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亡直播 >第39章 我想去看看
    “不是。”

    寧臣冷冷說道。駱賓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連連說抱歉。

    終於打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駱賓按下燈的開關,房間瞬間亮如白晝,白靈就坐在牀上,看見寧臣出現立刻就站了起來,眼睛波光流轉,剛跨出一大步就停下了。

    她多想抱一抱他,可是再也不能了,他的心裏是妹妹,而不是她,就算自己和妹妹長得一模一樣。

    “你沒事吧?”

    寧臣已經在她面前,只要她再向前一步就可以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裏,可是心中的那個聲音始終告訴她——你不能。

    他就像天邊的星,明明看得見,卻沒有辦法觸摸。她低着頭不敢看他那深邃的眼睛,害怕自己陷入漩渦裏不能自拔。要不是,要不是自己當時那個荒唐的決定,他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心裏一陣痠痛,彷彿有一把蘸着老醋的尖刀扎進了心窩,攪動。

    “我沒事。”

    “沒事就好,”寧臣說,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受傷的情況。“我們走吧。”

    “你呢?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我好着呢,不過你聲音怎麼變了,感冒了嗎?一會兒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睡不好嗓子有點幹,沒事的,我們走吧。”

    出看守所的時候,天微微亮,空氣霧氣朦朧,冰涼如水,白靈雙手抱肩。

    寧臣脫下了套頭長袖t恤,露出自己全是肌肉疙瘩的上半身,上面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密密麻麻的,就像爬滿了成千上萬的蜈蚣等有毒昆蟲。

    “穿上吧。”

    這些傷疤她見過,不過依然像以前一樣的反應,心疼。無論怎麼問,他都不肯說出造成這些傷痕的原因。

    她知道他非常不願意讓人看見他身上的傷痕,穿了他的衣服不就是讓他暴露在許許多多人的面前了嗎?

    她拒絕了:“你穿着吧,我不冷。”

    蕭峯見狀,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白靈:“披上吧,這霧很重,別感冒了。”

    白靈接住了:“謝謝,這是我第一次穿警察的外套呢。”

    蕭峯笑了笑,便往寧臣脖子的右側看去,真的沒有小駿的那個蝴蝶形狀的黑色胎記,反而相同的位置上有個三分之一巴掌大的黑色傷疤。又是一次失落,他不是小駿。

    “蕭警官,衣服質量不錯,挺暖和。好看嗎?”

    “你這麼漂亮,哪有不好的道理,衣服送你了。”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公交站就在左邊,走個五十米就是,就送你們到這裏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您忙,再見。”

    “再見。”

    “再見。”

    才五點四十三分,許多人仍在溫暖的被窩裏做夢,而身穿橙黃工作服的街道清潔工已經早早醒來,彎着腰掃着路面。離第一班公交車發出還有十七分鐘,公交站沒有其他人,就只有寧臣和白靈兩人,他們坐在富有時代信息的藍色長條凳上,等待。

    “今天還有課嗎?”

    “這時候沒有課,在準備畢業論文。”

    “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大問題,論文快要完成了,工作也簽了西華醫院。”

    “那就好,找兇手的事你別操心了,順利畢業後好好工作,都交給我了,好嗎?”

    “怎麼可能,我不會放棄的,更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做這件事。”

    “好吧。”

    接下來就是沉默,白靈的纖纖玉指在藍色長條凳上輕釦,他的手掌就在十釐米處,只要再過去一點點,就可以像以前一樣,感受他手掌的厚實和掌心的溫度。如果這麼做了,他會怎麼想,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沒有辦法預料,所以不敢。

    “忘了問你了,現在在哪裏工作啊?”

    “還是在碼頭做分揀工,挺好的,就是把各種海鮮分類挑揀裝箱。”

    “累嗎?爲什麼不考慮去試試別的工作?”

    “不累啊,坐着上班,挺輕鬆的,老闆人不錯,從不拖欠工資,節假日福利還是不錯的,就是那裏老女人比較多,有點吵。”說完寧臣故作輕鬆地笑了。“再說了,我小學都沒上過,能幹什麼工作。”

    “沒覺得,感覺你普通話說的標準多了,人好像也不像以前那樣呆頭呆腦了。”白靈笑着說,“不過挺可愛的,就像呆頭鵝。”

    “先幹着吧,平時我注意點,找到了再辭職,不然沒收入,我家小萌可就得喝西北風了。”

    “對了,小萌最近怎麼樣了?”

    “挺好的,好像體重漲了。不過太頑皮了,在學校還打架呢,受老師批評了。”

    “還不是你給慣的,你再那樣寵她,長大了不得上天?那還有男孩敢要她。”

    說到寧萌,兩人都明顯話多了起來。寧臣笑着說:“不要更好,我還捨不得讓給別人呢。”

    白靈竟然有點喫醋了,多希望自己成爲第二個寧萌,不求得到他全部的愛,只要有就好。她卻還想和他多呆一會兒。問:“一會兒你要回去上班嗎?”

    “我想去蝴蝶公墓,再看看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先坐公交到天橋下,那裏出租車多。”

    “好。”

    4路公交車終於來了,車裏坐着寥寥幾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個個都迷糊着眼,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板着臉就像和工作有着巨大的仇恨。白靈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右邊還有一個緊貼着她的位子,只是寧臣心裏仍然裝着白靜,考慮到這個原因他才選擇不在她的旁邊坐下。

    白靈知道他心裏怎麼想,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心裏裝的那個白靜其實是她。她一直想鼓起勇氣想告訴他,告訴他自己當初那個幼稚到極點的決定,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讓他的心裏面只有她一個人。可是每次剛想說出口,又咽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市中心的天橋下,這裏明顯熱鬧了許多,寬闊的馬路上開始忙碌起來,來往的出租車很多,但寧臣先讓白靈去喫個早飯,然後再去蝴蝶公墓,他知道女生得闌尾炎的人很多,大多數就是長期不喫早飯造成的。

    這是一家富有本地特色的早餐店,裝修十分得體,環境也很乾淨,因爲此處是市裏的最好地段,所以來店裏喫早飯的客人挺多,大多是在這附近上班的工作族。那麼早,可是一樓和二樓竟然沒有了位置,足見這裏的生意不錯。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務員禮貌功課做得好,態度非常好,整個人竟沒有大多數人早上的倦態,反而十分精神,他對寧臣和白靈說抱歉,然後領着兩人走上三樓。三樓的餐廳十分寬敞,但也坐了一半的人,靠窗的位置沒有了,白靈和寧臣在中間的一張兩人桌坐下來。

    “你喜歡喫什麼就點吧。”寧臣把桌子上的菜單遞給白靈。白靈點了份本地人最愛喫的長坡米爛,問:“寧臣,你喫什麼?”

    寧臣還是像以前一樣,搖搖頭:“我不喫。”

    直到現在白靈也沒見過寧臣喫過任何東西,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怎麼說就是不喫,原因是什麼她不知道,不過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問題,也許是什麼怪病。

    白靈直到勸也沒用,只好放棄。這家餐廳的上菜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鐘就端上來了,難怪客人都願意來這裏喫。

    長坡米線是本地的一種特色小喫,特別受歡迎,在白馬市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流動的攤子和店面,喫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愛喫。它的組成主要是煮好過冷的米線、剁碎爆炒過的豬肉末、焯水全熟的切碎豆角、新鮮蝦肉、小蝦米和魷魚絲。把以上所有的食材放在一個大碗裏,抓勻,最後稍微加入少量的排骨海螺湯,一碗鮮美的長坡米線就做好了。

    也許是見到寧臣,所以才胃口大開,白靈全都喫上了,就連贈送的排骨海螺湯都喝到見碗底。白靈沒有錢在身上,好在蕭峯在他們走之前把錢包和手機都還給了寧臣。

    從早餐店出來後,他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開往郊外的蝴蝶公墓。

    將近兩小時後,終於到了。守門的大爺也早就醒來了,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

    這裏石碑林立,就算是大白天,依然讓人感到些許的寒意。陽光下,五顏六色的蝴蝶在墓碑之間翩翩起舞,它們是否就是埋葬在這裏的靈魂的化身?

    那麼,白靜一定是最美麗的那一隻,寧臣想。

    在白靈的帶路下,終於來到她的墓碑前,看見了她的照片,可......可......這是怎麼回事?照片裏的她竟然流着血淚,兩行紅色的液體從她的眼角里流下。寧臣靠近去看,哪是什麼血淚,是紅色的顏料,一看就是某個人故意畫上去的。

    誰!

    要不是在她的墓碑前,心中罵人的髒話就飆出口了。白靈和他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可以的人,大概是他們來之前畫的。

    “一定是他!那個該死的兇手,等我抓到他,必須擰斷他的胳膊!”

    白靈保持着冷靜,說:“別激動,他就是想讓我們憤怒,從而失去理智,我再重新換上照片。”

    寧臣得到她的提醒,才冷靜一些,他說:“我一個人和她說說話,可以嗎?”

    白靈點點頭,向另一邊走遠去,那裏葬着她的爸爸和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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