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亡直播 >第24章 新鮮豬血
    認爲她可能遭到殺害的人鬆了一口氣,認爲她殺了自己妹妹的人則深吸了不下一口氣。

    自首嗎?蕭峯騎着老自行車穿街過巷火速趕往白馬公安局。

    右邊的白灰牆壁,是那麼蒼白,彷彿死人無法掩飾的臉,上面掛着一排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白靜已經死去,此刻又活了過來。不,她真的死了,她不是她,她是白靈——死者白靜的姐姐。

    她們是那麼的像,真是漂亮,一線女星舞臺下素顏恐怖不及這兩姐妹。

    無論相貌和身材,兩人幾乎毫釐不差,恐怕——連自家父母都有弄錯的時候吧?雙胞胎姐妹。

    蕭峯想到了尤平,死在了江豪酒店的樓頂,恐怕和白靈脫不了干係。

    她就坐在對面,雙手搭在一起,放在小腹前,坐的姿態讓她頗像古時候氣質如蘭的美女,更像從蒲松齡老先生筆下的聶小倩,或者修煉千萬年終成人的白狐。

    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像極了喪衣!

    爲了復仇?

    蕭峯讓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特別是那張美麗到讓任何男人都想呵護的臉。

    “你認識尤平嗎?”

    “不認識。”

    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冷若冰霜,或許就是冷血的殺手。

    “你說謊!”蕭峯拿起了尤平死去的照片,遞到她的面前。這個有錢的花花公子可是狠心地拋棄了她的妹妹。“他叫尤平,你妹妹的第二任男朋友,還爲他生了個兒子。不是嗎?”

    她看着照片。黑夜中,手電筒打在他的臉上,瞪大的眼睛反射着兩點亮光,他背靠着護牆歪着脖子死去了,腦袋後面的牆上塗着一抹血紅。

    她不說話,表情略有變化,只是讓人難以看得出來其中意味。像這種面癱,是不能去演戲的。

    “你真把我們當傻子了吧?自作聰明!尤平死去的當天晚上你和一個男子到過江豪酒店,而且你們還上了頂樓,然後尤平就死去了。和你同行的那個男子,他的名字叫做寧臣。”蕭峯盯着她的眼睛,似泉水般幽深,是否藏着什麼祕密。“我沒有說錯吧?”

    “知道了你還問,警察都愛來這一套麼?”她,依然冷若冰霜,像從冰天雪地走出來的白毛靈狐。

    “爲什麼殺了他?”

    “他該死!”

    “他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

    “那誰說了算,你嗎?”

    “一個罪犯,他該不該死,自有法律去裁判。而我,只負責抓住那些企圖瞞天過海東躲西藏的罪犯。”蕭峯的眼睛始終盯着她的眼睛,那兩渦深泉似乎有某種獨特的力量。她也直視着他,沒有躲避他的鋒利目光。

    沉默。

    眼前,這是一隻極其安靜的白毛靈狐,難以撬開她的口。

    “不想說是吧?我幫你說!尤平這個花花公子,玩弄感情,搞大了白靜的肚子,白靜因此和學校申請退學,毅然決然,她再次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她以爲可以嫁入有錢人家,從此房車都有,喫穿用度不愁,多麼美好的生活啊!你說呢?”蕭峯站了起來,走到對面的她的旁邊,看着牆上掛着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卻沒想到,這其實只是一個美麗的泡沫,一戳就破,尤平拋棄了她,也全然不顧她肚子裏的骨肉,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真是絕情的男人,他的確該死,也真的死去了。”

    “惡有惡報,難道不是嗎?”她仍是保持着原坐姿,沒看移動到身邊的蕭峯一眼,眼睛直視着前方,似乎那個叫做尤平的花花公子就坐在她的面前。如此可恨的一個男人。

    蕭峯繼續說:“而送他上路的,是白靜,也是你!白靈,你知道一個祕密——尤平有心臟病。我的法醫說,他由於驚嚇過度導致心肌梗塞而死去。你們姐妹長得一模一樣,當一襲白色衣裙的你出現的時候,他一下子以爲你是白靜的鬼魂,索命來了,於是就死去。真是完美的謀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殺了人。我猜對了嗎?”

    “不對。聞名白馬市的蕭峯警官也不過如此。你跟他們,始終是一樣的,平庸。”

    “我本就平庸,你纔不簡單,如果願意,何不說出當天晚上的情況?關於你妹妹的骨灰,我會親自帶着你去領。”

    冷若冰霜的她吐出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語句:“其實,是他殺死了他自己。就算我那天不出現,他遲早也會死去,因爲心有愧疚。他害怕。”

    “你去那裏幹什麼?”

    “想問一問他關於我妹妹的事,我一定會找殺死我妹妹的真正凶手。沒想到,我剛一出現,他就死去了。那膽小鬼就死去了。”

    “我找了你半個月,你應該知道的吧?說說吧,3月13號那天晚上11點你在哪裏,當時幹什麼,在場有幾個人?”

    子夜之始。窗外,孤獨的路燈泄下散漫的黃光,再遠處,就是漆黑一片。

    星星恐懼般隱去,月亮躲入雲層中,駭人的閃電霹靂而下。

    有的人驚醒,有的人依然沉睡。

    暴雨驟然而下,宛如傾盆的水,努力地衝刷骯髒的空氣、人間的罪惡。

    脆弱的窗玻璃像幼小身體遭到心理畸形的叫獸老溼等淫賊侵犯的少女,在狂風驟雨之下瑟瑟發抖,痛苦的淚水一面灰塵畫出一道道小溪,最終汪洋一片。

    “kao!”剛睡下的米粒被響雷炸醒,驚魂未定,平時的粗口詞就像第二聲雷。

    寢室十點半早就熄了燈,因爲米粒有早睡的習慣,人又從小被慣得厲害,於是大家都會依了她。

    學校比以前仁慈多了,熄燈斷電這項遠不得民意的“政策”有了改變,竟然延遲到了凌晨零點,路由器還在發射信號,黑暗中四張蒼白的臉彷彿無身子的幽靈,在飄蕩,但眼睛的焦點是沒變過。

    寢室一共六人。中間一條過道,兩邊是三張高高的牀,牀下是用於擺放書籍學習的桌子。

    白靈睡在過道的盡頭,她的頭頂方向,是顫抖的玻璃窗。大雨越下越大,一陣陣地在風的帶領下潑過來,彷彿潑在了她的心裏,潮溼,發黴。

    她並不打算睡去,手機在漆黑中亮了起來,照亮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容,玉指在屏幕中輕點。

    逗魚直播平臺打開了。現在,已是子夜時分。“正在直播”的列表上,無數的蛇精臉男女像無數極度渴望深夜來臨的鬼怪,一隻只渾濁的眼睛,都寫着“錢”和“紅”兩個字。

    往下翻,她停下來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