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妹妹屍首分離,怕她的靈魂在地下會分裂。白靈把頭顱放在乾淨的桌子上,從自己的房間拎來醫用工具箱,取出針線將妹妹的頭顱和身體縫合。一針一針,小心翼翼。
還剩最後的四分之一的時候大廳那邊傳來了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上。
黑色面具——白色喪衣——那個男人,魔鬼?!白靈停止縫合,抓了一把細短的手術刀。
“誰!”
“我。”寧臣門框中走進來,靠近她,眼裏露出焦急的目光。“快跟我走!這裏很危險!”
白靈瘋了,揮舞着手術刀,彷彿寧臣就是那個面具男:“來啊!我纔不怕你!有本事出來啊就只會躲着!”
“別在這裏發瘋了!”寧臣伸手想去拉她,手臂差點捱了一刀。“快跟我走!你們兩個可能被人盯上了!我不想你死!”
夜雨中,一輛雅迪電動車開出青華小區,保衛處的保安趴在桌子上睡覺。他雙手把着車,她雙手環着腰緊緊抱着他,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以往的那些溫暖還在,她早就開始後悔當時讓步的決定了,今夜尤甚。
這是漫長的夜裏漫長的回憶。審訊室裏,牆面掛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蕭峯依然盯着她的眼睛,他聽完了她的口述。當中有很多細節,實在不像是拙劣的謊言。
如果照她所說,那麼死者頭顱纏着的透明膠帶上的指紋就可以解釋通了。她真是不一般的女子!白靈捧着妹妹頭顱並在其額頭親吻的畫面仍在蕭峯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可是現場就只提取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腳印,這又該如何解釋。難不成兇手能變幻成空氣,纔不留痕跡?
由於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白靈是兇手,公安局關了她一天就放出去了。今天,清明節,蕭峯帶她到火化場去取白靜的骨灰。
擠滿人的公交車開過去了三輛,這是第四輛,看不出來人少了多少。人們像鴨羣,潮水般涌向車門,傳來各種口角,在清明節裏給彼此的祖宗特別的問候。
她把裝有妹妹骨灰罐的書包拿下來抱在胸前,步步退出擁擠的人羣等所有人都上去。車門那塊地方還可以站一兩個人,老司機招呼她上去。
白靈回頭向站牌下的蕭峯揮手:“蕭警官,我走了。”
“注意安全!”
“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
“請你們一定要抓到那個兇手,拜託了!”
車門關上了,她背對着他,公交車重新發動,載着一車的屍體離去。
隨後,一輛白色的警車停下,蕭峯鑽了進去。
“跟着她。”
小白兔半小時之前收到蕭峯的短信,說要跟蹤白靈,也許就能找到蒸發了的寧臣。無論怎麼樣,一定要找到這個人!這個案子實在太詭異了,似乎蓄謀已久,竟然做到幾乎沒有任何破綻。任何與它相關的人員都不能放過,必須追查到底。
到底誰是羔羊,誰纔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