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麼認爲的嗎?西婭。”赫敏的聲音透露了一絲顫抖,聽上去對剛剛自己說出的話也非常不信任。
我搖搖頭,“我不敢確定,赫敏。你知道,我的占卜從來只有‘方向’,而沒有具體目標。”
衆人又沉默下來。
我提醒道,“我記得,哈利的父母,還有布萊克,他們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海格不也是在這裏嗎?”
“對啊!”哈利一錘手掌,“我們還可以問他。海格曾告訴我很多有關我父母的事,竟然從來沒提起布萊克!”
“可是,你不能離開城堡——”赫敏看向羅恩,企圖讓他說些什麼。
但此時羅恩似乎早已忘記他們兩人提前商量好什麼話,呆呆地看了看赫敏,又看向我,最後被哈利拉起來回宿舍拿外衣去了。
我安撫地拍拍赫敏的肩,“我們總要知道的,或許海格能給我們什麼靈感也說不定。現在有了我的預言,哈利會冷靜許多的。”
赫敏嘆氣,和我一起回宿舍拿斗篷。
城堡裏空蕩蕩的,只有聖誕節的裝飾掛滿了大走廊。我們走出橡木大門,寒風立刻捲起雪花撲過來。遠遠地朝禁林看過去,豎着一片片銀白。
到了海格小屋的門前,羅恩率先敲門,卻沒人迴應。
赫敏冷得發着抖,“海格會在這種時候出去嗎?”
羅恩把耳朵貼在門上,分辨道“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是牙牙嗎?”
我們也靠近門板,小屋裏傳來一陣低低的、規律顫抖的□□聲。
“咱們是不是最好去找人過來?”羅恩不安地問。
哈利掀開他的外衣,用力地拍門,“海格!海格,你在家嗎?”
門裏發出“砰”地一聲,我們四個被嚇得皆是一個激靈,但接下來聽上去是海格的沉重腳步聲讓我們又放心不少。
很快,門吱呀一聲開了,海格看着我們,眼睛紅腫,淚水還沒擦乾。
“你們知道了!”他痛苦地大喊,撲到站在最前面的哈利身上摟住他。
因爲海格巨大的體型,哈利幾乎被他埋起來。我們連忙上去撐住海格,虛虛地架着他坐回到椅子上。
他又撲到桌子上,抑制不住地抽泣,淚水簌簌地落進鬍子裏。
我們面面相覷,赫敏先從驚呆中回神,“海格,你怎麼了?”
他抖動得更厲害了,只顧着把一封拆開地信推過來。
“親愛的海格先生:………”
是校董事會的信,關於巴克比克傷人事件。我無奈地捏捏鼻樑,還是逃不過。
看完信,羅恩安慰海格,“海格,你說過巴克比克不是個作惡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啊,我打賭它會沒事——”
“不!”海格哽咽着打斷羅恩,“你不瞭解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那些怪人!他們和這種有趣的動物幹上了!”
小屋的另一角忽然傳來一種聲音,我們飛快地轉過去,是巴克比克,它臥在那一角。即使是曾經上那節課有過擔憂的赫敏和羅恩也承認,巴克比克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傷害人的意思,在“可怕的怪物”與“有趣的動物”之間。
赫敏果斷地坐到海格身旁,把手放在他粗大的前臂上,“你必須準備強有力的辯護詞,海格。我肯定你能證明巴克比克不會傷人。”
“那也沒有用!”海格悲傷的說,“那些處置委員會的惡魔都在盧修斯馬爾福的掌握之中!如果我敗訴了——”
哈利問,“鄧布利多怎麼說?”
“他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光是阻止那些攝魂怪進入城堡就足夠難爲他了,還有小天狼星布萊克到處遊蕩……”
我們這纔想起來拜訪海格的初衷,羅恩和赫敏迅速地看了哈利一眼,不知道哈利接下來會不會詢問並責備海格沒有告訴他布萊克的真相。
但哈利很快接上了話,“聽着,海格,你不能放棄。赫敏和西婭說得對,你得準備好辯護詞。你可以叫我們當證人。”
“我肯定讀過一宗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釣餌案件,”赫敏沉思着說,“在那個案件裏,鷹頭馬身有翼獸沒事。我替你找一下,海格。”
海格更加響亮地哭嚎起來,羅恩想了個法子,“我來泡茶怎麼樣?——有人情緒壞的時候,我媽就是這麼做的。”
最後,在我們的多次保證幫忙之下,海格終於擤了鼻子,冷靜下來喝熱茶。
“你們說得對,我可不能垮了,一定要振作起來……”
“最近的事總讓我不對勁。”海格低落地說,“就算我想去三把掃帚喝酒放鬆放鬆,也要經過那羣攝魂怪,好像我又回到了阿茲卡班似的……”
說到這裏,海格身子一震,蜷在他手旁的牙牙猛然擡頭看着他。海格撫摸了幾下牙牙,大口喝着茶。
我問,“海格,阿茲卡班…很可怕嗎?”
“你們想象不出來。”這時海格倒是平靜,“在那裏,我以爲我要瘋了。腦子裏老是想着可怕的事…我被霍格沃茨開除的那天…我爸死的那天…”
“過一陣子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不知道活着有什麼意思。我常常巴不得自己一覺就睡死過去。他們放我出來的時候,我好像重新活了一次,什麼事情都想起來了,那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
赫敏忍不住說,“但你沒有罪啊!”
海格哼了一聲表示憤怒,“你以爲它們看重這個嗎?……總之,我可不想再回到阿茲卡班去。”
告別海格,我們冒着風雪會到城堡裏。雖然沒有問到任何關於哈利父母和布萊克的消息,但他們看上去完全沒有談論這件事的心思了。
第二天,在赫敏的指導下,我們去圖書館找了許多攫食動物相關的案例卷宗,企圖找些幫助爲巴克比克準備辯護詞的靈感。
結果噁心的事看了不少,準確的證明卻沒有多少。
聖誕節很快就到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赫敏正把一柄冬青木的裝飾掛在牀頭。
赫敏高興地跟我打招呼,“西婭,聖誕節快樂!你看,這是我爸媽給我寄來的。”
我迅速洗漱完畢,迫不及待地開始拆已經堆在牀腳的禮物。爸爸媽媽給我送了一件新外袍,拉勒比姐妹給我織了一條圍巾,想着薇努力靜下心給我織毛巾的樣子,我有些忍俊不禁。
還有其他朋友送的東西,我一一整理好,從櫃子裏拿出來三個亮閃閃的袋子,先給了赫敏一個。
“謝謝!”赫敏朝我眨眨眼,“我們這簡直就是糖果互換。”看着她遞過來的小盒子裏的糖,我們倆笑起來。
“走,去看看他們倆。”赫敏抱起克魯克山,拉着我往男生宿舍走。我看到克魯克山脖子上繫了一圈金屬絲,但看它那耷拉的表情,很難說它喜不喜歡。