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亡直播 >第99章 道歉
    小白兔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都照上屁股了。頭疼得厲害,又好像重了好幾斤,他旋了一下脖子。

    哎呀,好痛,這是落枕了。

    這是局裏的警員宿舍,六人間,中間一條過道,兩邊各自三張牀,牀下放有一張書桌和一個塗了灰漆的大鋼櫃,跟大多數的學生宿舍的配置差不多,甚至還有可能更差。牀、櫃和書桌一塞,就佔去了大多數空間。

    算起來,自己住在這裏已經四年了,就沒搬出去過。他爸媽兩位老人家曾說出資首付讓他在公安局附近買個房子,方便上班,更重要的是有了房子也好娶老婆,總是睡集體宿舍不行啊。

    但小白兔心高氣傲的,說要靠自己的雙手去買房買車,其實這話說的時候鏗鏘有力的,昂首挺胸好不豪邁,男子漢氣概十足啊,但實現起來實在難啊。警察這工作,薪酬不低,也不高,城市總體薪酬的平均水平吧,幾年內買車買房幾乎是不現實的,特別是對於小白兔這種月光族來說。

    一到月底發工資,就呼朋喚友搓一頓,一頓飯下來幾百元就放進飯店老闆的口袋裏了,週末要是放個假就跟女朋友去市北區的大商城去逛逛,喫喫喝喝的,順便買幾件衣服,然後剩下,剩下......就沒有剩下了,只能盼望着盼望着工資快點發吧。

    現在分手了,曾經一起喫喝玩樂的女朋友突然間想結婚了,卻發現沒有房子,也沒有車子,小白兔又倔,發誓怎麼也不用老爸老媽的養老錢去買房子,要真的下定決心並付諸行動準備省錢買房的時候,她便撂下一句“對不起,我等不了你。”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接下來就是各種聯繫方式拉黑。去她公司問,不在,到她家裏問,纔看見她新的男朋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亮纖塵不染,一副有錢人的樣子啊,翹着二郎腿就坐在屋裏的餐桌上,和她的家人有說有笑的。他爸爸也是同樣的西裝革履,左手夾着大得誇張的雪茄,右手舉起裝了一半血紅的葡萄酒,笑着將酒送到嘴邊。

    他悄悄退出來,看見大門處停着一輛氣派的黑色賓利,着實把他驚了一跳,還真是有錢人了,他還從沒發現當時的女朋友那麼厲害,才分手十天不到就泡到了這麼有錢的男人。

    是的,那人應該將近四十了吧,就算是這樣,以後她的生活會非常幸福,可小白兔當時實在做不到大大方方地祝福她,反而真想砸了那輛賓利,但僅僅是想一想,磕碰一下就得賠好幾十萬吧,賠不起啊賠不起,他就像個落敗者一樣,灰溜溜地逃了,當夜就邀了秦小明到燒開城裏面喝酒喫燒烤,醉後還惹出事來了。

    都說酒解千愁,實則不然,小白兔現在酒醒了,卻是愁更愁。心中一陣失落,這種感覺就像是勞累過度後一覺睡到黃昏或者天黑時候的感覺差不多,好像自己被全世界給拋棄了,渾身像是被負能量充滿了。

    渾身無力,還想起了以前的種種。小白兔不得不承認現在估計已經成爲別人的妻子的前女友就像揮之不去的傷痛,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在睡前醒後,或者某一段不忙的時間裏從心中跑出來,將自己割得體無完膚後纔有躲回去,真是怎麼也忘不了。

    小白兔就這麼愣愣地坐在牀上發着呆,像是丟失了七魂六魄,只剩下空洞的肉體,兩眼無神,這時要是有人看見了估計得被嚇到,更像是鬼上身呢,就差跳下牀來手舞足蹈頭吐白鬍言亂語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牀邊的手機響了一聲鈴,這纔將他的魂魄從警員宿舍的空氣中收了了回來,他不緩不急地拿過來手機一看,竟然是頭兒發來的。

    “醒了沒有,好點了嗎?昨晚秦小明打電話給我了,說你又去喝酒了,那一次寫的檢討失去作用了嗎?說好了不再喝醉,怎麼搞的!遇到點挫折就打算放棄了?這也太窩囊廢了,今天抽空過來我家一趟,叫上秦小明一起吧,請你們喫一頓好的,順便說一說馮小月的案子,我還是堅持原來的觀點,希望你也是。”

    以蕭峯雷厲風行的一貫作風來看,發這麼長內容的短信應該是第一次吧,小白兔是這樣認爲了的,可能是他認爲自己現在的耳朵已經聽不進什麼勸了,還不如發個短信,把想說的話以文字形式表達出來可能達到的效果會更好一些,起碼不會像從嘴巴里面說出來的話那樣,左耳剛進右耳就出了。小白兔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對別人的很多話能夠聽進去的很少,要不然早就接受了父母的資助買下放下了,也就不會有後面女朋友分手另找新歡的事情了。

    蕭峯的短信裏,包含了很多情感,有責罵,有激勵,有關心,還有堅持。這四年來,小白兔對誰的話幾乎都不太感冒,唯獨蕭峯不敢不聽,也願意去聽,只不過有時候吸收的效果不好。他現在看着這些包含情緒的文字,不說渾身充滿了力量,卻是有了一些力氣,將夏涼被給掀開,拿着手機從牀上順着牀梯下到地上。

    小白兔頭依然感到很疼和很重,脖子落枕更是讓人難受,他手摸着勃頸處,慢慢地將頭轉正。

    鐵櫃子大約兩米高,書桌也是差不多一樣的高度,牀更是在兩者的上方,牀兩頭將兩個大件納進裏面。小白兔忽然覺得有點內疚,好幾次喝酒醉了總是連累秦小明,那麼高的牀他是怎麼將自己搬上去的啊,想想就知道有多累。

    現在整個宿舍沒有一個人,空蕩蕩靜悄悄的,他在地上彎腰低頭找了好一會兒的拖鞋,不知道被那個人踢進了書桌地下的最裏面,都貼近牆面了。頭疼加落枕,他廢了好大的勁兒纔將一隻拖鞋勾出來。

    穿好鞋,去公共衛生間刷牙洗臉後回來,發現秦小明已經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了,拿着手機歪着頭看自己呢。“這次倒是醒得挺快啊,還以爲跑哪裏去了,正準備打你電話呢!”

    這時小白兔也發現了,宿舍裏可不只有秦小明一個人,還有兩個人呢,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女人打扮時尚又不失妖嬈,她的實際年齡已經三十九了,也不知道是許多男人的雨露滋養的緣故還是保養得當,她並不顯老,更像是二十八,但尋常二十八的女子也沒有她隱隱而出的嫵媚,簡直就是男人的剋星,任誰也無法抵擋她的誘惑吧。就拿上次在她家的那一次,小白兔的下半身就有了反應,要不是使出手銬將她控制住,那就壞了紀律了。

    這女人就是鄭曉媛,她旁邊的孩子就是劉永的兒子劉青雲。這孩子見到他就跟見到仇人似的,瞪着那雙飽含怨恨憤怒的眼睛,好像想在小白兔的身上灼出洞來才心滿意足。他今天還是那身稚嫩的裝扮,穿着藍白校服,帶着一頂小黃帽,揹着沉重的書包,肩帶將肩膀周圍的校服勒出褶皺。要是不看那雙本不該屬於這個年齡的眼睛,這小孩整體上還是洋溢着童年的朝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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