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從煉妖壺中出來,走出客棧來到了摩坦城的街上。
這裏的土著雖然膚色黝黑,多數人還未開化,但常來這裏的修士卻爲他們起了一個好聽的雅稱——雲陸人。
相應的,他們基於數座州陸上的傳說,也爲來這裏的修士及凡人,同樣起了個不錯的稱呼——九州修士或九州人。
張牧在城中轉了半響,來到一名雲陸人開設的店鋪中。
此店主人名叫巴嗒,方臉大眼,二十多歲,由於他經常做九州修士的生意,其穿着打扮直接模仿起了內陸的模樣。
見到張牧到來,學着修士之間互相見禮的樣子,直接擡手一禮,用熟練九州語言說道。
“這位道友,想要買些什麼?”
張牧見此人打扮講究,口音純正,若不是一身較黑的膚色,還是真是和尋常修士沒什麼兩樣,笑了笑說道。
“你能看出我是修士?”
巴嗒點點頭,解開胸前的一枚盤扣,撩開外衣,露出裏面衣服上的一枚長方形胸章,指着上面的雲陸文字,自豪的說道。
“道友你看,我可是八品雲師,自是能分辨出你們與凡人的不同!”
張牧對其觀望了一眼,見其體內經脈中有極其微弱的靈氣運轉,算是勉強邁入到了煉氣境,換成雲陸蠻荒的境界劃分,確實是八品雲師,於是說道。
“不錯,不錯!”
巴嗒聽到誇讚,生硬的做出一副謙虛的模樣,說道:“道友謬讚了!”
張牧嘴角一揚,沒想到眼前這人會這麼有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巴嗒!”巴嗒報了名字,繼續說道:“我還有個你們那邊的名字。”
“叫什麼?”張牧饒有興致的問道。
巴嗒臉色一正,鄭重的說道:“巴八!”
張牧聽到這個名字,噗哧一聲,沒有忍住的笑了出來,挑眉問道:“這名字是你自己起的?”
“不是。”巴嗒搖頭說道。
張牧問道:“那是誰給起的?”
“你們那邊的一個修士。”巴嗒如實說道。
張牧不由得失笑,問道:“他爲什麼要給你起這樣的一個名字?”
“他說我是八品雲師,直接以八爲名,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巴嗒回道。
張牧聞言,心想這名修士也真是太搞了,這妥妥的是拿人開涮,看了看巴嗒憨厚真誠的模樣,好心提醒道:“你還是不要叫這個名字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叫?”巴嗒疑惑的問道。
張牧輕笑一聲,說道:“在我們那裏叫這個名字,非常容易捱打!”
巴嗒不理解叫這個名字爲什麼會容易捱打,但見張牧氣質出塵,比他之前見到的九州修士都要出衆,既然這樣的修士都說這個名字不好,那肯定就是不好了。
想到這裏,眼中一動,當即說道:“那你能不能重新幫我起一個?”
“哦。”張牧雙臂環抱在胸前,皺眉想了一下,驀然的升起一股惡趣味,說道:“就叫巴坦木吧!”
“巴坦木?”巴嗒控制重複了幾遍,覺得非常順嘴,開心的笑着問道:“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有!”張牧點點頭,說道:“巴坦木是一種非常稀有的靈果,很受人們的歡迎,你叫這個名字再適合不過!”
張牧迎上巴嗒真誠的眼神,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一旁,說道:“嗯嗯,可以!”
“巴坦木多謝道友爲我重新起名。”巴嗒擡手一禮,說道:“道友,閒聊了這麼久,可要看看我店裏的一些寶材?”
張牧頷首,一邊聽着巴嗒的講解,一邊在店中木架上瀏覽了起來。
最後,花費了八百餘枚靈石,買了一些適用於煉器的寶材,準備回到西亭城倒賣一番,賺取一些靈石。
回去的途中。
路過一處巷子時,見到幾名雲陸人的小乞丐,正在搶奪一名小女孩懷中的布包,拉拽的過程中,兇狠的吼道。
“快放開,不然我們打死你!”
小女孩看樣子七八歲左右,渾身破破爛爛,臉上也是髒兮兮的,唯獨一雙眼睛,明亮而又堅定。
在幾人的拳頭下,小女孩緊緊的咬着牙關,強忍着疼痛默不作聲,死死的護着懷中的東西,臉上全是不屈的神情。
張牧看到這一幕,感慨無論多麼繁華的地方,總會有那麼幾處苦難的角落。
嘆氣一聲,來到小女孩身邊,揮手驅散了那幾名小乞丐,說道:“他們走了,你先起來吧!”
小女孩看着幾名小乞丐徹底跑出了巷子,這才慢慢起身,攥緊懷中的布包,一瘸一拐的朝巷子深處走去。
這期間,沒有向張牧說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感。
張牧看着小女孩無比落寞的背影,又是嘆氣一聲,慢慢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發現小女孩一瘸一拐不是因爲腿疾,而是剛剛被那名小乞丐打的太過嚴重,導致疼的無法正常走路。
過了小半響。
小女孩來到了一間廢棄的破屋前,回身看到張牧一直在跟着她,眼中冷漠的看了一會,轉身走了進去。
張牧看到這個眼神,明白小女孩是不想讓他跟着進去,於是停到門口,朝裏面觀望了一眼。
只見破敗的屋中,一團稻草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年輕婦人,看到小女孩回來,眼中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光芒,氣若游絲的說道。
“你又去哪裏了?”
小女孩依然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打開布包,露出兩個熱氣騰騰的捲餅,撕開一塊,慢慢送到婦人口中。
婦人已經長久沒有進食,乾裂的嘴脣開合了幾下,喫完這塊捲餅,艱難的擠出一抹微笑,向小女孩說道。
“剩下的你喫吧,我已經喫飽了!”
小女孩沒有聽婦人的話,而是又撕下一塊,繼續送到婦人的口中。
婦人看着小女孩微微顫抖的小手,她知道小女孩也是幾天沒有喫飯了,眼角不由得流出一抹清淚,緊閉着乾裂的嘴脣,不肯再喫。
小女孩見狀,拿起另一張捲餅塞到口中,指了指手中的這塊,意思是他們一人一塊。
婦人看着小女孩心如刀絞,清楚她要不喫,小女孩也不會喫,只能一點點喫下小女孩喂她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