出他來。

    老張是蕭峯在一次辦案的過程中認識的,要不是有他提供了一個年輕乞丐失蹤的消息,那個“殺人取心”案子就成爲懸案了。

    “是我。”老張突然神情有些異樣,聲音像吞了一把沙,“節哀順變,她是一個好人。”

    他乾枯樹枝般的身體,掛着女式紅色緊身皮夾克。那正是陶婉當時剛買不久的新衣服,現在看起來,倒是別樣的“合身”。

    那個寒冷潮溼的冬天,飢寒交迫並且六十高齡的他,突然倒在了堅硬的水泥路邊。冷風細雨加速攝走他本就偏低的體溫,死神無情地麻木他所有的知覺。

    行人匆匆多是無情之人,看見,停下,又離去,或冷漠圍觀,但總有那麼一個人,讓死神爲難,讓人溫暖到落淚。

    路過的陶婉給他披上了剛買的紅色緊身皮夾克,蕭峯則脫下自己的西裝給她穿上。兩人還將老張及時送去醫院,才保住了他的老命。最後他們還給他留下了一些充飢的食物,皮夾克乾脆也不要了,付完兩百多的醫藥費後不吭一聲就走了。

    在嚐盡人間冷暖的老張心裏,陶婉是個好人,蕭峯也是。

    可好人不長命,似乎命運總那麼安排,真是不知道有什麼道理。

    “謝謝你,老張。”蕭峯在人前收起了哀思,伸手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隻高腳椅子,“坐吧。”

    “不用了。”老張面露難色,“你,儘快走出悲傷,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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