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俊逸身形乘着微風,從天中飄然而至,正是梳洗收拾一番後的張牧。
只見張牧錦衣披身,玉帶環腰,劍眉星眸配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灑脫表情,負手落在了正廳前面的庭院當中。
月曦見到張牧到來,眼角一笑,指着劉婉兒對劉世榮說道:“你現在把她帶到院中。”
劉世榮隨即依言把劉婉兒帶到院中的張牧旁邊。
這時,張牧按照月曦的囑咐,擡頭仰望天中明月,淡雅的說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在下可否請姑娘小酌一杯,共賞這皎白月色?”
原本一臉桃花色的劉婉兒在見到丰神俊朗的張牧後,莫名的心中一顫,似是有某種東西在心間碎裂。
隨即朦朧的眼神中漸漸升起了一絲異樣的光華,接着有些嬌羞的垂首看着腳尖,不停的揉捏着手中的手帕,一副小女兒見到心儀之人的慌亂模樣。
張牧見狀,瀟灑一笑,不知道在哪裏摸出一隻酒壺,反手又是拿出兩隻杯子,斟滿之後運勁一託,把其中一隻送到了劉婉兒面前,兀自懸停在半空。
劉婉兒這時用細弱蚊蚋的聲音,害羞的說道:“公子不覺此舉有些唐突嗎?”
張牧爽朗一笑,一口飲盡杯中酒,說道:“姑娘若覺此刻唐突,那便改日再敘。”
張牧說完一甩錦袍,當即施展身法乘風離去。
劉婉兒立馬上前緊追兩步,隔着高牆,癡望着張牧離去的身影。
劉世榮見到自家女兒的姿態,連忙上前問道:“婉兒,你這是好了?”
劉婉兒這時才發現院子站了一堆人,臉上霎時羞紅一片,嗔怪一聲,小聲道:“院中這麼多人,爹爹爲什麼不提前告知我。”
而後便捂着臉跑進了後院。
劉世榮看着劉婉兒恢復活力的身影,向月曦問道:“小女這是好了?”
“此時確實是好了,不過...”
月曦說完,看了一眼張牧離去的方向,心中暗笑。
劉婉兒身上中的魅惑之術對月下來說可謂是淺薄到有些粗糙,根本不需要親自出手,只需把劉婉兒心底對美好愛情憧憬的那份情愫給激發出來,就會直接不攻自破。
這也是月曦讓張牧扮成剛剛那番模樣的原因,爲的就是讓有超然出塵樣貌的張牧引動劉婉兒的愛慕之情。
所以,張牧一開始知道這個方法後,纔會覺得有種不靠譜的感覺。
世間大多數的術法不外如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齊航聽到月曦最後說的不過二字,覺得似乎有些隱情,便問道:“聽你剛剛口氣,婉妹身上似乎還有些問題?”
月曦搖了搖頭,說道:“她確實是徹底好了,只是無名身上會有些問題。”
張牧和月曦說過做任務時,在外人面前儘量用他的假名稱呼他,所以此時月曦纔沒有喊出張牧的真名,而是以無名稱呼。
“我有什麼問題?”張牧此時也返回了院中,剛好聽到月曦的話語。
“問題是今後會有個人時時癡念着你,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月曦一臉嬉笑的說道。
“喜歡我的人海了去了,這也算事兒?”張牧吹噓道。
張牧聽到月曦口氣,這事後果似乎很嚴重,略微哀怨的說道:“坑師啊。”
院中衆人看着這一對活寶師徒,一時間有些凌亂,他們到底在鬧哪樣?
劉世榮這時看了張牧幾眼,忽然一個想法在心底升起,便上前說道:“這位無名少郎,既然婉兒已經對你心生情愫,不如我替小女做主,把她許配給你如何?”
齊航也適時幫腔搭話,說道:“對啊無名師兄,你把婉妹娶了,再帶她入道做一對神仙眷侶,多好的一件事。”
月曦這時給了齊航一個,你小子很有前途的眼神,也勸說道:“小道士說的對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談婚論嫁的事了。”
在衆人你一語我一言的勸說中,一時有些頭大的張牧看到月曦一副“算計”得逞的幸災樂禍神情,心中一動,登時面色一冷,厲聲斥責道。
“夠了!”
院中衆人剎那間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頓時全部噤若寒蟬。
而後,張牧一臉怒氣的徑直走出了劉府。
月曦看到張牧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暗想她玩的是不是有些過火了,連忙小跑着追了出去,跑到門口時回了下頭,朝齊航喊道:“小道士,過後別忘了把任務結一下。”
寂寥無聲的街上。
月曦扯了扯張牧的衣袖,小聲說道:“張夫子,你真的生氣了?”
張牧面無表情的自顧朝前走着,並沒有理會月曦。
月曦見狀,快步走到張牧面前,攔下張牧,說道:“我是騙你的,剛剛那事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張牧神色一動,停下腳步,說道:“真的?”
月曦連連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張牧接着問道。
月曦想了想,說道:“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那就還是有了?”張牧平靜的說道。
月曦笑了笑,如實說道:“別緊張,對你的影響也只是施術之人能感應到是因爲你才破除的魅惑之術。”
“只有這一點?”張牧道。
“只有這一點!”月曦首肯道。
“你不會在騙我?”張牧道。
“絕對不會!”月曦道。
“那施術之人找來了怎麼辦?”張牧問道。
“我來解決,行了吧。”月曦出言保證道。
張牧聞言,臉上瞬間轉換成一副嬉笑模樣,長長的吐了口氣,說道:“可把爲師憋死了。”
月曦見狀,神情呆滯了一下,說道:“你剛剛都是裝的?”
“裝多難聽啊,那是爲師的真情流露。”張牧笑吟吟的看了月曦一眼,接着說道:“說好了,施術之人要是找上門你來解決啊,可不許反悔!”
月曦此時算是見識到了張牧“影帝”般的演技,看着張牧得意的背影,氣鼓鼓的撇了撇嘴道:“哼,今後若坑他,絕對不能心軟了。”
城外西南二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